大皇子冷笑道:”你少装好人了!到底是谁逼我走到这步的啊!啊?成王败寇!等我登上大宝后,我看谁还会说我糊涂!“
也就是在两人争辩之时,翩跹却是看见这周丞相就是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颜色。几个拿着利刃的侍卫却也就是往刘曜那边过去。翩跹握紧自己的袖子,不着痕迹的就是往刘曜的方向移了过去。
“皇兄!你当真不后悔!”刘曜自然也是察觉到身边的不对劲,对着大皇子就是吼了这样一句话。
大皇子冷笑道:“走到这步,我怎么可能后悔!”
随后就是对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神,那群侍卫得了命令之后,就像是野兽一般朝着刘曜扑了过去……
翩跹娇叱一声,自袖间却是冲出一排银针,但说是银针,可这银针的上面却是泛着乌黑,众人只是觉得面前银光一闪,几个侍卫甚至都是没有反应过来,却都是跌倒在地……
朝堂当中却也就是一阵寂静,然而就是在这一片寂静当中,翩跹缓缓的走向了大皇子的方向。
见到这样的翩跹,大皇子却也就是本能地向后移了一小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一阵甲胄之声,大皇子和周丞相不敢相信的往外面看去。同样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但人数却是明显的多出一倍有余,而领着这些人的却是洛家父子……
大皇子一下就是明白!眼睛一下就是瞪得老大,突然发力,倒是把刘曜逼退了好几步,对着刘曜就是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刘曜还没来得及接话,大皇子却也就是被气的眼眶发红,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叫嚣道:“刘曜!我杀了你!”
谁知就是在此刻,看起来孱弱不堪的安文帝却是眼疾手快的冲了过来,一记手刀就是将大皇子手上的剑就是打落在地。
大皇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安文帝,安文帝却是一下就是将大皇子踹倒在地,冷声说道:“孽障!”
安文帝转过头去冷眼看向那一脸震惊的周丞相,冷笑道:“周爱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周丞相猛地就是瘫软在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说道:“微臣,微臣无话可说……”
安文帝开始就是为着用自己病危来试探试探自己的几个皇子们到底会是如何,谁知却是在这期间内迁出中毒一事,安文帝却是真的伤了身子,可是后来在翩跹的调养下身子也算是好了不少。心里却又是动起之前的念头来,当做是给皇子的考验……然而万万没想到终究造成了今日这番局面。这倒也是讽刺。
随后,圣上的御林军就是将这些人逐一带走可却是在压送大皇子的时候却是正好从翩跹身边经过,不知怎么回事,这大皇子却像是发了疯的一样挣脱身后的禁锢,拿着把随身的匕首就是冲到了翩跹跟前。
“翩跹!”刘曜心下一急就是跃了过去。
洛雄和洛宇卓却也就是扑了过去……
就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刘曜将翩跹往后面一拉。随后一记手刀却也就是将大皇子手中的匕首夺了下来。
随后大皇子又是被擒住。
翩跹看着大皇子最后投来的阴毒目光,一时间却是心有余悸……
突然手心却是一暖,翩跹不由望了过去,却是见到刘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是已经现在自己身边了……翩跹不由抬头一笑……
就在大皇子逼宫得三日后,周家被抄,十五岁以上男子表现,其余人没入奴籍发配边疆。大皇子剔除宗籍,废为庶人,软禁于王府,非死不得出。而皇宫中的周贵妃也因为受到牵连,贬为周贵人。
周家,算是彻底败落了
次年三月,赵王刘曜迎娶正妃洛氏。那日,十里红装,盛况空绝……
翩跹刚换上嫁衣就是听到外面传来梓令老人的声音,翩跹连忙让人把梓令老人请了进来。看着换上嫁衣的翩跹,梓令老人却也就是红了眼眶。看着梓令老人这样,翩跹的眼眶也就是泛起了红。
梓令老人开口说道:“事已至此,虽然我也还是不认为这刘曜是你的良人。”
梓令老人伸出手拍了拍翩跹的肩膀,却是说道:“但我老头子也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在刘曜身边呆的不开心的话。记得告诉师傅,师傅有的是法子让你可以不动声色的离开……”
翩跹却是没有想到梓令老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猛地看向了梓令老人,说道:“师傅……”
梓令老人轻拍翩跹的肩膀后,“不论怎么样,你算是我姜儃此生最后的亲人了吧……”
翩跹眼眶已经是含上了泪水,一时也是说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
梓令老人像是幼时一般轻轻拍了拍翩跹的后背,就是说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翩跹的眼中的泪水再也经受不住就是滑落了下来……
梓令老人离开的时候,就是自袖间拿出了一封信件,递给翩跹就是说道:“这是北燕寄来的,你好好看看吧。”
翩跹眼神明显一动也就是怯生生的接过信件。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除了一个父亲对要出嫁的女儿的祝福和叮嘱,信件的最后一句却是写道:只望日后对立之时,你多为自己考虑一番,莫要顾虑父女情意。
翩跹心上一抽,眼眶却也就是泛起红来。虽然和秦宇父女缘分很是浅薄,但可以说,秦宇应该是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着血缘至亲的人了吧……血浓于水。
就在翩跹看着手上信件发呆的时候门外却也就是响起敲门声……
是来催促婚礼的人吧。翩跹起身,推开门,却也就是看见若蝶站在自己面前。
“若蝶……”翩跹连忙侧过身去让若蝶进来。
若蝶的肚子已经显怀,如今若蝶面色红润看着却也很是幸福。翩跹心里不由的很是欣慰。
若蝶把翩跹拉到梳妆台前,拿起手上的梳子就是替着翩跹梳起头发来。
“翩跹……”
“恩?”听见若蝶说话,翩跹不由的侧过头去往后看。
若蝶轻轻的抚着翩跹的头发,就是说道:“如今,一切都是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翩跹长长的松了口气。
吉时将至。
翩跹自己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却也就是拽着手帕等在新房当中,第一次听到皇家娶亲规矩如此多的时候,翩跹还以为自己到新房的时候一定会累得睡过去,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翩跹心中无比的忐忑,直到刘曜走进来的时候,翩跹觉得自己的心就是要跳出来了!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突然,自己的手却是被握住。那熟悉的体温,熟悉的触感却也就是让翩跹静下心来了。
盖头被轻柔的掀开来,翩跹满脸通红的就是看向刘曜。
刘曜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笑容。翩跹一时间却也是放松了下来,轻启朱唇:“刘曜。”
“嗯……”
“我嫁给你了……”
“嗯……”
“翩跹。握住我的手。”
“握住了,然后呢?”
“握住了,就这样走一辈子吧……”
翩跹不禁看向刘曜,两人相视而笑。
……
没有想到两人就是这样牵了一辈子。直到有一个人再也走不动了。
安国真宗三十年。
乾清宫。
“你说皇后现在是在回光返照!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朕要你们通通陪葬!”安真宗刘曜一脚就是踹到眼前的桌子,对着一众太医咆哮。
身为太医院首的黎光此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诚惶诚恐的向着一边的苏公公求救。
苏公公此时就是只能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圣上即位三十年,和皇后一直是伉俪情深。如今得知这样的消息,谁能劝得住呢?
如今能劝住圣上的想必只有一个人,这世上也就唯独只有那个人罢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嗓音,那声音和皇后年轻的时候却也是有着三四分的相似。
所有人都是如蒙大赦,是坤宁宫的璎姑姑。
刘曜的怒气一下却也是消散了不少,对着门外就是喊道:“进来吧。”
于璎缓步走进大殿就是对着圣上说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已经醒过来了,说是想要见见陛下。”
刘曜猛地一下站起,头也不回就是往坤宁宫奔了过去。
可却是和翩跹仅有一门之隔的时候,刘曜却也就是停下了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是敢走进去呀。
侧躺在床上的翩跹听到门外的动静,抬起头,就是见到了刘曜,脸上却也就是扬起和当初一般的笑容,刘曜一下却也就是忘了压在心里的诸多烦心事。就是扬起一同当年的笑意,也就是走了过去。说道:“今天阳光不错,我牵你出去走走吧。”
在翩跹的面前,一直以来,刘曜都只是称我罢了。是习惯使然,亦或是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只是记得他是刘曜而已。
而躺在床上的翩跹却是虚弱的笑了笑,对着刘曜就是说道:“懒得走了,你抱我出去。”
刘曜无奈的笑了笑,只好是弯下腰来,一下就是将床上的翩跹搀扶了起来,就是说道:“你怎么那么懒啊。”
“谁让我们的圣上那么勤奋。和你比起来我自然是懒的……”翩跹蹒跚着脚步笑着跟刘曜打趣道。
说是要出去走走,其实不过是让翩跹换个地方晒太阳罢了,御花园里面摆上个藤椅,翩跹半躺在藤椅上,刘曜坐在一边就是在剥桔子。
翩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曜说着。
“刘曜,改明儿等我走了以后将于璎放出宫去吧,我想让她替我去看看我从来没见过的世界。要是在宫里天天对着宸儿,想必她心里也是煎熬着。”
刘曜手上的动作一停,沉默良久,才是闷着声音说道:“嗯。”
翩跹自然是听得出刘曜声音中的古怪来,就是伸出手来握住刘曜的手,说道:“终归是有这么一天的,想开点……这样也好,若是你先走我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操办得好圣上的后事呢。”
“你就是懒……越老越懒。”刘曜握住翩跹的手,嘴里恨声的说道。
翩跹只是回以一笑,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却也就是泛起红来了。继续说道:“还有,等我走了以后不要为难黎光他们,我知道他们已经是尽力了。”
刘曜点点头。
“还有宸儿……宸儿的心思太重了,我也好久没见他给我笑一个了。”翩跹像是陷入了回忆,声音却也就是慢慢的小了下来。
“到时候把他抓到你跟前,让他给你好好笑一个就行了。”刘曜把一瓣桔子就是递到了翩跹的嘴边。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翩跹的声音却也就是慢慢的弱了下来,继续说道:“还有……我最是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翩跹一边说道,手也就是覆上刘曜的脸,脸上含着笑意,就是说道:“你千万不要太想我。”
刘曜一下就是将翩跹的手握住,红着眼冷声说道:“才不会,等你走了后,我绝对吃得好睡得好。”
翩跹脸上的笑容却越是显得孱弱,轻轻一笑,用着若有若无的声音就是说道:“那就好……”
翩跹似乎因为太累,眼睛却也就是渐渐的闭上了。
刘曜又是剥了一瓣桔子,就是递给翩跹。
半天没有反应……
刘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默默的将这瓣桔子递到了自己的嘴里,脑里不由的浮现翩跹的一颦一笑。那样一个洛翩跹,那样一个睿智沉稳的洛翩跹,那样一个跟着自己走过三十年风雨的洛翩跹,那样一个洛翩跹啊……
蜷曲起的桔子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沾满了水渍……
安国真宗三十年,孝静慈娴皇后洛氏薨,举国悲痛,帝罢朝七日。停棺椁于梓宫。
后在位三十年,修著医书三本以传世,平定瘟疫数起。与帝伉俪情深,诞子五人,六宫如同虚设,精通医理骑术,被文帝盛赞为世上第一奇女子。
三年后,真宗崩。与真宗同葬泰陵。
“生同塌,死同寝。洛翩跹,此生有你,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