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本来还想要两个人一起晾衣服的,但是看到她在弄手机,他也就不想劳烦她了。但是等到他晾完衣服回来,没想到她却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什么。”她这才被他从往事的前尘烦事中拉回了思绪。抬头看着他,发生他正用一种担心的眼神望着她,她看了一下阳台的衣服,问道:“你晾好衣服了啊?”
“嗯。”他应了一声,看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有些担心,上来搂着她,亲昵地贴着她的额头,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她没有回答,他便不再追问。上次就是因为他说要她告知自己的行踪而生气,现在他才不会去踩这个*。如果她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他不是不想知道,只是比起自己的好奇心,他更加不想让她生气。他可以等的,这回他又足够的耐心可以等她敞开自己的心扉。
她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这难得的温馨。突然她开口道:“我只是想起我哥哥。”
“你哥哥?”他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嗯。”她轻轻地点点头。
“你想起了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她梳理了一下思绪,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哎,这个人,真的是让人无语,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说这件事,淡淡道:“想起了他以前的女朋友。”
“他女朋友?”他有点惊讶,脸上都是诧异的表情,好像还没有准备好要听她谈论这件事。
“这是一个很伤感的事故。”
“伤感?”
“嗯,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她淡淡地道,言语里颇多无奈和痛苦。这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一个女人倾其所有爱上了一个男人,到最后却落到那样一个结局。
“后来呢?”他小心地询问。
“故事的结局很惨烈,也很俗套。”
“俗套?”俗套好,俗套证明他们还在一个世界。
“你猜,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她忽然又变得顽皮起来。
“我怎么能猜得到啊?”他有些为难。
“我说了,这个爱情故事的结局很俗套。”她给了他一点提示。
“俗套?”他不太确定对于一个爱情故事而言到底什么样的结局才是一个俗套的结局。难道是……他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肯定。
“男人变心了?抛弃了女人?”他猜到,眼神里不是很确定。
“Bingo!答对了。”她笑了,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样,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一个惨烈的故事,亦或者她也是在强颜欢笑。
她当然是在强颜欢笑。天知道当年的一段惨烈的爱情故事背后他们都付出了什么?
她毁掉了妈妈的事业与爱情,她和妈妈早已人远天涯近。
Angel因为这件事内疚自责都得了抑郁症,几度自杀。
她因为这件事情负气出走,离开了舞台这么多年,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当年的理想与爱情了,却怎么也忘记不了当年的辉煌和荣耀。
“那个女人是个富家千金,从小学习舞蹈,是个芭蕾舞演员,她的气质非常的好。本来凭借着自己魅力和家族的势力她可以活得很好,一直到遇见了这个他。”
少年未识相思苦。最难禁、此时情绪。
“那为什么最后那个男人还要爱上别人?”
“因为那个男人遇见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他知道自己是那个女人最后的爱情了,他知道在他之后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得到爱情了,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个女人,所以他跟那个女人上床了。”
如果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也算不是上很惨烈啊。谁的新欢不是谁的旧爱,在如今的念头,谁没有过分分合合,可是他却分明看到她的眼里是泛着泪光的。
“后来他女朋友知道了这件事,她接受不了就跳楼自杀了。”
原来这才是故事的结局……
“一尸两命。”
她又在本就凄凉的基调上画上了血淋淋的一笔,霎时就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冻结了。
她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种悸动,似不忍,又似痛苦,又似不甘。
“那……那个女人呢?”他又问道。
“哪个女人?”
“他的新欢。”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便用了这个词。
她似乎也不恼,笑着道:“他其实是真的爱着那个女人的,所以他会保护她。”
“所以她现在好好地活着?”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女人再怎么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何况有人因她而死,还是一尸两命,难道她就能解脱吗?
“是的,她现在好好地活着,她会一直好好地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她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刚毅,但是转念却似乎又变成了一种讽刺的语气。其实死者已矣,留下生的人却只能在痛苦里做这垂死的挣扎。
“为什么?”
“因为我会保护她,因为她是我哥哥最心爱的女人。”她抬头一直装进他的眼神里,似乎就洞察他此刻的所思所想,却只是看到他眼中不解和苦涩的表情。
是的,她会保护那个女人,因为那是Angel最心爱的女人。其实她真的很羡慕那个女人,因为他们都因为那两条人命都内疚自责的时候,那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就能好好活着。就让她和Angel来承担这份痛苦吧,放过那个可怜的女人,这样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是不是觉得难受,因为我给你讲这样一个残忍的故事?”看着他眼里的悸动,她也有些不忍。
他抱住她,把自己深埋进她那头柔软的秀发里,“纬兰,我一定不会像这个男人一样,我有了你,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你确定?”她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当然确定,这有什么好不确定?”他又露出那一如既往的干净眼神。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讲这个故事吗?”她突然就转换了话题。
他就像是一个回答不出老师提问的孩子,思索了半响,最终还是选择了摇摇头。
“不要要求一个女人爱你太多,尤其是在你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承受这份爱情之前。”
她最后还是走了,因为公司临时有个老师突然生病不能上课,所以急忙调她去上课。他自然是万般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手拉着手送她到公司。
“今天你不用来接我下班了。”在分手的时候她嘱咐道。
“为什么?”他一脸的不解。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不是一直都是他来接她下班的吗?为什么今天就不要了呢?
“我有些累了,我想直接回家。”她很平静地跟他解释道,见他不答话,她又似安慰道,“我们不也腻了这半天了吗?”
“哦,那我们电话联系。”他还是答应了。虽然不是很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要拒绝他,但是他还是决定要有点耐心。还是要给各自一点空间比较好,不然逼得太紧,会把路都走死的。
他一直看着她进了电梯,然后呆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她其实心底早就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可她到底还是去了。带着去见那个女人最后一面的决心。
她进到病房,还是带着那鲜红的玫瑰。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的如同北方那皑皑的白雪,却知道还能不能挨到春天再露出那深藏在这一片白色下面的生机。
“你来了?”那人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欣喜。
“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那么熟。
“我知道你会来的。”那人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肯定。
“为什么?”她有些诧异。
“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那人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我?”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从来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她是个傲慢的公主,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女王母亲,她从五岁起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公主了。所以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随性而为,很少顾及他们的感受。
“嗯。”那张可怜的白雪一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个好孩子。”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算了,那就不要说了吧,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以前有过一个孩子……”她忽然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和尴尬。
“你不是有三个孩子吗?你上次跟我说你是儿女双全的。”她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朝自己喊。
“那是我丈夫和他前妻的孩子,”那人低头解释道,似乎也是有些不甘,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故事:“我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儿……”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开始咳嗽。
她急忙上前帮忙递上纸巾还有茶杯,那人摆了摆手道,“没事儿,肺癌,都这样。”
听到她的话,丁纬兰僵在哪里,一直到她的气顺了过来,她才迟疑着放在了水杯。
那人忽然拉住她的手道,“如果她要是还在的话,她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
丁纬兰心里一慌,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