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我是柠檬影视的记者,请问您在十八岁的时候,获得如此丰厚的遗产有什么感想?”
“阮小姐,我是A市财经频道的记者,请问你对阮氏未来的发展有没有什么规划?”
“阮小姐,我是XXX视频的记者,就今晚的慈善晚会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阮小姐……”
“阮小姐……”
阮糖糖抑制住嘴角抽搐的冲动,感觉有好多只蜜蜂在耳边翁嗡嗡地叫,满脑子都是阮小姐阮小姐的,她都快忍不住排斥自己的姓氏了。
徐司起感觉到她身体有些僵硬,尤其在那个冲到最前方不停地拍照的记者眸光微凉。
那个记者对上他的目光,瞳孔收缩了下,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
男人清咳了下将记者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嗓音清冽:“各位记者,我是阮氏总经理徐司起,也是糖糖的丈夫。今夜我们的初衷是为了坚持阮老董事长的遗愿,做好慈善拍卖会,给与困难的人更多帮助。至于阮氏内部的事,不久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再邀请你们前来采访。”
在他说话间,女孩堪堪回神,侧眸注视着他,见他侧脸棱角分明,说话沉稳又有力度,心里稍微有了些许安全感,他还是有点用的。
记者们听到阮氏总经理发话了,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毕竟阮家在A市鼎鼎有名,若是让他们不高兴了,他们的饭碗没了不说,在A市也别想混下去了。
他们一散开,阮糖糖觉得空气也变得清新可爱起来,她倒是不怕人多,只是不大能接受那么多镜头对着自己。
徐司起余光瞥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生出丝丝疑惑,按道理她应该见多了这类场面,怎么被几个记者围住就紧张成这样。
不等他深想,阮糖糖已经抽出了手,踩着十二公分的鞋子想去找个地方坐下。
主持人也提前到了,见到两人连忙迎过来,笑道:“阮小姐,徐总,我是慈善拍卖会的主持人聂东。”
“聂老师,你好!”阮糖糖知道这个人,他是A省著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这段时间她上网看过他主持的节目,语言幽默风趣,情商很高,台风也稳,是个很出色的主持人。
聂东有些错愕,没想到她会这么亲和,以前他也主持过多次阮家的慈善晚会,阮老董事长带着她来时,她总是骄傲得跟只小天鹅似的,对谁也不肯搭理。
徐司起自然看到了他的反应,他起初也是这样,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请问下聂老师知道工作人员在哪?糖糖有些累了,想休息下。”
糖糖,什么鬼?刚才面对记者,阮糖糖没大注意,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嘴角的笑容缓缓敛下,浑身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冒出来。
虽然人前确实要装一下,可是两人一直针尖对麦芒的状态陡然变得亲昵,她又不是演员,实在难以消受。
可是,她消受不了也得消受,因为等会儿这个称呼还会从男人口中提及多次,当然这是后话。
聂东也不曾忽略站在女孩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或许更应该说他让人无法忽视。
从徐家出来后,他入职阮氏,迅速登上总经理宝座,本来让人很不赞同,只有老董事长鼎力支持,却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内带领阮氏屡创佳绩,成为继老董事长之后,阮氏又一个难得的顶梁柱。
如今看着这个年轻人的样貌,和他的能力,才明白阮老董事长为什么要让他入赘阮家。
只是这样有能力的男人会全心全意给阮家办事吗?能力越强,野心就越大,而站在她身旁的女孩,年纪轻轻,未必能降服得住他。
徐司起对上他审视的眼神,目光微凉,带着一丝警告。
聂东到底是个人精,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再看看担忧也是别人的事,便一笑而过。
打完了招呼,工作人员过来领着阮糖糖去了休息室。
阮糖糖坐着休息了一阵,将手包打开取出被她这折叠成小方块的稿子,开始默读。
参加晚会的名流陆续抵达酒店,阮糖糖在休息,徐司起就要负责招待。
这些人多是一个圈子,对徐家那点事熟得很,自然也对阮家这位姑爷、阮总经理也算了解。
“徐总,真是一表人才,和阮小姐般配极了……诶!怎么不见阮小姐?”一名富商夸了几句,问到今天晚会的主角。
众人也好奇这位新晋的阮家家主,好几人出声应和,询问阮糖糖在哪。
徐司起轻笑,如春风拂面般:“我太太有些累了,在休息室休息,等宾客到齐了,晚会开始就会出来。”
众人见他眉目如画,眸中更是缱绻含情,虽然不知对那位大小姐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拥有这么一副好皮囊,便是假的也让女人忍不住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阮小姐确实辛苦,年纪轻轻就要筹备这么大的晚会,我那不懂事的儿子还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富商也笑着半是夸赞半是调侃。
他们来参加晚会或许有点做慈善的心思,但更多的是想和阮氏攀上点交情。毕竟阮氏才是A市的龙头老大,跟着它,就算吃不到肉喝点汤也是难得的。
还沉浸在紧张氛围,将稿子上的四百来字背得几乎可以倒着来一遍的阮糖糖童靴丝毫不知外面已经把她夸出了花。
徐司起与众人寒暄得差不多,正要去找她时,听到有人说‘徐夫人到了‘,身形微顿。
他最近这几天注意力多放在阮糖糖身上,差点忘了阮家举办的慈善晚会,作为A市的第二把交椅徐家徐夫人自然也会来。
若说徐司起对这个人仇恨至极,徐夫人刘慧染也好不到哪去,这些年她所有的苦楚都来自这个男人和他已经死去的母亲。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放在两人身上却是行不通,尤其他们所处的圈子,即便心里恨不得把对方杀了再鞭尸,表面还要笑着,端着一副亲如母子的样子给外人看。
刘慧染打扮得简单,却丝毫不影响其多年来养尊处优积淀下来的华贵气质,她缓缓走到跟前,莞尔一笑:“徐总好久不见。”
徐司起笑容敛下,神色平淡:“刘夫人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听到‘刘夫人’三个字,刘慧染神色微变,大多数人都称呼她徐夫人,他这分明是挑衅,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身份。
“还算不错,却比不得徐总年轻身强体健,怎么不见阮小姐?”
“我太太正在休息,”徐司起回答时,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找她,恕不奉陪,刘夫人。”
男人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越过她离开,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刘慧染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凛凛恨不得化作刀刃,不过是个攀附女人上位的狗东西,也敢在她面前叫嚣。
徐司起走到休息室门口,按了下门铃。
阮糖糖听到门铃叮咚声,估摸着是来催她的。她连忙放下稿子,穿好高跟鞋,拿起搁在一旁的手包走过去打开门。
“快要开始了。”男人瞅着她说。
她点点头:“好,走吧!”
徐司起看着她盘起来的乌发中插着一只莹润的兰花白玉簪,至纯的黑中添了一点耀眼的白,纯真而魅惑。
阮糖糖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走到门口时伸手挽住他的手,尽量把表面功夫做到位。
男人垂眸落在她白皙的手上,她的纤细衬托出他的强大,积压在心里的不悦被她的举动遣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