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苏要调离,陈帆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梅丽苏会这么快就要离开苏城,看她一反常态的样子,陈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能遇见这么一个正义的警察,还那么漂亮,是生命中一件最美的事,如今,漂亮的人儿却要远行。
陈帆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梅丽苏的面前,说道:“就这么急着走?”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旅行,停不下来的。”梅丽苏看一眼陈帆的腿,“还疼么,你怎么不在家养伤?”
“小伤而已,不碍事,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一声不吭的离开?”
梅丽苏的行李箱已经收好了,安静地放在院门的后面,她手扶着行李箱的把手,转身朝陈帆笑了笑,
“我又不是你的谁,别那么大男子主义了,我去哪,用不着和你打招呼吧,你说呢?”
外面已经开来一辆轿车,在门口停下,似乎是专门等着梅丽苏上车的。
“难道我们朋友都不是?”
陈帆心里塞塞的,好歹也同生共死过,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啊。
梅丽苏没有回答陈帆这个问题,她拖着行李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上车之后,她将头伸出窗外,认真地看着陈帆。
“难道我们只是朋友?”
车开走了,留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梅丽苏的陈帆,他愣在原地,看着梅丽苏坐的轿车渐行渐远。
“草尼玛的,傻比司机,等一下会死?!”
无法回答梅丽苏问题的陈帆,忽然指着前面的轿车,破口大骂起来。
握着方向盘,带着墨镜的王队目光从后视镜收回来,默默地打量着坐在后面红着眼看窗外发呆的梅丽苏,他摘下眼睛,用比较随和的语气说道:“那小子好像在骂我。”
“对不起,王队。”梅丽苏拿出一张纸巾,放在鼻子上吸了吸,眼睛更红了,她收回看外面的眼神,“你说他为什么就不回答我?”
“你的那个问题,他确实比较难回答,感情就是这样,没有人能代替他回答问题,每个人也都是新手,谁都会经历这么一遭的,怎么,你后悔了?”王队说到这,眼睛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最后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熟稔地摸出一颗药丢进嘴里,半眯着眼睛将药吞下去,脸色才好了一些,“如果你后悔了,这一次的任务,我可以派别的人去执行……”
梅丽苏看一眼王队手上的镇痛药,脸上闪过坚定之色,说道:“不,王队,我很清楚,局里面,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一个任务了。”
王队缓缓将车停在一片绿油油的菜地边上,他摇下窗子,看一会外面的绿色,回头对梅丽苏说道:“小梅,你是一个优秀的警察,这一点,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是,这一次的任务不一样,你是去做特战工,随时都有可能会陷入绝境,甚至丢掉性命,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向上面推荐你,你也用不着离开这么好的地方,看,外面的风景真好啊。”
“王队,不用看了,我已下定决心,就不会再留恋这里的一切,这一次与陈帆合作捣毁柳家制毒基地,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小人物也会大放异彩,他来自农村,尚且如此妖孽,而我从小就是父亲眼中的骄傲,我是不会甘于落后的,如果有一天神隐会真被抹去了,我一定会回来在这里种上一片油菜花。”
听完梅丽苏的话,王队不由地站直了身子,朝梅丽苏笔直地敬了个礼。
梅丽苏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她来到了驾驶室,系上安全带,轿车再次轰鸣起来。
“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们不止是朋友!”
梅丽苏的声音越来越远。
王队缓缓放下手。
“我会的。”
王队在原地凝望着车消失,好一会,他蹲下去,摘起一朵蒲公英,风一吹,蒲公英的种子漫天飞去,他再次剧烈地咳嗽几声,自语道:“又一个痴人儿,也不知道那小子给她灌了什么**汤……”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陈帆仰躺在梅丽苏刚才躺的那个椅子上,伸出手指数树上的柿子,他不明白,院中的这颗柿子树,明明叶子那么零散,却为何能结出那么多个柿子,他甚至担心柿子会压断那苍老的枝条。
所以陈帆疯了,他在院子里找来一些竹竿,麻绳给柿子树加固。
当眼前的柿子树被陈帆绑的面目全非之后,他觉得,可以回答梅丽苏走的时候问的问题了。
他莫名地在院子里嚎叫几声,心中的愤懑才逐渐消去。
陈帆的叫声引来几名拿着扁担的老人,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陈帆,二话不说,就朝陈帆砸来。
“让你偷小梅家的柿子……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小兔崽子,胆子挺大,连小梅家的柿子你也敢偷,活腻歪了。”
“谁偷好警察同志家的柿子,别怪老头我扁担不认人!”
陈帆被几名老人追得狼狈逃窜,他一边逃,一边笑,笑得非常开心,以至于心里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梅丽苏啊,没想到你当警察居然这么成功,左邻右舍都为你撑腰,我想,你压根不用锁门,也不用担心你的柿子被偷。”陈帆紧紧攥着手里的钥匙,大笑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呢,偏偏用去旅行这种烂理由当借口,真当我是白痴吗?”
收好钥匙的陈帆,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周围是一片菜地,青菜白菜萝卜菜,一片绿油油,陈帆学着秦腔调子,在菜地里胡乱地哼哼几句,几只守田的狼狗冲出狗窝,朝着陈帆方向汪汪汪直叫。
陈帆捡起地上的几块泥巴,朝着那几只汪汪直叫的狗砸去,那几条狗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叫得更厉害了。
大棚里走出来一名带着斗笠的田间农人,左手提着一把镰刀,后背背着一个竹篓,朝陈帆方向慢慢走来。
带着斗笠的农人经过陈帆的身侧,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要怕,我这就取它狗命!”
农人身子与陈帆擦肩而过的时候,左手提着的镰刀,毫无征兆地从陈帆的后脖子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