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琴闻言,轻嗤一声,“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是和韩大人一起来的吧?别说是顺路!吴国公府明明在长安街西侧圆恩寺胡同,而平津侯府却是在东侧平江胡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是怎么和韩大人走到一起的?”
陆书瑶听闻,心中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陆书瑶从小就喜欢她的长青表哥,小时候最喜欢去平津侯府玩,她和韩长青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即使他少年时离开了几年,她仍是不离不弃,一直等着他回来,谁叫她早已情根深种了呢,从此眼里除了他,再容不下他人。
眼瞅着韩长青终于被调回了上京,昔日的竹马也已成了翩翩少年郎,而且还有一种武将的英气。
在官家小姐的眼中,韩长青就是仅次于国师的存在,长得一表人才,英姿勃发,又文武双全。每次听到她们偷偷地谈论他,她心里都在窃喜,那是她的表哥,她的竹马。
不曾想,正在她打算让父亲去撮合这门亲事的时候,皇上的一道圣旨下来,将她的美梦彻底打碎了。为什么她的竹马就成了临安公主的驸马了?为什么要生生地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
犹记得,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悲情难抑,跑去质问韩长青。但是结果呢?她的常青表哥,一直是闪烁其词,说是为了他的大计,不得不为之。当时听了他的话,她其实很伤心,为了所谓的权势地位,就可以抛弃爱情吗?
若是赵缨络知道她这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傻姑娘,在韩长青的眼里,哪有什么真爱,只有权势的衡量。你若想要嫁给他,还要先看看你的身家高不高,能不能成为他成功的助力。他之所以愿意当临安的驸马,还不是贪图临安的公主身份,七皇子的皇子身份,以及蒋贵妃背后的蒋氏一族。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七皇子被新帝远远地放逐到了西南边境,蒋贵妃也在后宫安分做人了。他谋划一场,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驸马身份,他心里定然也是不甘心的。所以才想起了你这个表妹,毕竟你的背后还有个吴国公。
就在陆书瑶准备放弃的时候,皇帝又驾崩了,临安公主要守孝三年!就是那时,陆书瑶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三年啊,那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此后,陆书瑶以照顾外祖母为由,时不时地就在平津侯府住上一段时间。她知道,韩长青最在乎的也就是这个祖母了,倘若能够笼络了韩老夫人的心,那么她就极有可能嫁给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人会一同前来,因为这段时间她就住在平津侯府啊。她收到靖王妃的赏花帖时,非常开心,就央求着韩长青送她过来。其实不过是想在一众官家小姐跟前炫耀一番罢了。
何曾想,刚好被临安长公主看到,此时又受到她的一番奚落!
陆书瑶暗自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一起过来又怎么了?他是我表哥,难道送我来一趟靖王府还不成吗?再说了,这是我祖母吩咐的。”
好吧,终于拿出了尚方宝剑。众人皆知,韩老夫人是唯一能震慑韩长青的,自从他父母双亡后,就是和祖母一起相依为命的,待她自是不同。陆书瑶哄好了韩老夫人,那就是她的尚方宝剑。
赵雅琴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姑娘,她气得脸色涨红,高声说道:“你还好意思提韩老夫人,你一个未嫁的小姐,天天往平津侯府跑,有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也不怕惹来闲言碎语。说是去照顾韩老夫人,其实就是为了接近韩长青,就你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还真当别人都是傻的么?!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书瑶听闻此言,气极怒极,一双美目渐渐有了水意,嫩白的小手指着赵雅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缨络有些失望地看着陆书瑶,哎,上一世你不是挺盛气凌人的吗?那张利嘴可不是一般的毒,如今居然斗不过一个赵雅琴,真让人失望啊。难道是因为还没有怀上韩长青的孩子,底气不足?
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又转头跟九霄低语几句,九霄点头,就匆匆离去了。
看着九霄的背影,赵缨络嘴角勾起,有好戏看了。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得面红耳赤,那个男人怎能不在现场呢?那多不热闹啊。
萧茹云和秦芳蕙两人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低下头,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一番,双眼中满含精光,真的好似在看一场大戏。
赵缨络见两人如此情状,觉得甚是好笑,借喝茶的机会,偷偷放下幂篱,嘴角的笑意缠绵。幂篱掀起时,又是一派端庄。
绿绮在边上看了,摇了摇头,公主啊,你都被靖王妃和秦小姐带坏了,怎能这样呢?虽说看两个女人吵得面红耳赤,确实挺好玩的,那也要憋住啊。
赵缨络刚刚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就见一行人朝这边走来,当先三人便是沐言风、赵煊和韩长青,此时三人走在一起,当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枝头海棠花灼灼,一阵风过,颤颤巍巍地从头顶的枝端坠下,流火一般,掉进了碧水湖,打着旋儿。湖面泛起涟漪,倒映着三个人的影子,影随波动,缠绵不休。
凉亭中的官家小姐都纷纷侧目,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呼吸,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脸含娇羞扇遮面。凉亭之内落针可闻,唯有枝头鸟雀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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