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王爷冷峻腹黑,武功高强,又是皇亲国戚,一向足智多谋的柳无痕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若是他暗中对柳无痕下黑手,那……
柳无痕笑了一下,“他想对我下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怕是我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的。”
离陌眉心一紧,露出迷惑的表情。
“皇上要用我牵制住他,如果我死了,朝中再也无人能降得住他,皇上肯定不会让他久活的。”
他如智者一般,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而已。皇帝本来就容傅辰他,但碍于是自己的亲侄,天下百姓都看着,他自然没法对他下手。
可如果自己不在了,朝中再没人能够跟他对抗,皇帝就再也不会在乎天下人的看法,怎么着都要把傅辰弄死的。
现在的傅辰还只是个小火苗,并不能燃起大火,若是有一天他的火焰越燃越大,那整个潋滟城就危险了,想想都让人不寒而粟。
“你去醉妃阁都查到什么了?”他突然问起。
“属下没有进到里面去,只是在门口看了一下,醉妃阁里的姑娘接客方式不同于一般妓院,属下进不去。”
“噢,”他眉毛微微一皱,“难道他们拒绝客人入内?”
“并非如此,”离陌说:“醉妃阁的姑娘各个身怀绝技,要想入内必须要跟她们比试文采,还要经过旗楼赛诗,好生张扬。”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放在笔搁上的毛笔,在昂贵细滑的宣纸上落笔题字,手法苍劲有力,感觉笔墨全都渗透到宣纸里面去了,笔韵层次清晰。
只见他视线落在笔下的字上,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一会儿举目凝腮,表情显得有些呆萌起来,离陌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还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看着竟然有些……可爱……
离陌不敢上前打扰他,只能伫立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不敢出声。
过了半柱香时间,他吐出来了口气,表情变得舒缓下来,望着桌上自己写的字,他眼含笑意轻点了一下头,露出满意的表情。
他抬起头,对离陌说:“你过来。”
离陌一下子变得呆板起来,踱步走到他身旁,他拿起刚刚自己提笔写字的那张纸,问道:“怎么样?”
离陌一愣,“将军,你不会是让我看你写的字吧?”
“是啊,”他瞪着眼睛说:“要不然让你看什么!”
“将军,属下不懂笔法,”离陌诺诺的说。
他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在玩了一番,无趣的坐在椅子上。
他一生钻研武术谋略,带兵打仗,切磋武艺方面他信心十足,可要说到文笔上,虽然写得一手好字,可还是不好意思拿出手啊!
他坐在椅子上连连叹气,好像真被难住了,就好似一个理科生面对写作文,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将军,她们要比的好像是诗,不是笔法……”离陌怯声的提醒道。
此话一出,柳无痕的叹气声更重了,这醉妃阁的旗楼赛诗就好像是为了防他进去而设的一样。
忽然,他眸色不住的闪了一下,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抬眸对离陌说:“你后半夜潜进去看一下,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清楚醉妃阁到底是谁在撑着。”
“醉妃阁一夜通明,里面客人极少,又有护卫把守,一个陌生面孔潜进去势必会被发现的,”离陌将刚才看到的醉妃阁情形说给他听。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旦日早上,天刚蒙蒙亮,街巷里面就传来了一声爆破音的惊叫声。
全城侍卫戒严,刑部的人把昨晚离陌走过的那条巷子围住,狭小的巷子挤满了人,城中围观的百姓都在出口处围得水泄不通,盯着地上的尸体看。
仵作蹲在地上看着几名黑衣人身上的剑痕,眸色一惊,好似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
他站起身对刑部的人说:“大人,从几名死者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被剑气所伤致死。”
“剑气,”刑部的人把尸身翻了上来,望着深深的剑痕,心里一怵,当今世上拥有如此高深内功的人没几个,会是谁呢?看着伤口,宽而深,像是被一把沉重的剑所杀。
突然,那人眸色一惊,脸色大变,嘴里低喃道:“难道是他?”
剑痕与虬龙剑十分吻合,虬龙剑由百年玄铁打造,十分沉重,一般人是拿不动的。
虬龙剑本是柳无痕不离手的宝剑,后来他把此剑送给了他最得力的下属离陌,离陌从来都是剑不离手,从剑痕上看,出手之人手法凌厉速度,不拖泥带水,一剑毙命,像极了离陌一贯的作风。
他仔细打量黑衣人上下,看到黑衣人怀中有一块令牌,令牌一角隐隐侧漏,他伸手掏了出来,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傅”字。
他的脸色刹时变得苍白,仿佛看到了更恐怖的东西,众所周知,只有傅王爷的贴身侍卫才有这个令牌。
刑部的人吓得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跳声,两个都是大人物,哪边都得罪不起,索性装糊涂,将这案子草草了结,令人把这几人的尸体拖到乱葬岗埋了,仿佛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正午时分,旭日将明媚的阳光投到醉妃阁楼前,几名守卫大汉像雾似的站在门口凝滞不动。
楼宇间的客人们正玩得欢乐时,忽然听到楼下有群众的吵闹声,喧嚣在整座阁楼里,打扰了所有人的兴致。大家都走到护栏那里,探出头来看,看到众人都围在舞台那里,只见柳无痕手拿墨笔站在舞台上。
外面的人群都拥了进来,想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的旗楼赛诗。
柳无痕站在舞台上审视了半天,一动也不动,忽然,将手中的笔潇洒一扔,“怎么,没人敢上来比赛吗?”
在场的所有女子都纷纷向后退缩,不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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