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噗朔的铠甲碰撞之声,傅辰不自在之下,眼睛四处乱瞟,突然看到自己对面竟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女子曼妙的身材顿时在铜镜里毫不掩饰的展现了出来。男子的眼睛顿时大睁,无法控制下竟目不转睛了起来。
就在这时,锐利的目光陡然射来,直看向铜镜。女子穿着贴身小衣,却越发显得身姿绰约,面色愤怒,眼神冰冷。
傅辰面色一红,却陡然瞪大眼睛更加凶狠的回望过去,仿佛自己理直气壮一般。
雪言冷冷的牵起嘴角,一边看着他一边穿上衣服,黑色的紧身夜行服,腰间缠着一把软剑作为腰带,绑腿上插着两把飞刀,上臂的护臂上也插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然后在夜行服外披上红色的长纱,手上拿着一把长剑,随手够得到的地方还放着能够折叠的小型弩箭,森亮的箭矢整齐的待在箭筒里。
傅辰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这样全副武装准备要干嘛?”
雪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喜欢这样。”
傅辰嘲讽道:“你还真是个做侍卫的命,随时都想着跟人搏斗。”
?女子闻言也不怒,只是继续整理自己的靴子,傅辰见她不还嘴,反而多了几分无趣,看到整个房间都被翻得凌乱,低声的说:“你来我这里是要干什么?”
“你这里?”雪言冷冷一笑:“王爷终于承认醉妃阁是你的了吗?”
傅辰一愣,顿时有些语塞,没想到这女子平时看得挺安静的,说气话来这般伶牙俐齿,竟然被他套了进去。
年轻的王爷面色一沉,很是恼恨雪言问起这个尴尬的问题,索性径直在地几旁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喝了一口。
雪言眉梢一挑,拿起桌上的酒杯,冷笑道:“我来这里是想喝酒,王爷来这里,不是只为了喝酒吧。”
傅辰扬了扬眉,瞥了她一眼,这个理由也真是够荒唐的,女人来这种地方喝酒,说给鬼听吧,只是荒唐是荒唐,也不失为个理由。他硬着头皮,冷声说道:“不行吗?”
“当然没问题,”女子一笑:“这是您的地盘,你哪怕是去马厩茅厕喝酒都没人管得了你。”
傅辰顿时冷哼一声:“牙尖嘴利,早晚死在这一张嘴上。”
“呈你吉言,最起码不是死在你的刀下。”
喝了一口酒,男人抬起头来说道:“别以为有柳无痕护着你,我就不杀你。”
“我哪敢有如此奢望?”雪言说道:“王爷杀人如麻,何时在乎过他人的性命,这些年来,死在你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怎会怜惜属下小小的一条命呢?”
这般挑衅,傅辰却不被激怒,转而问道:“你里面为什么穿着夜行衣?”
雪言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眼睛转溜了一圈,答道:“我一直以来都这样穿着,跑起来方便。”
冷峻的王爷少见的没有出言讥讽,默默的点了点头,静静饮酒。
穿好衣服的雪言没时间再跟他逞口舌之快,外面突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一慢两快,声音“咚!——咚!咚!”
雪言眉头一皱,这个点应该是晚上的十一点了,逐渐进入深夜了,就转身拉开房门走出去。傅辰眼睛一转,也跟了出去。
雪言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大摇大摆的从二楼走了下去,楼下的侍卫全都将视线投到她身上,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住她,似乎是被她突然出现在醉妃阁里惊诧到了。毕竟,这里那么多人看守,没有哪一个人看到她进来过,大家都在疑惑她是怎么进来的,却忘了上前拦住她。
她这是要去干嘛?傅辰站在二楼,看着女子渐渐远去的身影,脸色阴郁,陷入了一阵思考中……
大理寺庄严肃穆,围墙高耸,看上去就像一座独立的宝塔,门外有身着六扇门锦衣制服的守卫在门口守着。门前摆放两个威武石狮,桃木制作的宽大匾额,匾额上写着三个威严大字:“大理寺”。
虽说这是个公正廉明的地方,但也被傅辰掌控了去,能给傅辰做事的部分,也是黑暗到了极点。
夜色凄迷,重云散尽,月光清冷如水,?雪言一身夜行衣在大理寺房檐上行走,恰巧碰见一名牢中守卫出来小便,女子趁此时机,卷檐飞下,缓缓轻落在男人身后,手掌竖起,用力劈向他的后背,男人猛然受到一击直接倒下。
雪言将男人拖到角落里,在他身上翻出了一大串钥匙和牢中手牌。
诺大的一个天牢,竟然只有两个人看护,而另一个看护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古代的人工作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雪言冷哼了一声,往牢中走去,轻快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在死寂的大牢里,显得有些清响,女子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看向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守卫。
桌上忽然有一滴血滴下,落在了坚硬的地上,雪言一把拉起男人的头,只见一双眼睛怒睁,瞳孔已经涣散,没有了色彩,眼角嘴角全是血迹,尸体还是热的,他才刚刚遇害。
不好!雪言快步跑向牢房,步履像起飞了一般,大理寺的大牢里囚禁了太多犯人,每间牢房至少关押三人,十几个牢房里全都关满了人,所有人都身穿白色囚服。
一走进去,所有人都有异常的眼光看向她,眼神充满了慌张,一个个卷缩在墙角处,两只眼睛里全是恐惧,看来在她之前已经有人进来过了,而且是十分可怕的人。
这么多人,她怎么知道那几个是偷渡黄金的人。一路走到头,只见右前方的一间牢房里的人全都没有抬头看她。
牢里来了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她就是一个焦点,在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她的时候唯独只有这间牢房的人没看她,自然会引起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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