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耐克女鞋进入视线,往上紧身牛仔裤,米色风衣,段墨看向她,“有事?”
“哦,我是代替你参加这次奥数竞赛的邓媛媛,之前的竞赛资料你你还留着吧,给我吧。”她理所当然道。
段墨嗤嗤一笑,站起身与她平视,嘴角扯了下,“扔了。”
“扔了!你骗谁呢,不过就是考了个第一名嘛,又不是市第一,拽什么拽,最后还不是乖乖让出比赛名额。”邓媛媛哼唧一声,眼里尽是鄙夷。
段墨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头歪向她,“那也比万年老二强。”
昨晚,郭遥跟她一顿吐槽这位万年老二,小组讨论,五道题,全错可以谅解,但“从XX角度来看,这道题应该运用XX定律——”,麻烦装逼也要有下限啊!活生生将30分钟掰成3小时。
段墨无视她脸上的愤怒,心情大好,脚步轻盈朝木华后面溜达去,她在灌木丛不远处发现了一猫爪印,段墨拨动手里树叉,男爪印深浅不一,跟向扬家那爪印一样。
“嗳,你们有没有看到我那个礼品盒,用包装纸包装好的礼物盒。”熊叶嚷嚷一声,到处翻找着。
“没见过。”张敏摇头。
“不知道。”杜春燕象征性找了下,说道。
“墨墨,我记得我有放在你桌上过,你看看有没有。”熊叶拉开抽屉,里面东西哗哗乱响。
段墨从床上下来,她的东西很少一目了然,刚想回一声没有,一道灵光闪过,那个礼品盒是向扬送给熊叶的,她的东西被人动过,熊叶说礼品盒曾放在她的桌上!
“你还记得那个盒子里装着什么吗?”盒子拆开过,她知道。
“不管里面东西重不重要,那是要还给别人的,你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你有没有把它收哪儿啊?”熊叶脸急红了,微微有些生气,都这时候了,这人这么还管值不值钱,怎么这样啊。
段墨看着熊叶,认真道,“很重要。”
“又不是送你的你管这么多干嘛。”熊叶嘀咕一声,随后不耐烦道,“里面装着一块动物骨头,这下可以了吧。”
“动物骨头?”
熊叶坐在椅子上,朝上翻眼皮,明显不想多解释。
段墨不继续追问,而是直接拎着包出门了。
“动物骨头?我没有送过她什么动物骨头啊?”向扬一脸茫然,随后恍然大悟,“哦,你是问我送给熊叶的那礼物吧,那就一普通工艺品而已,不是什么动物骨头。”向扬摆摆手,笑着补充道。
段墨从包里取出纸笔,“画下来。”她有预感,盒子里装的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普通工艺品。
“喏。”向扬把纸塞段墨面前,“它只是长得像块骨头而已,我问过老板了,人老板都告诉我是假的,拿到手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了,还蹭点了一块。”向扬心虚挠了下头,送一破东西给女生,还说她室友听,真的很掉价嗳。
段墨盯着纸上的画,样子普通,如他所说,满大街都买的普通工艺品,有些类似象牙,但它的弧度比象牙要小,颜色暗黄,像是嚼过很多槟榔留下的残渍。
“它有多大。”段墨问。
“也就中指长。”说着向扬顺手对着段墨比了个中指,立马又尴尬放下,“呵呵,我就想给你看看多长,没别的意思哈。”
段墨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在哪儿买的。”
向扬突然不自然起来,目光瞥向别处,“就大街上买的,看到特别就买了,具体哪一家我忘了。”
“你从哪儿得到它的。”段墨再次问道,从买变成了得到。
“我,我从我奶奶那儿拿的。”向扬垂下眼,脚尖在地上乱画着,“我可不是偷的,真是我奶奶给我的,只不过,她,不知道我送人了。”
“你奶奶住这儿?”段墨挑了下眉,声音染有戏谑。
“当然,我奶奶可是这一带有名的算命先生,好多人算命都来找我奶奶呢,她楼下那小孩的名字都是我奶奶给取的。”向扬挺着胸脯,声音里带着自豪,“一会儿,我求我奶奶让她老人家免费帮你算一卦,看在你是熊叶室友份上。”他下巴上挑,就差脸上没刻着“还不赶快叩谢主隆恩”。
段墨斜了他一眼,淡淡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狗眼看人低的姿态。”
“什么狗眼看人低,你会不会用成语啊!我都让我奶免费给你算卦,说声谢谢你要死啊,你走这么快干嘛,你知道是哪一户嘛,嗳,你等等我啊,……”
“奶奶,我来看你啦!”向扬冲着屋里嚷了一声,人没进祠堂,直接坐上椅子,手熟稔的抓过一旁的水果大快朵颐的吃着,“里面是小祠堂,烧香拜佛用,你可以进去看看,里面香味太重,我就不陪你去。”
祠堂门拉开,老人从里面出来,笑呵呵念道,“今天怎么得空来看我这孤寡老人了。”
向扬冲着老人滋滋牙,撒娇道,“嘿嘿这不是上周太忙没空嘛,你看,这不一有空就来看您老人家了,你可是下有儿有孙子的人,孤寡跟您沾不上边儿!对了,奶奶这是我朋友,她叫段墨。”
老人心思全在孙儿身上,这才注意一旁还站着段墨,“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段墨朝老人点点头,“叨扰了。”
“奶奶,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咋不知道!段墨,你啥时候认识我奶奶的,好啊你!还瞒我,跟我装傻!”向扬眨眨眼,身子紧绷不虞两人,他奶奶那语气可一点不生疏。
老人拍了下向扬的头,瞪了眼他,“没大没小,还不快去给客人倒水。”
向扬在不情不愿,也不愿顶撞奶奶,撇撇嘴,“哦。”
老人净手出来,身上的香味淡去许多,坐在凳子上,手腕处的佛珠被老人取下捏在手里,慢慢拨动着。
向扬没有泡茶,直接端了两杯白水出来,段墨一杯,奶奶一杯,至于他,吃水果就行了。
“奶奶,你还记得你给我的月牙不,她想知道那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向扬啃着一苹果,指了下段墨,问到。
“怎么不记得,那东西可是我们向家的传家宝,代代相传,要不是你体弱多病,我才不会现在就给你,月牙呢,给奶奶看看。”奶奶伸手讨要月牙。
向扬吓得不轻,“奶奶,你说那丑不拉几的玩意儿是我们家传家宝,你没记错吧?”
奶奶嗔怪一声,“好好说话,它名叫月牙,下次再胡说我让你爹揍你。”
向扬心拔凉拔凉,他居然把传家宝当做普通小玩意儿送人了,这事,他老子知道,不会抽死他吧……
段墨看了眼向扬,正好看到他在向她求救,眼睛不大,眨眼不停,就只见一条缝时有时无。
段墨不理会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您看看,这是月牙吗?”
老人带上老花眼镜,眯着眼看着画,“这不是我那月牙,你看这儿,这尖尖的明显就是被磕碰过,月牙一直保护的很好,没有丁点伤损。”
“奶,那就是月牙,牙尖被我给磕坏了。”向扬举起手,喏喏道。
“你这败家玩意儿!”老人一巴掌呼了过去,“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家伙,你居然给弄坏了,你是要气死我啊!”
“奶,您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手没拿稳,不小心,真是不小心摔的。”向扬抱着头,躲避老人的巴掌。
“月牙呢,把月牙给我拿来!”老人年事已高,大幅度运动很快就累的气喘吁吁,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向扬吓着了,连忙跑到老人身旁,帮老人顺气,“奶,您别激动,我错了,是我没保管好月牙,奶,您别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段墨从包里掏出一颗药丸扔进水中,药丸遇水即溶,水清澈如初,“把它喝了。”
向扬没有看到段墨放药,接过水,“奶,您喝点水,缓缓。”
一杯水很快见底,老人气息平稳下来,脸色甚至比之前还要红润几分,她看向段墨,这杯水是她给臭小子的,脸上皆是感激之情。
段墨轻笑着摇头。
“祠堂好好反思,我没说起来,不准起来。”老人厉声说道。
“是。”向扬垂着脑袋,朝祠堂走去。如果,因为他,奶奶出什么意外,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混账东西把月牙弄丢吧。”她是从小看着向扬长大,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他,刚支支吾吾样,朝说明了一切。老人长叹一声,里面是道不尽的沧桑。
“月牙确实丢了,但不是他弄丢的,有人把它偷走了。”段墨如实说道。
“偷走了?”老人稍稍惊讶,这东西说名贵也不名贵,远不如金银珠宝值钱,但它的意义对向家来说很是深远,她不懂,什么人会偷这么个不值钱玩意儿。
段墨点头,“所以,我希望您能告诉我,这月牙到底是何物?”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你等一下。”老人扶着把手起身,没大一会儿从卧室出来,手里多了本子。
“这是向家族谱,上面记载了关于月牙。”老人将族谱翻开放在桌上,纸已泛黄,上面的字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就是这里,我听向扬她高祖父说,这一夜讲的就是月牙怎么来的,只不过这文字没一个人认识,所以具体怎么来的,也不清楚,只记得是上一辈传下来的。”老人将族谱推给段墨。
段墨接过族谱,艰涩的辨别上面的文字,大部分文字都看不清了,只有中间一小段,还勉强能看清,段墨凑近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很淡的气味,这种味道很特别,是由特殊的汁液混合着绿松石,孔雀石等各种珍贵颜料制作而成。
“这是一种特殊文字,有一个人也许他认识。”段墨掏出手机,看向老人,“介意我拍照吗?”
老人慈爱一笑,“当然可以。”
段墨:你认识这文字吗?【图片】
五分钟后,手机依旧没有反应。
也许还有一人,段墨这次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扶桑,忙吗,帮我翻译一下这文字。”
景一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胡三,镇定将手上的血冲洗掉,从肩上取下手机,“等一下。”
段墨这才想起,她那手机就接打电话,发短信,彩信都要好一会儿才能接受。
“桃李跟你在一起吗,我发她手机。”段墨抿了下唇,脑子里计划去哪儿批发一搭智能机。
“她忙。”景一看了眼正忙碌救人的桃李,说道。
“邮箱,白客。”白客对景一比了个ok手势。
“嗯,发过去了。”段墨没挂电话,传了过去。
“10分钟。”景一挂掉电话,看着白客放大的图片,很早以前,她见过这种文字,那人还对她说,扶桑,这是我为你设计的文字,世间仅你我所有。
时过境迁,曾经的怦然心动,现在早已静如止水。在她眼里,它只是三儿让她帮忙翻译的一段话,一段跟她毫无关系的话。
大概五分钟,段墨手机振动一下。
段墨点开短信,一段话。
景一:此物名唤月牙,乃上古凶器,现封其煞气,沉于鳌背,沧海桑田,后人拾之,势必灭,否,万劫不复!
“你是说这这月牙是向家先人捡到它后,没有听上面的话把毁了,反而还把它当成传家宝?”老人难以置信,守了大半辈子的传家宝居然是一凶器,会要人命的玩意儿,这让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不一定,这只是其中一段话,后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段墨看着残缺不全的字,心里莫名烦躁。
如果真是凶器,那黄子烨,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段墨在铃声响起前赶到教室,没想到一大惊喜正等着她。
“谁干的?”凌冽的气息从漫不经心的话中溢了出来,嘴角笑容依旧,目光冷冽摄人,段墨靠在门缝边,狭长的眼从周围人脸上滑过,“没人承认是吧。”
段墨嘴角的笑愈发玩味。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正准备拨打电话,这时一厉声呵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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