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天搀扶着孟婆婆走到回到卧室问道:“婆婆,我们是不是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孟婆婆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捧在手中眼中茫然地望着杯中腾起的热气,缓缓说道:“你可知道你师哥去哪里给你采药了么?”悯天突然被这么一问有点懵,一边将背后的乌黑钢刀放在凳子边,端起桌上的茶杯将热水又倒入手边的杯子里:“我师哥是为了我采药去了?我以为...是为了给乐涞大哥治病,可是你瞧我这身体好的很,最近也不胸闷了。”孟婆婆生气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撂,杯中的热水飞溅到自己手背,却丝毫没有感觉疼痛。悯天着急地赶紧放下手中茶壶,去看孟婆婆的手背有没有被烫伤。可孟婆婆却立马缩回,严厉地说道:“你昨天住在哪里?”
悯天吱吱呜呜半天回答不上,孟婆婆更加生气,起的准备站起来离开,悯天赶紧一把托住孟婆婆的衣服宽松的下摆回道:“昨日,跟着尹府的小公子去了一个叫‘倚月楼’的地方。”“啊!什么!你竟然去那种地方!”孟婆婆越发地生气起来,刚将手臂抬起准备拍向悯天的脑瓜,但又将手掌僵在半空中,最后叹着气放了下来。悯天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道:“婆婆,我错了!我错了!”孟婆婆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却隔空震碎了桌上所有的茶杯,茶水顺着桌子的边缘滴在地上:“你跪在一边,好好反省。虽然我不是你师傅,也不是你师哥,但是你师哥不在,我还不能让你放任自流。”悯天垂头丧气跪在窗户前,双手掌心合上默默念叨:“师哥啊!你在哪里,快来带我走吧!”孟婆婆气的颤颤巍巍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快!天哥,尝尝我做的肉饼。”说话间,一个身穿鹅黄色轻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这落英步之间步步如生莲花,虽然还只是豆蔻年华,但已经出落的水灵大方,只听说话之间她已经推门而来,将做好的肉饼盘子放在桌上,指着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问道:“天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跪在地上?”孟婆婆虽然闭着眼睛,但却清醒非常,突然说话还把这刚进门的小妹妹吓了一跳:“正罚你天哥呢!”“啊!婆婆也在啊!那你也尝一尝我做的肉饼吧!”说着就将还热着的肉饼端到了孟婆婆面前,孟婆婆看着悯天扭向这边的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肉饼,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出现的这个小姑娘。孟婆婆怪怪地没好气地问:“你不是尹家小公子么?”此时小姑娘脸上绯红,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是好。悯天跪在地上拍着大腿说:“她才不是我的尹小老弟呢!我那尹老弟虽然平日里像个女孩儿一样总害羞,但是办事还倒是干净利落。”孟婆婆训斥道:“跪好!谁让你回头了!”小姑娘赶紧跑到悯天跟前一把拉起来:“天哥!你又不是她徒弟干嘛那么听她的话,我们走。”悯天刚站稳一侧头仔细瞧去,他手指这小姑娘的脸说道:“你......你,也太像了吧!”孟婆婆叹气说道:“她就是你认识的尹老弟,只不过前些日子女扮男装。”悯天还像刚认识尹少爷一样,习惯性地将手刚要搭在他肩上,就又收了回来:“原来是尹公子啊!哦!不!是尹姑娘。”
孟婆婆将身子支起,靠着床缘问道:“不知尹小姐前来所为何事?”尹玲珑一听自己这般也装不下去了,就向孟婆婆行礼后转身对悯天说道:“悯天公子,我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平日里我都是这般在城里闲逛,倒是男孩子打扮比较方便点。”孟婆婆厉声说道:“那也不是你这般不知好歹小偷小摸吧?”悯天一听孟婆婆这样说尹玲珑,自己心中也恼火,帮着辩驳道:“婆婆,玲珑很好的。”尹玲珑一听悯天如此袒护自己,心中喜悦之色悄然藏于嘴角含笑:“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一直都是劫富济贫。”悯天傻笑着说:“当日一定是尹姑娘看我和婆婆太富裕所以取了我们银两分给那些乞讨的乞丐吧!”孟婆婆无奈叹气:“你这个痴儿,竟然如此蠢笨,她那是盗取!”尹姑娘将腰间挂着的黄龙古玉放在桌上:“这块玉是我娘留给我的,爹爹的俸银我从未拿过分毫,所以这块玉就当是那日借婆婆的钱了。”悯天拿起古玉仔细端详,发现这古玉之中却似有两条金鱼在游动。
虽然在尹玲珑眼中有万分不舍,但是比起他人冤枉自己,还是清白更加重要,说完就推门而去。悯天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走远。悯天叹着气看着孟婆婆,孟婆婆心里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一直陪着悯天,看着他长大,保护好他,那么久应该有一个人可以陪伴他,保护他,所以孟婆婆还是说:“快去追啊!”悯天:“嗳。”了一声立马奔出屋外。悯天刚出门就被迎面走进屋子里的乐涞大哥撞倒在地,一边说着“对不起,乐大哥。”一边又慌张地爬起来就跑。乐涞倒是被这莽撞的小家伙平时也气习惯了,说笑着走进屋子:“婆婆是不是悯天小兄弟又惹您不高兴了?”孟婆婆站起指着桌前请乐涞坐下,刚要坐,却看到这屋内地上满是碎了的茶杯残渣,乐涞兄弟二话没说就吩咐下人将这打扫干净,只得先邀请孟婆婆在花园中走走。
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不知眼下孟婆婆欲去往何处?是否要回本草堂?”孟婆婆含笑道:“答应了本草先生的话,自然要做到,况且悯天的旧伤还未痊愈。”乐涞皱着眉头说道:“伤还没好?若需要在下帮主尽管开口。”孟婆婆先谢过乐涞大侠的好意:“本草先生应该会有医治悯天毒伤的办法,那眼下你要准备回马哈木了吗?”乐涞点点头,小声说道:“我还想观察一下中原的局势,眼下这丐帮的雷长老有古怪,况且这七贝勒也在城内,我担心这家伙又不知要搅起什么祸乱。”孟婆婆从怀中掏出一小白陶瓷瓶递到乐涞手中说:“这其中药丸皆是上等的金疮药,可内服外用。这是我临走前那本草老头赠予我的,我现在交给你,乐大侠侠义心肠。”乐涞一连谢道:“那在下就先收下这药,我还要回马哈木复命,但请婆婆相信在下,我并非情愿效命于蒙古,但毕竟生活了半生且马哈木汗王待我不薄,所以知恩图报,但中原武林一有危难,我定会挺身而出。”孟婆婆感叹有这等侠肝义胆之人也算是中原武林一大幸事。
正当二人在院子中徘徊欣赏这星罗棋布的机关设置之时,忽然阿泗将军气呼呼的跑过来说:“走!不住!”乐涞与他毕竟是亲生兄弟,自然明白这阿泗将军的意思。孟婆婆不解地看着他二人,等准备发问时,棋圣从花园的另一头飞身跃到三人面前:“我已经打听清楚,这马哈木王子一路追来就是为了寻真正的九云图,在杀虎口那些石壁九云图聘礼其实只是一些稀世的壁画而已,并无端倪。”“什么才是真正九云图呢?”乐涞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企盼的眼神。
孟婆婆接着说:“老身听闻江湖中传言‘得九云图者得天下’,可这真正的九云图别说我们四人,就算是全天下的英雄豪杰也恐怕没几人看过吧!”棋圣点点头,将鞋履上的尘土一震脚抖去。悯天这时也跟着尹姑娘打打闹闹撞进这花园之中,孟婆婆看到悯天如此顽皮,一点都没有半分的悔改和收敛,便又斥责道:“天儿,回去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本草堂。”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天儿,此时又和蔫了的黄瓜一样耷拉着脑袋拿着黄龙玉转身走了。
棋圣的眼睛一直盯着悯天手中的黄龙玉,这细微的变化竟然只被孟婆婆看到。乐涞拽着阿泗将军先告辞离开,院落之中仅剩下棋圣和孟婆婆,棋圣回过神来刚准备问,却被孟婆婆打断:“老身今天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了。”
傍晚时分,悯天还被罚跪在房内,尹玲珑也不知跑哪里去了。门外的下人已经传话来说老爷叫到前厅用晚饭,但出于礼数,孟婆婆本意不想去但又不能随便拒绝,也得亲自先去一趟,只留悯天一人在房内。不多时,听到门外有人吹出一首好听的曲子。悯天好奇是什么乐器可以吹出如此动听的乐曲,便悄悄地将门窗打开,突然发现丐帮金帮主的孙女竟然站在院落之中那颗梨花树下。
悯天从窗户中探出头去,朝那个小姑娘喊道:“金姑娘,金姑娘。”只见她并未听到悯天叫她,只是自顾自地扯着梨树上的叶子放在嘴边吹着凄凉的曲子。“谁这么讨厌!大家都吃饭,一直在这里吹啊吹!不心烦么?”尹姑娘气冲冲地走向金姑娘,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梨树叶子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又不解气地说:“别以为我爹爹对你礼遇有佳,你就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金姑娘依旧默不作声,捡起地上的梨树叶子。这时尹姑娘一脚踩在金姑娘手背:“乞丐就是乞丐,而且像你这样装可怜的我见多了。”悯天气的实在看不下去冲出屋子,一把推开尹姑娘,扶起蹲在地上的金姑娘,挡在她二人中间:“尹玲珑,你向金姑娘道歉。”尹玲珑从小就受得父亲溺爱,只要有人想夺走父亲分给她丝毫的温暖和关心就如同要了她的命。可悯天却不明白这些,只看到了尹小姐仗势欺人,欺负弱小。悯天吼道:“道歉!”尹玲珑见悯天处处维护这乞讨到自己家门口的小乞丐便不解气地说:“我爹爹虽然广交豪杰,可这里毕竟不是善堂。你们哪里来的就回那里去!”悯天也瞪圆了眼睛:“好!我们走!”转身拉着金姑娘就朝孟婆婆的房间走去。
悯天和金姑娘走到门口,迎面迎来了孟婆婆,孟婆婆见悯天又没有听自己的,擅自出门,拿起门边的扫把就朝着悯天身上打去,金姑娘在一旁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悯天急的跳了起来:“金姑娘,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孟婆婆说:“刚送走了尹小姐,现在你又和丐帮扯上了,你小子少惹事不行吗?”悯天急着喊道:“婆婆,我告诉你个秘密,别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