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当穆璟戈接到了舒望的电话的那一刻,心脏差点都停止跳动了。
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的时候,他却当时就乱了阵脚。
她察觉到了他的慌乱和无措,于是难得的开了一个冷笑话。
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本就勉强,但是对于穆璟戈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安慰了。
挂掉了电话之后立刻安排了直升机去接舒望,下了直升机之后就满世界的找舒望。
可惜茫茫人海,她太小了。
终于,他突然觉得心头有一股电流划过,好像在某个方向,有人在召唤着他。
猛然转身,一眼就看到了她。
穆璟戈越走越快,当离舒望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他突然迈开了腿狂奔起来。
“额……”
舒望皱起眉毛,身体因为穆璟戈的怀抱而冲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上的伤口都疼得要命,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觉得,这个平时一直沉着冷静的男人,现在,此时此刻,一定需要安慰。
缓缓地抬起手臂,舒望主动的抱住了穆璟戈。
这一刻舒望才发现,原来穆璟戈的身体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
“不用担心,我很好。”
舒望轻轻的声音像是山涧的清泉一般,缓缓的流入了他的脑海中,抚平了他积累了依旧的焦躁,令他慢慢的平和了下来。
待到穆璟戈平复下来之后,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舒望,最后拉着舒望的手,带着她上飞机。
“等下。”舒望顿住了脚步,往旁边看了一下。
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了。
“南溪月?”舒望尝试性的叫了一声,并没有回复。
“谁?”
“南溪月。”舒望看着某一个方向说。
“南溪月?市长的妻子?”
穆璟戈皱起了眉头。
“是,她说不想回来了,我劝她回来的,本来都答应了,现在又跑了。”舒望把自己的目光重新拉回到了穆璟戈的身上。
穆璟戈敏锐的捕捉到了舒望的话背后的信息。
“她是不是被……”
他问得有些犹豫,甚至话都没有说完,但是舒望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是的。”
穆璟戈点了点头,没有再去问了。
“可以把她找回来吗?她自己……”舒望依旧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很担心那个和自己共患难过的女人。
穆璟戈双手捧住了舒望的脸,认真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沉着的说:“我会联系市长,把该透漏的消息都告诉他,至于要不要找回那个人,是他自己的选择。懂我的意思吗?”
舒望楞了一下,明白了穆璟戈的意思了。
南溪月之所以就是害怕这件事情,才会在一次逃跑。
就像她说的的,害怕自己配不上他,若是把该告诉的事情都告诉市长,他肯定也能明白,至于要不要找回南溪月,就是他自己的态度了。
关于这件事情,舒望没有再继续说了,反正只要穆璟戈上了心,就不用自己再操心了。
看吧,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开始依赖他了。
上了飞机之后,舒望刚在里面坐下,穆璟戈就坐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把自己的上半身倒下去,躺在了舒望的腿上。
舒望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躲过他的动作。
舒望身上都是泥,还有种脏兮兮的味道,她担心穆璟戈会介意自己现在的样子。
眼瞧着他并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舒望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我身上脏。”
本以为穆璟戈会后知后觉的起身,但是他却像个小孩子似的在舒望的腿上蹭了蹭,嘴角扬起了一抹餍足的微笑。
“以前连续工作好几天都没有这么累,舒望,拜你所赐,你是不是应该让我讨回来点什么?”
他话语中带笑,可以听得出来他现在是很放松的状态了。
“那你要怎么讨回来?”舒望也笑了一下,问,“难不成就是躺在我的膝盖上睡一觉吗?”
穆璟戈沉默了一会,他闭着眼,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一下。
舒望也扭头去看外面了,飞机起飞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吵,舒望戴上了一旁座位上面的耳机,然后闭目养神了。
她也累得要命,只是不想让穆璟戈太过于担心而已。
在她刚刚闭上眼的那一刻,一直安静躺在她的腿上的那人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的就是舒望略显疲惫的脸。
“恩。”
他从嗓子里面轻轻的发出了一个音节,算作是回答了刚刚舒望的问题。
他不敢再奢望太多,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
舒望又回来了,她回来了……
只可惜,舒望现在已经闭上了眼睛,戴上了防噪耳机,再加上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的干扰,她自然听不见他的回答。
穆璟戈就这样睁眼看着舒望,眼眸很平静,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是滔天巨浪般的思念。
目的地是南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顶楼紧急飞机坪,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下面已经有很多的医院的人在等着了,都是穿着白大褂,其中不乏有专家。
他们接到了命令之后,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个小时了,所以他们也忍不住的在想,即将到来的那架直升机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直升机降落,医护人员推着床朝着直升机走过去。
门被打开了,他们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下来,动作轻缓的放到了床上之后,跟着床一起下去。
在给女人紧急治疗的期间,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离开。
一直到医疗完毕之后,那个男人才点点头离开了,在他刚离开不久之后,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过来继续守着。
穆璟戈到医院外面开了张薇薇的车,直奔秦君哲的酒吧。
白天的酒吧是静吧,放着舒缓的音乐,客人也少得可怜。
穆璟戈径直推开了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门,却没有看到秦君哲。
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许清河。
“来了?”许清河喝了口红酒,音调上挑,很显然是很意外穆璟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秦小六呢?”
“他说等你来了,带你去暗室。”许清河放下了酒杯,双手插兜站起来,走到穆璟戈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一起去。”
“恩。”
酒吧的暗室没几个人知道,这里是秦君哲的私人地盘,毕竟他混的道比较暗,管教一些不听话的人一般就在这里。
两个人下了楼之后直奔后门,进了一栋黑灰色的建筑,走到楼梯间下面之后,在光洁的墙上按了一下。
“轰隆隆……”
楼梯下面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门,穆璟戈先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恶臭的味道。
墙壁两边挂着黄色的小壁灯,勉强能够照的清道路,最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叫声还有肉体被摔打的时候的声音。
走过去一看,只见秦君哲赤裸着上身,身上都是汗,给他的身体渡上了一层诱惑而又危险的光泽,头发微微被汗水打湿,垂了下来,头帘下面的那张脸是不同往常的狠绝,他的眼神狠狠的锁定前方,握着鞭子的那只手青筋爆裂。
在他的前方有两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布满了可怖的红色伤痕,很显然它们都来自秦君哲手中的那根鞭子。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迷糊了,可能是被打的快要昏过去了。
“审出什么了?”
穆璟戈便走进去边问。
秦君哲很显然也已经知道两个人的到来,所以面对这个突然发出来的声音也没有很惊讶,只是头也没回的收到:“没审,只是单纯的想打而已。”
许清河挑了挑眉头,坐到了角落的椅子里面玩手机,不再去理会两个人,反倒是穆璟戈走到了秦君哲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下去。
“先休息一下吧,我来。”
秦君哲点点头,刚走开了一步就又重新回去,问:“舒望在哪里?”
“问张薇薇,你们都出去。”
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许清河突然被点名,抬起头看了两个人一眼,最后站了起来,拉着秦君哲出去了。
出了暗室之后,秦君哲有些担心的问:“穆哥不会把人打死吧。”
“说不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我许久都没有见他情绪如此爆炸过。”
暗室中。
穆璟戈慢吞吞的,动作优雅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放到了角落的椅子上,然后解开了三颗衬衫的扣子,最后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整个动作过程异常的流利,非常的优雅,却又和背景浑然一体,全都是因为他眼神中放出的冷光。
“呵呵,又想玩什么新花招?”
说话的人正是那日把舒望逼下悬崖的那伙人的老大,现在完全没有了当时的威风,只是嘴硬罢了。
“说说吧,怎么把她弄下去的?”
穆璟戈低低的,慢慢的说道。
他没有去动那个鞭子,似乎是对那种方式不怎么感兴趣。
他所指的就是舒望,两个人都知道。
“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干他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紧,这些年赚的命钱也不少了,若是真的死了,也不过是报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