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流萤的表情带着一丝兴奋。许是在相府和王府她也待得腻了,正好能出去走走,便十分欢喜。
流萤小声对姜娡说道,“小姐,你真聪明,就这样咱们就顺利出来了。”
姜娡道,“还不是有你配合的好。给你记大功一件。”
“谢小姐。不过……”流萤面露不解道,“这世子爷是怎么回事?”
姜娡唇角微微勾起,道,“我跳水,她也落水,我嗜睡,他也是,我无精打采,他也这般。你猜,他是怎么了?”
流萤歪着头想了一下,惊道,“莫不是世子爷也与小姐一般,也吃了那药?”
姜娡道,“这点你早该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似乎不知道控制量,比我睡得还厉害呢!”
流萤掩着唇一笑,道,“没想到世子爷是在学你。可他不知道,小姐你先前是装的,他许是以为小姐那药好吃,多吃了些呢!”
姜娡但笑不语,看样子流萤还没有意识到这楚煜也是装的。不过楚煜到底是什么意思,照着她的来一套?难道,和她的目的一样,也想借此机会,“恢复心智”?
不管他了,这只小狐狸总是有些深不可测。
姜娡想着,她眼下自己的事情更为重要,楚煜暂时就放一边吧。
流萤难得出来,便掀开了马车上的窗帘,朝外看了看。
“小姐,你看,那里有个极好看的男子,好像比咱们世子爷还有二公子都要美呢!”流萤指着外面说道。
姜娡便顺着她的视线随意看了过去,这一看,却看到了一袭白衣如雪的玉九。只见他唇红齿白,生的美艳之极,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此时他坐在一个小酒馆里,正一杯一杯的往肚中灌着酒。面色陀红,灿若桃花。
“停下来!”
流萤愣了一下,干净对着马夫扯了嗓子大声道,“停一下,小姐有些晕。”
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流萤知道姜娡似是对那外面的人有些兴趣,便身体避开了一些,替姜娡撩着窗帘,让姜娡看的更清楚些。
“这好像就是公主府里最有名的面首玉九吧?瞧瞧人家这皮肤,白白嫩嫩的,比女人还要滑呢,怪不得受长公主的宠爱。只可惜啊,长公主走在他前头了。”旁边酒桌上两个男子,吃着花生米,看着一旁的玉九说道。
“走在前头也没什么,你没听说他如今又投靠了怀安王了吗?所以说啊,这男人啊,也不见得要有本事,生的一副好皮囊就够了。”
“那可不一定够,还是得有些本事,要不然怎么能男女通杀呢?”
“哈哈,说的是呀!若不然怎么能满足得了如饥似渴的长公主呢?”
这么难听的话语,连姜娡都听不下去,更遑论身为当事人的玉九呢?
玉九歪着身子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转过身,指着那两个男子说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再说一遍。长公主虽然已经薨了,可是谁也不能这么说她。”
“哎呦呦,这美男发起怒来还是这么美。只可惜,咱们只喜欢女的,若不然你这副样子,咱们可真的把持不住。”说完,又发出些肆虐的笑声。
“是不是已经活腻了?当众说长公主的坏话?”姜怀一袭华服突然出现在了酒馆,他直接提起其中一人的衣领,用力一推,那人直接砸在了桌子上,酒也醒了一半。
“王,王爷……”另一人看清楚眼前的人,吓得已经是双腿发软。
“滚,再让本王听到你们对长公主不敬,本王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是是是,是是是,草民再也不敢了。”能侥幸没被姜怀处罚,那人已经感激涕零,忙拉着另一人走出了酒馆。
姜怀一拂衣袖,将手附在身后,凉凉的看向身形不稳的玉九,“你就这点本事,就听着别人侮辱皇姐?”
玉九笑的凄苦,看向姜怀,问道,“玉九什么本事,王爷不清楚吗?玉九本就没什么本事啊,不过是人人可以唾弃的一条丧家犬而已。”
“同我回府。”姜怀要去拉住玉九,玉九一把推开他,道,“王爷就不能让玉九好好的醉一回吗?兴许醉了,我就能见到长公主殿下了。”
玉九说罢,便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酒馆。望着玉九离去的身影,姜怀没有去追。未免姜怀看到姜娡,姜娡给了流萤一个眼神,示意她将帘子放下。
姜娡有些不明白姜怀了,既是要杀她,又何必气愤别人说她的坏话?玉九亦是如此。
姜娡用手撩开了另一边的帘子,朝玉九离去的方向看去。想了一下,她突然对流萤道,“流萤,借你的帕子一用。”
流萤不明所以,将帕子递给了姜娡。
“来,再把衣服脱了。”
“啊?”
“我们俩换换。”
流萤只能乖乖和姜娡换了衣服。然后又看姜娡用帕子将自己的脸蒙住,趁着周边无人注意,便跳下了马车,直接追着玉九而去了。
“小……”流萤没喊完,想着还是不引别人注意吧。反正她的小姐经常做些她没法理解的事,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车夫以为下去的是流萤,觉得她是有事去了,便停在原地,等着人回来。
姜娡一直跟在玉九身后,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截住他。不多时,玉九似是想要呕吐,便寻了一条小巷子,走进去,扶着墙,吐了出来。
等到他擦了嘴,站直之后,突然闻到一阵香味,他转身一看,便看到了蒙着面在他跟前的姜娡。
玉九微微皱眉,道,“女侠,我没钱,只有一副好皮囊,你若是要,就拿去好了。”
姜娡站在原地,美眸冰凉的看着他,道,“我今日问你一句话,你若不说实情,我便杀了你。”
玉九身形晃动了一下,险些没站稳,他撩开额前的发,别有一番风姿。
“这条命,你若是要,就拿去好了。”说罢,便直接从姜娡跟前走过了。
“长公主之死是你所为吗?”姜娡忍了那么久的话,终于从嘴里问了出来。即便有些事实已经摆在她的眼前,她也不愿去相信。
玉九是她最宠爱的男宠,几乎在公主府除了她就是他。而姜怀,是她的亲弟弟,她尽了自己的职责去照顾他。无论他们两个中的谁杀了她,她都难以接受。
姜娡的问题,让玉九的步子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半晌,缓缓的回过身来,看着姜娡,“是又如何?此事与你有关系吗?”
姜娡突然就很愤怒,直接上前,一下子将玉九推到了墙上,怒道,“若真的是,我现在就杀了你。”
“长公主?”这一幕玉九觉得何其的熟悉,仿佛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姜娡。可是下一刻他意识到,那双眼睛不是她的。即便是蒙着面,他也看得出来,她不是姜娡。
玉九闭了闭眼,无所谓的一笑,“我说过,这命,你要是要,拿去便是。反正我苟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思。”
姜娡问道,“既然这般无趣,为何不直接随了长公主陪葬?”她也没打算真的杀了玉九,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罢了。若真是玉九所为,她必定也让他受了宫刑,其实大抵可以抵过去了。
“呵,你以为我不想吗?”玉九话音一落,姜娡便觉得不对劲,果真从巷口进来两个人,面目冰冷,眼中带着杀气。
玉九看也没看来的那两个人,也不顾姜娡,自顾自的摇着身子朝前而去了。
眼前两个人对姜娡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是她发现玉九走之后,那两个人也直接随着玉九而去了。
姜娡知道这两人的来路,那是姜怀王府的暗卫。玉九方才说话的口气,分明是想死,却死不了。那就是姜怀不让他死,还专门派人跟着他。姜怀这是什么意思?
依照玉九和姜怀现在的情形,好像不似姜娡想的那般简单。
一切谜底恐怕还得从她真正的死因那里开始了。眼下也只能先靠江德了。姜娡想到此,便决定立刻回去,离开太久,也会让王府的人生疑。
到了晚上,玉九这才回了王府。刚回府,就被人直接带到了姜怀的书房。姜怀已经在书房等候他多时了。
玉九已经醒了酒,此时玉白的面庞看起来十分明艳。
“王爷找我何事?”玉九进了书房,看到姜怀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支酒杯。
“你就打算天天这样招摇过市,让整个帝都的人都看看皇姐身前最宠的面首长什么模样?”姜怀不看玉九,只是晃了晃酒杯。
“不然王爷觉得我应该做什么?玉九现在不过是个废人而已。”
姜怀将酒杯往桌上一搁,道,“你做什么本王不管那么多,但你别在外坏了皇姐的声誉。”
玉九蓦地抬眸看向姜怀,至少在这一点上,他是赞同姜怀的。他收了自己的反叛,点了头,“我日后会注意。”说罢,准备转身出去。
“听说你今天被一个蒙面女子给拦住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姜怀,这应该才是姜怀在书房等他的缘由吧。玉九也不隐瞒,笑道,“对,她问我,是不是我杀了长公主。”
姜怀一惊,坐直了身子,问道,“那人是谁?你又如何答的?”
“若是再与外人多说与皇姐有关的半个字,本王让你比现在痛苦十倍。”姜怀冷言道。
“王爷还能让我更痛苦吗?那就都来吧……哈哈……”玉九说着,便缓步出了书房。
姜怀的眸子愈发的冷了下来,那询问姜娡之死的人到底是何人,她似乎知道不少东西。莫不是还有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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