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娡身份特殊,沈廉没有轻举妄动。他迅速和翠儿汇合,翠儿满心期待,可是看沈廉回来之时,面色并不大好。翠儿忙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沈廉道,“人是找到了,可惜半路被人拦了。”
“怎么回事?”
沈廉却有所保留,对翠儿道,“烦请姑娘回去安排我和娘娘见一面,我有些事情需得当面与她说。”
翠儿打量了一下沈廉,道,“你不会是要耍什么花样吧?如今事情没有办妥,辜负了娘娘的信任,此时还要谈条件吗?”
沈廉根本不屑与翠儿费什么口舌,只道,“有些事情我需要和娘娘面谈,你就说有关长公主。娘娘若是不见我,我也决不强求,先告辞了。”
“你……”翠儿气的直跺脚,可沈廉却已经走远了。
翠儿只好先行回了宫,见到了阮舜华,翠儿便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阮舜华听罢,道,“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见到琳琅本人,而沈廉却也什么都没和你说?”
翠儿点头,道,“奴婢不敢靠近,以防又像上次一般。那沈廉带了人跟过去,与奴婢说见到了琳琅,但半路被人截了。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愿对奴婢说,非要见到娘娘才肯说。娘娘,这沈廉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弄得一副高傲的样子,奴婢看着就不大喜欢。奴婢觉得他没有将娘娘放在眼里,兴许要与娘娘讨价还价。”
阮舜华却没有翠儿这般气愤,只道,“他若真要与本宫讨价还价,那也得有这个资本。他明确和你说了,他知道一些关于长公主的事情?”
翠儿点头。
阮舜华道,“既然如此,那安排一下吧,让他进宫一趟。顺道,若是他给本宫的消息有用,本宫便可立刻给他引见了皇上。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只不过他性子急了些,不想等着本宫罢了。翠儿,沈廉是个聪明人。日后若能为我所用,也是不错的。”
听阮舜华这样说,翠儿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依旧十分鄙夷沈廉。
沈廉这边回了自己的府邸,便换了一身衣裳。他正想着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时,却看谢文萱拿着他换下的衣服,质问道,“沈廉,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你的衣服上会有血?”
沈廉一看,想着定然是刺伤铃岚之时弄到的血。
他道,“许是不小心被别人溅到的,你洗了便是。”
谢文萱却十分不信,反问道,“被人溅了这么多血,你竟然不知道吗?沈廉,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廉凉凉的看着谢文萱,道,“你难道没有事情瞒着我吗?你去向岳父大人提出我们要离开帝都的事情时,你与我商议过吗?”
谢文萱将衣服放到了一边,走到沈廉跟前道,“我是没有与你商议,可是你需要那么生气吗?当初我们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离开,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沈廉,我们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你现在也没有官职在身,为什么你不能现在放下一切和我离开?我不想在帝都待着了,这里让我十分不舒服。”
谢文萱虽然这般说着,可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哀求之意。她是谢家的大小姐,一直以来,她都有她的尊严所在。
沈廉摇头道,“不一样。我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我是被逼无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我现在回来了,我就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不能再像个老鼠一样逃离这里。文萱,你竟然不懂我,你很让我失望。当你提出要离开帝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太不懂我了。你难道当初看上的就是那个碌碌无为,灰头土脸的我吗?”
谢文萱道,“我从不介意你到底是不是有出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意这些。”
“可我在意。实话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很在意。我要让姜家的人后悔,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你要拿回什么。长公主已经死了。就算是她还活着,你要的她也不会给你。因为她现在定然看着你也十分失望。”
“你闭嘴。”沈廉突然吼道,这么些年来谢文萱还是头一次看到一直温文尔雅的沈廉会这样粗暴。
沈廉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当初我和她有多么恩爱。如果不是她的皇兄,我们怎么会分开。她怎么会突然横死,而我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我知道,你一向看不上我,从来在你跟前,我都是低声下气的,你是大小姐,你不过是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你的爹,更加的看不起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了谢府的一条狗。连我沈廉的儿子,也都只能姓谢。谢文萱,你口口声声说想和我过安稳的日子,你问过我想不想过吗?你问过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谢文萱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廉,是如此的陌生和可怕。他不会和她走的。他的眼神里有野心,有阴谋。
“是我看错了人,沈廉。”谢文萱说完,便直接出了房门。
她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要跑回娘家诉苦的人。她一直以来都知道,当初沈廉是她自己选择的。如今无论承担什么后果,她都没有那个资格去跑到谢府哭诉。
接下来的几日,她与沈廉分房睡,她带着谢长恭住在另一个屋子里。而沈廉似乎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后悔和内疚的表现,反倒依旧是早出晚归,似乎忙得很。越是这样,谢文萱的心越凉。她真的选错人了,沈廉不是她的良人,再也不是她当初爱慕的那个满腹经纶却又清高自傲的人了。
三日之后,沈廉接到了阮舜华的邀请,进了宫。沈廉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谢文萱正陪着谢长恭写字。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曾经这样的生活让他的心安宁过。可现在,他早就不满足这样的生活了。他一直都觉得以他的能力,绝不该是今日这个样子。所以这次,他不靠谢起,他要靠自己。
想到此,沈廉毫不犹豫的迈开了步子。
进了宫,沈廉见到了阮舜华,他行了礼,“见过娘娘。”
“翠儿,赐座,给沈公子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那还是今年开春的贡茶,沈公子赏光喝一杯。”阮舜华说着,脸上是个温和的表情。
“多谢娘娘。”
翠儿将茶奉上,阮舜华这才开了口道,“听翠儿说,沈公子有些事情一定要当面和本宫说。沈公子不如一边品茶,一边告诉本宫。”
沈廉喝了一口,将茶杯放下,这才道,“娘娘一定想不到,娘娘让我找的人是哪里的人。”
“哦?沈公子不妨说说看。”
沈廉道,“本来那天一切很顺利,我可以将那琳琅直接杀了,来找娘娘。只可惜,当我刺伤了她去追她的时候,却碰到一个人。那人便是豫王府的王妃。”
“你说谢凝?”阮舜华对她十分有印象,因为她曾舍命救过姜彻。姜彻对她有些不同。
“不错。这琳琅不是偶然被王妃所救,而她本来就是豫王府的人。这几日,我特意去调查了一下。娘娘一定听说过当年皇上赐婚,谢家的两位千金嫁进了王府。而那二公子在娶了谢家的三小姐之后,没多久便又纳了妾。那妾室名唤铃岚,而她就是娘娘要找的琳琅。”
“怪不得本宫寻不到她的踪影。这豫王府倒是个很好庇护她的地方。”阮舜华表现的十分从容。
沈廉道,“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地方。我曾经告诉过娘娘,这位王妃对长公主一事十分有兴趣,所以一直在暗中查这件事。当初在谢府时,却也发生了一桩有趣的事情。这王妃偷走了当年长公主赠给我的定情玉佩。”
阮舜华拧眉,“你的意思是,这王妃和长公主有着某种关系?”
沈廉点头,“对,应该是有很大的渊源。这玉佩没有几个人知道,可她却能认得。这些现象多表明这位王妃和长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查过她吗?”
沈廉点头,“查过,可什么也查不到。这更是我不解的地方。所以这些东西,我必须当面和娘娘说清楚。”
阮舜华深思了一番。若琳琅已经是王府的人,而这个王妃又在查长公主的事情,会不会琳琅已经将一切告诉了王妃。如今这位王妃的身份也十分特殊,她会不会有所行动将事情告诉到姜彻那里去?那她该如何应对?
“沈公子。”阮舜华看着沈廉道,“本宫希望你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位王府的底细查个清楚,无论用什么法子,本宫能出力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本宫。此事若你能办妥,本宫保你能在皇上那里有所收获。”阮舜华觉得此时还不是让他见姜彻的最佳时机,想了一下,她又道,“想必翠儿和你说了。本宫已经将你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也有意要召见你。只是最近皇上忧心汴州疫情,加上幕国使臣很快来访,他便抽不了空来见你。等这段时间忙完,本宫保证皇上会来见你。到时以沈公子的能力,定然会令皇上有所赏识。沈公子不如趁这段时间,将本宫交代的事情办妥了,你以为如何?”
“我定当尽力。”
阮舜华给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便拿着一个木匣子到了沈廉跟前。阮舜华道,“本宫知道你一向清高,不愿接受相府的帮助。这些东西,是本宫帮助你查这些事情的,许多地方定然需要打点,还请沈公子收下。”
翠儿当着沈廉的面打开了木匣子,里头全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沈廉也不客气,直接收下,道,“多谢娘娘。”
他想着,这些不过只是个开始,属于他的东西以后还会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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