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呆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被标记为快递。
快递?我好像没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吧……突然想了起来,远在南方的s好像在前几天把他用过的考研书籍加上新出的辅导书(因为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好,我给他钱让他替我买的)都邮了过来——在他挨打之前。要不是快递提醒,我都忘了这茬了,一会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他比较好,即使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平白无故蒙受冤屈,但是毕竟被人打了……
“喂,你好。”
“喂,是——大胖吗?”
可能是比较方便吧,s留的是我的外号。“对。”
“你有份快递到了……小城车站——在哪个位置啊?”听筒里传来快递小哥疑惑的声音。
这也不怪人家,因为没有有哪家快递会在我们这个地图上都找不到,行政区划分不清,城市建设到一半就废弃的偏僻所在设立收站点。所以除了多年前偶尔有书信往来不得已来小城的老一批邮政公司职员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小城的具体位置。这也导致不管我如何解释,对面的快递小哥也没办法领会我的意思。
“要不这么办吧,今天也有点晚了——你等明天周末(周六)抽时间来一趟镇里的xx快递公司取一下吧。”
周末我们又不休息,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近期因为一些小事情再找老秦请假了……“我记得镇上不是有专门往小城运货的火车吗?”——种种原因多重因素,导致在小城内形成了目前这个短时间不会轻易生改变的格局现状,尽管可能比随机分配的室友关系还要短暂脆弱,但是考虑到小城这个地区的特殊性,以及城内所居住人民的基本权益,为了适应眼前的形势。多方势力制衡之下,建立了许多条只适用于小城的规定,并随着时代的展而不断改进。其中就有因为近年来快递业达之后,所建立的“货运机制”:由火车站定期为小城派运送货物(包括信件、快递等等)的火车。记得当初我刚来不久的时候,就赶上张姨张叔给市进货,这也是王大爷与远在国外的儿子建立联系的一个重要方式……说到这里我猛然间想起,自从前两天与王大爷儿子通电话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喂?——听见我说话了吗?”
“对不起,刚才你说什么了?”
快递小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刚才说,货车不是每天都有的,下次差不多要等到下周三……”——可能是刚才呆过头了,我在小哥的提醒之下,(又)也想起了这原本就属于我本职工作一部分的事情。毕竟小城里的(不只是小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定期货车的到来,小城车站基本没有列车停靠……
“那好吧,麻烦你先放在你那边……”——如果情况允许我就自己过去,要不然就麻烦谁去镇上的时候帮我取一下,实在不行就让他等有货车的时候帮我带上。
问好了快递小哥所属网点的位置后,我挂断了电话。
趁着还没忘记,赶紧给s打电话,关心一下“案情进展”。没有接通。又给王大爷的儿子打电话,也没有接通。
放下电话,一事无成的空虚感再度袭来。好朋友s在外受欺负(尽管他也有错)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远在天边的王哥(王大爷儿子)联系不上,小诗轻轻地走了,同时带走了我不切实际的盲目爱恋之心——笔记本电脑也“丢弃”在了书店……早知道这样,中午的时候就应该坚定信念,认清楚自己的分量,早早打消自己对爱情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还能在书店把游戏下完,将自己沉浸在虚幻世界中,麻痹自己,省的像现在这样因为现实而苦恼却无法逃避……
什么都行,只要给我安排些事情做,让我不要在这里无所事事徒悲伤就行——哪怕来把火把我刚写好的文件烧得精光,让我重新写一遍都好,像古代的虔诚教徒不远万里;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圣地朝圣一样,希望通过对肉身的磨砺劳累来减轻心灵的痛苦……
“快递?”
被身后的声音吓到,我一个激灵迅地回头。办公室门口处,屋内灯光无法照射到全部的光影交界处,老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从阴影中走出,走进明亮的办公室内。老秦继续问道:“快递的电话?”
我也不转身,就这么回头盯着他,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是的,有快递到了,催我明天过去自己取……”照理说老秦从来不会对我的个人行为感兴趣并加以干扰——比较好的品格——然而今天怎么躲在门口偷听我打电话呢?
“正好有事找你。”看出了我的心思,老秦倚在门框边上淡淡解释道,“(被老秦——主要是我开坏了的,已经修理有一段时间的心姐的)桑塔纳修好了,你明天去镇上的时候直接开回来吧。”
“啊?”这是直接给我假了吗?
明天心姐需要去市内处理书店倒闭后的各项善后事宜,顺便带着巴特尔去见周局;张姨张叔刘叔刘婶还要轮流看护王大爷,所以只好让我去修理部。
“你怎么不去?”我想起了之前修车时,险些被老秦“套路”的一笔拖车费,不禁多长了个心眼,试探着问道。
“我还有许多文件要打——之前没有打印机时,差的文件都要打印存档……你放心,修车费我已经付过了,你直接去取就行。”——那就好……
坏心眼的老秦一直站在我右后侧回头时的视角极限处,故意跟我搭话,不让我有机会正回身子。而已经错过了转身最佳时机的我也不好再调整姿势,只好用几乎要拧断脖子的力量回头与他说话。可能是觉得玩腻了吧,十几分钟后,老秦终于不再没话找话,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痛苦地捂着脖子,小心翼翼的转动,试图减轻痛楚——你等着我“加倍奉还”!
揉了揉脖子,看时间还早,我决定把明天的工作也赶出来一部分——这样即使明天回来晚了,也不用着急。反正是“公家”给的“带薪假”,这千载难分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可能是心境不同:上午是被迫“赶工”,情绪不安,现在是为了明天的舒适生活,打“提前量”,心情愉快,写的也比之前要快上许多,用了不到三分之二的时间,就把明天的文件写完了。看时间,马上到晚上九点了,我就直接下楼,准备和老秦巡逻。
心姐竟然还在——不对,应该是又来了。坐在大厅里,姿态优雅的心姐面前,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送给我的笔记本电脑。看来是心姐回书店拿回来的。
看到我从楼上下来,心姐连忙招呼我。“小胖,你过来一下,帮我看看!”——这苦恼的语气和焦急的动作,像极了我家里刚用上智能手机的二老……
还以为年轻的心姐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呢……不对啊,心姐书店里不也有电脑吗?还在网上开过一段时间的网络书店(业绩不好就关了),怎么还会有这方面的问题?——我不禁将从许多影视及文学作品中误解领会而产生的刻板印象与心姐联系到了一起,并推导出了比较自大的错误结论:女孩都不擅长用电脑。
“怎么了?”我走了过去,本以为是我大显身手,在总把我当成没出息小孩的心姐和老秦面前“出息”一把——结果现心姐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
“密码?”原来是我在中午按照正版系统的指示对新电脑进行各种设置的时候,给电脑加了密码锁。并没有“黑科技”的心姐虽然会用电脑,也没办法轻易解开其他人的密码……
给电脑解锁之后,心姐看都不看我就冲我们摆手,十分草率的道别——“再见。”之后迫不及待的在电脑上开始了操作:准确地打开游戏平台,选择了一款我之前向她推荐过,并且已经下载完毕的游戏,熟练地开始了游戏……
“这……”
老秦苦笑了一下。“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有一段时间里我们的约会地点不是在网吧,就是在能联机的宿舍里……”
心姐原来还是个网瘾少女……
面对往常柔情蜜意陪伴在自己身边,如今全身心投入到电脑中,谁也不理的心姐,老秦摇头哀叹:“怎么会这样呢……”
打死我也不敢说是我“勾搭”的……
不提我与没精打采的老秦巡逻完车站,现心姐依然专心玩游戏仍旧不理睬我们时,老秦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悲伤;也不提之后老秦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将爱人唤醒(比“睡美人”难多了)——老秦第二天累得早上都没能起床做饭。总之在老秦和心有愧疚的我的劝说下,终于将心姐从电量即将耗尽的电脑中拯救了出来,好说歹说把她送回了书店。
“存档别给我删了啊——不行就上传到云上……要是没了,你们俩就给我等着吧!”
同为游戏玩家的我理解地点了点头——存档丢失对于我们来说相当于丢弃人生、失去性命。将存档文件上传到了百度云上——平台自带的云存档总出问题,根本信不过。做好这些后,本想自己玩一会,但是害怕电量消耗太狠伤害新电脑的电池寿命,我只好忍住,关机,充电。
过了一会,老秦也回来了——比以前每一次送心姐回来的都要迅。本想挖苦他两句,但是见老秦挺可怜的(只有心姐能让他如此上心),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今天的经历(小诗……)——还是把电脑收好别让心姐找到的好……
“别这么看我,我们不一样——小心只是一时走火入魔才没时间理我……至于你——还用说吗?”老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看着我说道。
我豁出去了:电脑不要了,还给心姐!明天就去书店再给她下一批各种类型不同玩法操作多样的新游戏,以免她玩腻了!
洗漱完毕后,有些挂怀的我又给王哥(王大爷儿子)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正准备给s打电话的时候,s先给我回电话了。
寒暄了几句后,我开始进入主题。“报警的事怎么样了?”
s向我诉苦:“咳,别提了……”
如我所料想的一样,像s遇到的这种不好说谁对谁错并且未造成太大后果的事情(案件都未必算得上),是不会浪费过多的资源在上面做无用功的。毕竟即算是追到了最后,也顶多是提受伤的一方要点赔偿——这还是假定另一方无人受伤的情况,而且正要是从个人角度来说,s本身也有错误,虽然主要是道德方面的问题,但是如果真的逼急了,也不是不能安上不好的罪名——本来也不是太大的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还不如小事化了。这么说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有道理,毕竟不可能事事遂心如意……
没等我解释完毕,意料之中的s的反驳就如潮水般几乎淹没了我。s直呼我是“叛徒”、“向着别人说话”,并且使用了许多不能放在书面上的语言。我苦笑着一一接受了:知道我这位性烈如火的老朋友就是这个偏激的样子,也习惯了听他牵强附会的胡说八道:比如有一段时间里,不知中了什么邪的他只要见到岁数大的人就说人家当年当过hong卫兵……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把他们(打了自己的人)抓起来啊!”
“不是说了摄像头不好使吗?”
“那都是骗人!”——s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猜测的各种“阴谋论”……
我也懒得一一反驳。“好吧……那就按你说的——等抓到人之后呢?你想怎么样?要钱?还是要他们道歉?”
“都要,不光要这些,我还要他们‘进去’!”
听到这里,我知道不能再由着s任性了——万一再出来什么新想法,远隔万里的我可拦不住他。深深呼吸两口,我沉住气,开始对s进行幼儿园小朋友都能听懂的思想品德教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