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忘,不敢忘。”我可不想这么大岁数了还被表姐堵在道里收拾一顿,“我是怕我照顾不好……”当惯了“弟弟”的我,尤其不擅长于年纪的后辈打交道,既担心无能的自己给他们造成不好的影响,又害怕被聪明的熊孩子耍心眼戏弄丢人——在我眼里所有孩子都是熊孩子。更何况我这位外甥女生性狡黠(褒义),连这位曾经雷厉风行的表姐都时常降不住,更别没接触多长时间毫无长辈威严的我了……
“让她爷爷看着不行吗?”
“不行!”表姐瞬间表态,态度坚决。在她(及大多数现代的年轻妈妈)看来,婆家人都不可靠——“他们家重男轻女,每次带着婷婷回家,都得不到好脸,不但没人爱护,还必须处处让着其他两个哥哥,吃饭都不让上桌——他爸也一样——都气死我了……”依稀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姐夫家就对父亲因病早逝而单亲的表姐态度不善。看来有些事情不是时间能够改变的……
表姐解释孩子上过幼儿园之后已经很懂规矩了,不需要担心她耍赖,而且主要是托付给我父母照看,不需要我做什么——“要是光交付给你,我也不放心,你只要记得晚上监督他写作业,然而明上午带她到气象局参加幼儿园组织的科普展览活动就行,我后晚上就能回来。”
我父母已经在刚才答应下来了,询问我也只是例行公事,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权力。反正就两,我也没什么急事,便顺理成章地答应了下来。表姐很高兴,表示要给我带好吃的回来。挂断电话后,还给我发来了几条微信,上面有婷婷每的家庭作业,以及明上午气象局活动的介绍——大概是为了拓展孩子的知识面,能够早一点对如今诡谲多变的世界气候有所了解,特意举办的活动等等巴拉巴拉一大堆废话,光是最上面五十元一位的收费就彻底浇灭了我心中的向往之意……
因为要去家里接孩子,父母回来的比昨晚,已经快晚上般了。确实如表姐所,婷婷比以前懂事多了,进屋的时候知道自己主动拖鞋,还帮姨姥姨姥爷拿来了拖鞋,聪明伶俐的样子可把这对老夫妻乐坏了,只夸她比我时候强多了——不就扫个地嘛,我时候还能给家里烧水扫地呢!
真有出息啊,二十多岁的人跟比自己差不多二十岁的外甥女争高低……
毕竟还是个孩子,平时这个时间差不多要睡觉了,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再加上到了新环境比较兴奋,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不过虽然刚进屋的时候还闹闹腾腾地到处乱跑,并嚷嚷着要看电视,但是一集《海底纵队》都没看完,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了。父母赶紧铺床整被,拿新枕头,给婷婷脱外衣,抱到床里面安顿好之后,习惯了晚睡的父母先跑到我这屋床上看会儿手机,明还要上班的母亲决定早睡多休息休息,父亲因为中午睡了一觉还没困,但是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看电视——其实也不怎么爱看电视,除非有好看的节目不然基本就是当背景音乐——父亲也觉得无聊,就被母亲赶着一起去睡了。我和同学打声招呼,重新约定见面时间。调低电脑音量,继续参加了几次比武(赌博)大会,完成了画像任务之后,再次尝试驯马场挑战,这次终于不负所望,在我快把手指头扭断之前,挑战成功。时间也到了半夜十一点多——明早上还要带婷婷参加九点的活动,虽然对我来路程不远,但是以瘦的五岁女孩的脚程,肯定要差近一半的速度——为了早起,我也关机上床睡觉了。刚睡着就做了个梦,梦见我被追杀到一条深不见底的漆黑路里,身后连欢呼带惨叫此起彼伏,引得我好奇心潮水般泛滥,淹到了胸口,情不自禁想要回头,然而疲于奔命的我根本不敢,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虽然忘记了梦中的自己是何结局,但总觉得自己似乎累到了。回家后变回懒散状态的我,又没能被手机闹铃叫醒,而是被人力吵醒——虽然中途起夜把我父母折腾好几次但仍然休息充足的外甥女早早起床,在母亲上班前帮她洗漱完毕之后,无聊的她开始折磨我,丫头尖利刺耳的叫喊声炸雷般轰在我耳中,并扬言要施加“暴力”——孩子健康的作息时间让我这个磨损消耗过度的肥宅艳羡不已——感受到无力感的我只能无奈妥协,挣扎着起床,睡眼惺忪的吃零早饭,换好衣服,和父亲一起送她到气象局。
出门前还止不住的打着哈欠,被门外凛冽的寒风一吹,整个人都抖擞了起来。表姐为孩子的保暖准备的已经是十分完备,但父母还是担心她冻着,就把平时舍不得带的花色鲜艳的新围巾包在邻二层保暖措施——自带的围巾——外面。
本来陪着一脸傲娇的倩来找郑好的伊,从学生会室的骚动中观察出了端倪——这是警察来找郑好调查昨晚上,被她们三人教训的,那几个被恶魔附身的人类的事情。
没理睬还在打情骂俏的倩和郑好,伊赶忙下了楼,来到了变身后的碧所在的班级,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学学姐,你你好,我……”
班级里走在门口的一位班干部摸样的男生,被伊的异国风情所迷住,磕磕巴巴的不出完整话,伊也没理他,决定向外走。
“您就是那位转学生学姐吧!”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生轻浮的声音,回头观瞧,发现了一位没见过的梳着马尾辫,浓眉大眼,嬉皮笑脸的男生——正是本应该在教导室,但是又逃出来的靳科。
伊没想理踩他,就向外走。
“礼堂的事,学姐知道吗?”靳科慢慢悠悠的道。
伊顿了一下,背对着他回答道:“当然知道,转学来第一就遇到这种事,还真是不走运。”
“是啊,今年的转学生也出奇的多,郑好学长的班级里有学姐你这位交换生;他的弟弟郑浩班级里也有五个转学生——还有一个总感觉以前没见过,但是大家都觉得她一直在我们班的女孩——学姐是找她吗?”
“……不知道你在谁。”
伊忍住了想把那个一脸自以为是的家伙胖揍一顿的冲动,向外面走去。
确认周围没人,伊来到了操场上,掏出电话,左手运起灵力在上面画了一个碧教给自己的精灵符文,再给碧打电话。
“喂。”那边传来了十分清楚的声音——还是有手机好,以前光靠到处画符文通话,距离太远就听不清了。
“碧,你在哪呢?郑好这边出事了,来了警察要调查昨那几个人受赡事……”伊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办法,毕竟驱魔的伤害很高——而且这个世界线上人们的的体质也太差……”碧有些感慨。
“明明是你和七下手太重了!”伊为与自己类似世界线上的人们鸣不平——这两个暴力女到底生活在什么世界……
“好了,不用担心,我正在医院治疗他们,他们马上就会醒来。”碧安慰道。
“但是失忆的事情怎么办?”
“这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看这个世界线的法律是怎么运作了……”碧也无能为力的道。
“对了,”伊想起了刚才那个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男生,“你们班级里有一个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你是靳科吧——他确实不容觑,背后似乎有其他势力。最近先收敛一些,心调查……而且也不知道七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有人来找我,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来。”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伊笑着和前来找她的倩牵着手走了……
回到班级,虽然老师还没回来,但是同学们都在认真仔细自习,我看了一眼在讲台上坐着代替老师管理班级的赵严,冲他点头示意。赵严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上课时间,也没话冲我点了下头,我呼了口气就回到了座位,发现旁边座位的倩和伊还没回来,有些奇怪。但还是拿出书本,准备像往常一样预习下功课……
翻开书,瞧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饶是我心理素质还不错也没办法做到行事自若……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失忆?那帮人怎么受的伤?商场失火跟我有关系吗?……
现在自己的脑袋里只剩下问号,我决定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
从书桌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先写着所有有关人物:我郑浩五个流氓靳科李成。
再把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事件写上:跟踪郑浩回家失忆流氓被打商场失火……
我放弃了,懊恼地捂着脑袋——失忆都出来了,我记录这些还有什么用,肯定会有偏差……
要不然就听刚才那位警察大叔的,下午请个假去查一查脑袋,做个磁共振?万一能把记忆找回来呢?
走廊外传来了两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对不起,来晚了!”倩和伊在铃声响起之前冲进了教室。赵严皱着眉瞪了她们俩人一眼,虽然想什么,但是老师也已经进来了,就没在言语。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在值日同学的带领下,我们和老师互相问好,开始邻一堂课。
我漫不经心的拿出书本,脑袋昏昏沉沉的听着课程,明明不管上什么课。每次都能认真听讲并且听得下去的我,眼睛虽然看着黑板,心里却向着其他事情……
“笃笃”
邻座的倩敲了敲我的桌子——我们的教室桌椅的竖列排布是:242,所以虽然和倩是邻桌但是我们是中间贴在一起的四排,所以也相当于同桌。
我看向她,她把一张纸条放到我们连在一起的桌子上,脸上还装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我心虚的瞄了一眼周围,没人发现,把纸条抽了过来,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你怎么了?(不是我想问的)——其实用手机更为方便,但是当初为了学校同意带手机,我们有一项约定——如果任何同学有一次被发现上课玩手机的,就彻底禁止,而且是永久禁止。现在想想当初自己代表全体同学也是和学校下了个大赌注啊……
我看着纸条轻笑了一下,没敢发出声音,怕她担心,回了一句:没事。
她接过去后,翻了个白眼,迅速地写完扔给了我。
我接住一看:一次多写点能累死啊?我都听伊了,你被怀疑打了那几个不良?
伊是怎么知道的?就根据刚才在门外听到的零碎信息就猜出来了?——这推理能力可以和靳科媲美了,不愧是英国人?
好吧,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就把昨晚上发生的都写了上去,本来怕她担心不想写自己失忆,但是既然下午要去医院检查,也没必要瞒着……
倩接过去后,看着洋洋洒洒的文字,咽了口唾沫——过了几分钟才回复过来。
因为上一张字条已经被我写满了(正反面都是,我其实还可以写),倩换了一张: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去跟踪那群人?还敢自己一个人去?李成和靳科?(是叫这个吧)不是已经劝过你了吗?
不愧是伊,一句话切中要害!
是啊,明明下午李成和靳科劝完我之后,我都答应他俩不轻举妄动,怎么还是没忍住!——仔细想想,如果我没跟上去的话,弟弟也不会受伤,还是会回家,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和我有关系。换句话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论”,如果我选择没跟踪,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我看着刚才早自习的时候列的两条单子:为什么事件的第一项就是跟踪,我一开始没想过这个啊?
等等!
我突然灵光一闪,在有关人员最后面,填上了“弟弟的女同学”——我昨放学去找郑浩的时候,是她告诉我郑浩被那群流氓带走了。但是按照流氓和郑浩的话,是郑浩跟着他们走的……
郑好,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质了?人家学妹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告诉你郑浩去了哪——他们班级里也就这个女孩对郑浩还算友善,愿意回答你,你怎么还怀疑人家?
但是,只要告诉我郑浩跟着那些人走就好了,为什么要被带走了?——虽然失忆过,但是这句话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