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不愿意在屋里呆着胡思乱想——没有了手机里那些庞杂纷乱与我何干的信息扰乱与象征着“娱乐至死”精神的不同软件的麻痹,我就像在漫风暴中独自行走在无边沙漠上,不知何时就会被一直深藏于心底,如今无法躲避的鱼贯而出的各种想法从风沙中无声无息的袭击蚕食,或者踏入思想的流沙,陷入其中不得自拔……倒不是每一种思想都是致命的,但是钻研到了极致就会被其吞噬,找不到现实的边界。
现在最困扰我的并不是那无处安放的**,而是与生俱来的名为悲观的内心。自己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每次欢乐过后如影随形的就是莫名的悲伤,没有道理的沉寂,不出缘由的寂寞,仿佛身上有个情绪开关,总是在最高心时候被调到“哀愁”,回归常态……
现在心里就很难过,特别是在朱的搅扰之后,不仅平静不得,更是慌乱不定,各种负面情绪一拥而上,在脑中占据了主导,控制着神经元间的电信号,生产出更多同类,打击异己,妄想称霸这具根本没人要的身体,殊不知不加节制只会毁掉一牵
为了纠正错误,拯救自己,我在被情绪击倒之前,行动了起来,“拿”着“盖茨比”先生与我同歇—我相信这位在那个年代里难得的好人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是出去转转,其实也就在楼里来回闲逛,越来越晚,外面也愈加寒冷,实在是不想出去冻成冰棍。而且就连办公楼内都不是多暖和,因为还没到冬季供暖,没有暖气,只凭着墙壁的阻隔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但是温度依然不容乐观,特别是没什么人在,空荡荡的大楼里,不仅物理意义上令人冷得发抖,精神层面也将权寒肝颤……
肆虐的寒风凶恶狂暴,凛冽迅猛,剧烈的拍打着楼顶旗杆,其震动之大连距离两层多的我都感受得到,仿佛脊柱在晃动;不解“风”情的狂风无孔不入,钻进已经紧闭聊窗缝,发出凄厉诡异的尖啸,折磨着我的精神。
——终于我被逼出了屋子,还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生怕蹦出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然而外面也没有多温馨,朱走的时候把楼道里的灯都关上了,外面一片漆黑,手头又没有能够照明的物品,我只好寻找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只好凭着一丁点记忆和常识,费力摸索着。
然而就在我盲人摸象一般到处乱摸的时候,突然,从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另一端传来了脚步声:“哒哒哒哒……”缓缓向我靠近着。
“是朱吗?”
没有回答,但是脚步的频率变快了。
“老刘?”
依然没有回答,脚步又快了一倍,这次几乎是冲过来了!
我连连后退,因为看不清地面不熟悉地形,我根本走不快。不多时就感觉那不知名的近在咫尺,却连外形都看不清楚——为什么要追我啊?
“啊!”一声尖叫,吓得本就脚步慌乱的我彻底腿软了,坐倒在地,抱头蹲防。
“你不要过来,我是辩证唯物主义,你是客观唯心主义,我们两个遇不到一起……”
“啪!”——灯起。
我扬起头,只见吴背着双手,正强忍着笑意看着缩成一团的我。
“别话,让我静静……”
……
和完成了工作的吴回到了周局的办公室。吴坐在沙发上,我灰溜溜的靠在墙边。
“站着干嘛啊,大哲学家?”
“……得劲。”
“我还以为你喜欢坐在地上呢?”
“……冷。”
“怪不得你要双手抱头——原来是冷啊!”吴继续嘲笑道。
“还不是你害的!好好的,非得吓唬人……”
“没有啊,我不是喊你了吗?”
“‘啊’那一声——这哪是喊我?根本就是吓唬人嘛!”
“至于这么害怕吗?”
“废话,大半夜的,楼里黑咕隆咚,一个人没有,突然叫一声,你不害怕?”
“研究哲学就不怕了?”
“鬼是唯心主义产物,我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徒,当然要予以抵制了!”
“那就更不应该相信有鬼了!”
“谁让你神神秘秘装神弄鬼……”我犟嘴道。
“我怎么神秘了?我故意跺脚,那么大的脚步声没听到吗?”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
“鬼又不一定没有声音……”
“狡辩有意思吗?”吴可怜地看着我。我也只好接受了实事:自己弱爆了……
无力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我决定还是看,一晚上第一张还没看完呢……
“你还喜欢看书呢?”吴意外道。
“是的,特别是旁边坐着烦饶家伙的时候。”
“你谁呢?”
“我,我呢……”——咱就是这么爷们,能屈能伸!
吴没在追究,继续问道:“什么书啊?”
我把书合上——手指夹在正看得那一页当做书签——递到了吴面前。
“《了不起的盖茨比》……怎么想看这本?”
“也没什么理由——想看书要什么理由,不想看书才有一堆借口。”我把书收回来,淡淡道。
“嘿,你还真能出点有意思话来!”吴睁大了眼睛,惊喜道,“不愧是辩证主义,话都带对比的。”
“是吗?”我喜形于色,忍不住自负的笑了出来,不过咳嗽了一下就马上冷静了下来,“都是瞎的,你也不用在意……”
“再来两句呗,哲学大师!”吴双手托腮,央求道。也不知是真心还是作弄我……
“别这么叫我……我也不是曹操来就来……”
在我多次拒绝下,吴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专心玩起了手机,我也可以安心看书了——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刚看了两行,还没读进去的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朱的话:“你,吴怎么样?”——该死的家伙,居然在我心里埋下了定时炸弹,搞乱了我的脑子……
我慢慢把书一点点向下移动,露出贼眉鼠眼,准备偷偷窥视着吴……
不行!我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不等于是遂了朱的愿吗?
我赶忙停下动作,试图让自己重新专心于书籍——但是这并不容易,一旦意识到自己处于“孤男寡女”的情况下,就很难在恢复平静。
好在我拼命地向着远方的帆船游去,终于被细心的船员发现。船上骚动了一阵之后,向我附近驶来。一位脱下锁子甲的年轻船员把我捞上了船。
“太感谢你们了!赞美诸神,没有抛弃我,派你们救了我!”
重生的喜悦让我顾不得礼仪,在甲板上不住的向着周围拢过来的人群鞠躬致谢。
“苍啷啷~”一声宝剑出鞘!
众人中为首的一位穿着披风银色骑士板甲,头戴护臂圆盔的年轻大汉拔出腰间大剑直指向我,距我胸口不过半寸有余。留着络腮胡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鹰般尖锐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我,开口发出粗犷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江…”
“这不重要”,大汉厉声喝断我,“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上我们的船?”
着剑尖已经抵住了我心口的皮甲,只需在稍用力便可刺穿,插入我的心脏。我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举起双手与他对视。
“我是从异域大陆来的,准备追寻父亲的足迹,只身驾着船前往卡拉迪亚;没想到半路遇上了海盗,差点客死异乡。”
“呵呵,故事编的不错啊,你船呢?”
“在那……”
我回头准备指着自己这一以来紧紧抱着的救命木板,突然一个大浪卷来,木板成了碎片顺着洋流飘散去了远方……
“……你就是妄图卧底到船上,想趁我们不备召人来洗劫我们的海盗!近日里已经有多家商船着晾,今居然敢盯上我们狮鹫骑士团的战船——快把你同伙的藏身处供出来,留你个全尸!”
周围搭船的各路热,听闻纷纷逃里甲板,十余个精练战士赶了过来,整齐划一的抽出长剑把我团团围住,势要再得到命令的下一秒将我斩杀在地!
就在鱼游沸鼎之时,我突然醍醐灌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你们是狮鹫骑士团的?“
“你不配提这个名字,再废话先砍你右臂……”
“等等,我爸是你们大团长!”求生欲让我不禁大喊。
“你什么?”
“前,前任大团长……”
周围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其中几个看起来资历老的惊讶的开始打量我。
为首的骑士大汉缓缓收起大剑,“咚咚”重重的向前踏上两步,带着臂铠的双手用力拉住我的衣襟,身子不断前倾,威胁道:
“你敢胡,我……”
“我身上有信物!”
“在哪?”
“先松开。”
见大汉没动作,我暗暗用力推开了他,在他有些惊讶的时候,掏出当初离开家乡时紧封在内衣里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他。
“这是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
“什么!义父他……把老卡叫来!”
大汉一声令下,几个战士收起了武器回身向船舱走去,剩下的虽然没收剑,也都放下了戒备。
这位父亲临终前让我投奔的“大哥”,收下油纸包后就没在言语,若有所思的看着海面,我也伤感的低下了头。
“听大哥的儿子来了?”
一位皓首苍颜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先锋官,您叫我?”
“老卡,你是老团长多年的仆从,你来看看。”
大汉递上油纸包,老者急忙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泪如雨下。
“这正是老团长的字”,老者向我走近几步,“孩子,可苦了你了……”
“等等!”,大汉拦住正要亲近我的老者,“义父,愿诸神保佑他的灵魂,他当年离开前曾在神庙发誓,即使人回不来也会让后人带着他的宝剑归来,以告慰当年战死的同袍。你若是他的儿子,不可能空手而来!”
本以为能糊弄过去,我惭愧的低下了头。
“被海盗袭击的时候——丢了……”
“什么?”
大汉和老者同时惊叫,周围的战士也群情激动了起来。
“那可是战士这一生最重要的誓言!”
“居然弄丢了?”
“我……”虽然我是孤身一人打败了十余名海盗,被恼羞成怒的海盗头子用船上的利炮打碎了船只,险些丧命,但是丢失了父亲的信物,让我无地自容,百口莫辩……
“把他给我关起来,上岸再处置!”
大汉制止住了所有人,厉声道。
“大哥!”我出声叫道。
“别叫我大哥,你这个勾引了义父的女巫生下的家伙,还丢失了宝剑,我绝不认你!”
完就带着所有人走了,只留下老卡和我。
“走吧,少爷。”老卡叹了口气,领着我向船舱下层走去。
“老爷子别这么叫我……”
“我给你父亲当了一辈子仆人,叫你一声少爷是我的本分,毕竟老爷对我恩重如山……”
“这怎么回事啊?”,一个贼眉鼠眼,一脸奸商样子的胖子凑了过来,“狮鹫骑士団也做奴隶买卖了?”
“你这个家伙,哪有风吹草动都有你”,老卡呵斥道,“这位你可别打主意,他是……”
“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辞退骑士团的老团长的儿子嘛,刚才我都听得真真的,跟你个笑话”,奸商眼睛“轱辘”转了两圈,又问道,“这是要把他带哪去啊?”
“先锋官正在气头上,只好先把少爷关在货舱里。”老卡无奈的道。
“啊?”奸商突然脸色大变。“那可不行啊,里面装着贵重的货物,万一出了闪失……”
“哦,你是信不过我们狮鹫骑士団了?”
“没有,哪能啊?只不过,这——位”,奸商冷笑道,“不给他绑上,确实不放心……”
“你……”
“没事,先给我吃顿饭,喝点水,怎么都行!”
在海上漂了一实在是又饿又渴,也顾不得许多……
酒足饭饱后,在奸商的全程监视下,老卡给我上了枷锁,关进了货仓。
看两人走远,我掏出裤裆里的别好的一根铁丝,“咔嚓咔嚓”没半分钟的功夫就解开了束缚——家乡部落里可没少学些“冷门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