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扑面,我眯着眼,偷偷向上斜视。我又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天外飞石砸碎半面屋顶,屋顶木梁折断,坍塌下来,被方形石梁挡住,瓦片连同屋顶承载千年的灰烬一股脑的涌进城楼,落到地面又激起灰尘蛛丝,一时间尘土飞扬。本能反应就是掩住口鼻,闭上眼睛。
我是无语了:“妈的,都看到星星了!这城楼怕是要完蛋!”
屋顶破坏很严重,更糟的是瓦砾还在纷纷掉落。
再继续下去,这房子真有倒塌的危险。这随便掉一块石头砸到我们都受不了啊!
“这房子要塌,吴磊快下来,快点出去!”
飞灰浓厚,也没看到吴磊下没下来。一股灰尘呛得我一阵咳嗽,我赶紧捂住鼻子,不能再说话了,再张嘴就得吃一肚子灰。
地面尘土飞扬,现在下去也看不到路。我放弃了从门口冲出去的想法,遍地都是垃圾,屋顶还在继续坍塌,这没机会走出去。
我迅速将衣领向上一拉,头缩进外衣领口,冲锋衣内里撑出一个空间。这样可以稍微喘口气。然后往楚骄身边靠了靠,“楚骄,你没事吧?”
我蒙着头,说话尽量用大声音。
楚骄把头转向墙壁,用衣领阻挡灰尘。“没事,待在墙边别动,这里安全。”楚骄捂着嘴,说话支支吾吾,还好距离就近,我听得清。
坍塌持续数分钟,瓦片掉落开始减少。屋顶的灰尘沉甸甸,随坍塌结束,灰尘也迅速落地。空中只剩蛛网丝丝缕缕。
吴磊一阵咳嗽,从台阶上走下来。边走边抖落身上的尘土。
“这什么情况,难道地震了么?”吴磊问道。
楚骄也转过头,看看屋顶。“不像地震,刚才听到响声,很可能是山体滑坡之类的。”
楚骄用袖口擦拭脸上的灰尘。“悬崖上岩石滑落,砸中屋顶,被我们赶上了!”
我听他俩说话,悄悄拉开外衣拉链,探出头来。
屋顶靠近我们一侧漏出一个大洞,外面星光从洞口投射进来,半空中蛛丝萦绕,若隐若现。残存的屋顶已经变了形,斜斜地压在石梁上。整个石梁以上的三角形空间已经没有了,只留一条小缝隙。
地面篝火堆位置多出一块大石头。石头周围瓦砾成堆。
看来我们的举措不仅救了自己,还救了影子人一命。以屋顶和石梁的高度,巨石突然砸落,伴随屋脊坍塌,影子人藏在石梁上,想要逃跑,可畏难如上青天。如果不是我们惊动影子人,他一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我们身上,那头顶就会有疏忽,没准一下就给他压到瓦砾堆里。
吴磊摇头叹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老天爷不想让咱和它见面。”
楚骄身上灰尘清理完毕。指着篝火堆边上的瓦砾说道:“看那儿!咱们可又有事做了!”
我们刚才急急忙忙跑上台阶,背包都放在木板上,现在那里瓦砾成堆,背包都被瓦砾埋了。
我用头灯照照头上。对照背包的位置,走过去应该是个安全区域。屋顶虽然变形,不过木梁一头搭在石梁上,暂时不会塌下来,只是边缘望板(屋顶上的木板,用来固定瓦片)所剩无几,瓦片参差不齐,如果有人触碰,难免掉落。至于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那就不好说了。
事不宜迟,我不敢犹豫,快速跳下台阶,向篝火堆跑去。
背包无论如何都得要,只要快速走过头上有屋顶的这一段路就行了,背包附近就是安全地带。
背包附近的屋顶已经全部塌掉,头上便是通亮的洞口。只要崖顶不往下掉石头,那里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过来时脚下挑路走,返回时脚下多了瓦砾,还要防备头上掉东西,速度反而慢好多。
台阶脚下还将就,瓦砾不多,大约两米之外,便是成堆的碎石瓦块。许多瓦片摔碎,漏出锋利的断茬。原来的残垣断壁都被掩埋,留在外面的所剩无几。我们到不用挑路。到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走哪都一样。
但是我爬上去才知道,很多瓦片搪空,底下是很深的缝隙,更有各种砖头瓦片的棱角断口。这无疑是天然的陷阱。一脚踩上去瓦片就翻盘,腿踩进缝隙,砖头瓦片支出的棱角就会卡住腿。我小心翼翼,走几步就冒汗了。
更可恨的是,大多瓦片釉面很滑,表面经过防水处理,简直就像打了一层油。坍塌时瓦片又都在表面,不搪空的瓦片就像一块滑板。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去一米,又踩着瓦片滑下来半米。
楚骄见我突然滑了下去,伸手一拉,竟也随我一起向下滑落。身体下滑基本属于失重状态,我俩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虽然滑落速度不快,退下去也没有危险,但是人性如此,我还是拼命的乱抓,身边都是零散瓦片,抓了半天也没阻止下滑。还被锋利的碎瓦片划破手指。
吴磊从台阶下来时慢我一段距离,看到我们滑下来,还摔的稀里哗啦。干脆直接绕远。挑一条瓦砾不多的缝隙走。
吴磊的意思我们明白,地面瓦砾少,走的就容易。
就在我们挣扎着站起来,头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我脑子嗡嗡直响,这是木梁断裂的声音啊!不知木梁还能坚持多久?
“快走!房子又塌了!”我几乎用惊叫的声音喊道。
没时间绕道了,就近跑吧!
楚骄抓着我的手臂,用力一带。“走!”
楚骄也没多说话,拉着我跳上瓦砾堆,我也知道形式紧迫,紧随楚骄的脚步。这次我长了心眼,尽量迈小步,这样有助于保持身体平衡,就算向下打滑也不至于摔倒。滑下去以后,紧接着我就又可以再向上跑,中间省去跌倒爬起的时间。
至于腿卡不卡住,那就得看运气啦!
每踏出一步都感觉脚下打滑。速度没有预想的快。
头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人折断一根树枝。
这声音我听到耳朵里简直比打雷还响。紧接着一块瓦片“啪”的一声掉落脚边,摔的粉碎。我心想完蛋了,这檩子看着挺粗壮,怎么就不能再多挺几分钟。
没容我多想,身后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声。几乎同时,右侧地面也灰尘爆起,身边不断有瓦片掉落在地。
我赶紧缩头躲避,一只手被楚骄拉着,另一只手赶紧捂住脑袋。与此同时,右侧灰尘烟雾般席卷而来。瓦片雨点般敲击地面,灰尘爆炸般被瓦片激起,一层卷一层。一路乒乒乓乓地踩着节奏,直接朝我们这边就过来了。
我心里这个急呀,恨不得肋生双翅。只是眼看就要插翅难逃了!
这瓦片密集程度让人咋舌,怎么跟子弹扫射似的?被拍中就得砸成马蜂窝。
“哎呀妈呀!楚骄,这回完蛋了!”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开口大叫。
楚骄没出声,我只感觉手臂吃紧,身体就被狠狠甩向右侧,摔倒在瓦砾堆上。
朦胧中觉的楚骄身子一歪,随着我也摔倒在地。楚骄蜷着身子随后滚到我身边。“快滚!”楚骄急切的吼道。
我也不争辩了,滚就滚吧!
我们沿着瓦砾堆,向上连滚带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