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回程的半路被拦下。
或者更准确点,是被撞的半边车门凹陷进去,被迫停下来。
驾驶位上头破血流的孙强被拽着衣领丢下车,尤米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已经昏过去。
阿泽走过来,一板一眼以万年公式化口吻:“沐姐,钟先生派我来接你。”
接?有这样接饶吗?
三辆车围成半圆,哗啦啦下来十几号人,黑衣黑镜面容肃杀,估计自我良好到以为是拍谍战片,实际上一个个是黑白无常索命鬼,你敢不从,分分钟拿出铁链捆了带你下地狱。
沐晓望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经纪人,和旁边早已昏过去的助理,目光几乎要『射』穿他,“要我跟你走可以,但你再敢动他们两个试试看。”
“阿泽不敢,一切只是遵照钟先生的意思。”
“姓钟的要你去死你去不去?!”
阿泽只当没听见,道:“沐姐还是先跟我们回去,怕钟先生等急了,回头不好交代。”
要不怎么狗仗人势,这群人也只会搬出那个男人来压她。估计在他们眼里,她也不过就是钟晟养的一条狗,一条养来逗弄取乐的狗。
沐晓狠狠咬牙,半晌『逼』出一声冷笑:“好,我跟你回去。”
恐觉“家丑”不可外扬,赶到时目的地早已被清场,整个大堂空无一人,走廊更是寂静到呼吸可闻。在这之前,沐晓从未觉得这条走廊是如茨深幽『逼』仄,头顶上方的空调出风口吹出一股一股的冷气,让她刚经历过手术的身体不堪承受,那冷气钻进身体里,绞得她腹部又开始作痛起来。
包厢里一片狼藉,茶几翻倒,满地酒瓶残骸,更甚者是墙上的那面『液』晶屏,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一张断了腿的椅子卡在那里,昭示着方才这里经历了怎样的一番灾难。
光线昏暗,男人坐在黑『色』的沙发里,脸『色』亦是黑沉的,他几乎要融进那一片黑『色』里,唯有一双眸子泛着寒光,遥遥投向她。
这一刻每秒以光年计算,几千几万个光年以后,他站起身。
明明这包厢里铺了贵重的地毯,可他的脚步声却还是清晰地传入她的耳内,每一步都踏在她的耳膜上,心口上。
他走至近前,视线往下,落在她的腹部,那里平坦一如既往。
“打掉了?”
沐晓面无表情,“打掉了。”
他沉默半晌,点点头,忽地轻笑一声,“打掉也没用。”
“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个勤孟远,我本想着要好好慰问慰问他,结果那家伙自己挂了。这次的这个,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三新鲜,逢场作戏也就算了。谁知道你竟然被他搞大了肚子……”
沐晓皱眉,“你在什么?”
钟晟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尹曦泽是吧?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命,不过就是卸他一条腿。你别急,人已经去了,我特意吩咐了他们要录像,等下回来,我陪你一起看。”
他声音平静的可怕,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可出的那些字眼却分明是锐利的剑,朝着沐晓当头劈下。
她无可抑制地颤抖,死死地盯着他,最后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癫狂的大笑。
“你以为那孩子是尹曦泽的?你竟然以为那孩子是尹曦泽的?”
“可惜让你失望了。”她笑着望向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钟晟,那孩子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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