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结局。//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下
大都与蓝炎是时下两大国,分别占据疆土两方,其势力强压周边小国,众人轻易不敢招惹。最开始,蓝炎和那些周边小国一样不被人留意。先王蓝帝的出现让这一切都产生了变化,他以他的铁血和强硬让蓝炎从一个弱小之国渐渐强大起来。炎帝的出现更是将这一切推上了巅峰,由内转向外的大举进攻,先后收复周边其他小国,强势挤压,再进一步扩展,以至到现在的足以和大都相抗衡。
从炎帝的登基到现在也只不过是短短八年的时间。
而蓝炎和大都,从一开始的差距到忌惮再到战争,这些让两国人无形间形成了某种默契——互不走动。
蓝炎起初并不叫蓝炎,这一年年的过去让最初的痕迹如同那个名字一样被人遗忘,两代王上在众人心中却如神祗般的存在,一如这名字——蓝帝,炎帝,蓝炎。
蓝炎崛起的迅速和这位蓝炎新王的神秘一般让人佩服的同时又心生忌惮。
蓝炎炎帝,一个传奇般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而今正是炎帝八年春末。
“算命了,批字算卦寻人问事,看八字算姻缘,卜吉凶知祸福。”
“爷,这一路走来累了吧,进小店喝点茶如何,小店茶种繁多还佩带糕点,或者爷看看是听个小曲儿还是听听书,唱曲儿的是名角,二八年华,声若莺啼,恩,说书的正是那城东李老先生。”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兄妹二人经过贵宝地借地一用,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兄妹二人在此谢过了。”
“水果,新鲜的水果,三文钱一斤,不新鲜不要钱。”
“三文,太贵了。”
“不贵不贵,小伙子,大娘这水果可新鲜着了,保你吃了不后悔。”
“太贵了,不买。”
“哎哎,回来回来,小伙子,凡事好商量别走啊,这样吧,算你便宜点。”
“哼,十文钱三斤爱卖不卖。”
“哎?啊,卖卖卖,小伙子好眼光,看看还喜欢什么,大娘多卖你些,都卖你这个价,呵呵。”
“这还差不多。”
都城之内的繁华和热闹让人很难和蓝炎‘嗜战’两字挂上边,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叫卖的商贩,嬉闹的孩童,东家长西家短的妇人,游走在大街的富家公子……
一阵春风过,木台上的风车转动,发出哗啦声响,粗糙却灵活的手捏过最后那顶紫金冠羽,一个孙悟空的泥人形成,孩子惊叹出声,手中糖葫芦上的红糖化了一手尚不知,土狗伸长舌头喜滋滋的舔去,乘着不注意狗嘴一张夺了就跑,留下终于回神的孩子怔愣原地看着自己光溜溜的手哇一声哭了。
“哇哇哇!”
“姑娘,算命么,批字算卦寻人问事,看八字算姻缘,卜吉凶知祸福,哎,姑娘,那位漂亮姑娘,说的就是你,哎哎,别走啊。”
“哇哇哇!”
“姑娘,看您印堂发黑定是遇着什么难事,找我黄半仙就对了,定能帮你逢凶化吉,小桔子,别哭了,闹不闹啊,找你娘去。”
“哇哇哇!”
“姑娘这是要批字算卦寻人问事还是看八字算姻缘,卜吉凶知祸福,祖宗哦,算我怕了你,来,给你二文钱重新买去,走远点,再给你个石子,下次看了狗就扔,别又给抢了,哎,姑娘别走啊,这好不容易安静了。”
“……”
扶风看着拉着自己衣袖一脸讨好笑意的人,半白的胡须遮了大半个脸,一身道士服,到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若是收起脸上那明显的笑。
“来来,姑娘请坐,这里坐,别跟平道客气,站着多累啊,哈哈哈。”
脚步一转就来到老人摊位前,半强迫的被老人推倒坐下,老人摸着胡须笑眯一双眼。
“平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批字算卦寻人问事,看八字算姻缘,卜吉凶知祸福,请问姑娘要算什么?”
老人摊位简单,两张凳子一张桌子,桌旁竖着个帆布,桌上铺了块白布,上面画着两个手印和手上各处纹路标示,白布桌子上一个龟壳两枚铜钱,一个签筒再加上笔墨纸砚。
帆布上豆大几字——神算子,黄半仙。
旁边两排小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美眸一转落在老人那张笑眯眯的脸上,回以同等笑意:“道长自称‘半仙’又知天文地理想必也算出小女子为何事所困吧?”
老人继续摸胡须:“姑娘如此聪慧,该知私窃天命是要折寿的,平道还得留着命告知姑娘想知之事了。”
“如此说来倒是难为道长了。”
“好说好说。”老人笑若春花:“那敢问姑娘想算什么?”
扶风看老人一眼,抿唇到:“寻人。”
平淡的两字声音却带着沉重,眸光暗了几分。
“寻人啊,那姑娘算是找对人了,就不知那人是丢失还是从未见过?”
“不知生死。”
“呃?”
老人一愣,却是很快恢复如常,道一声稍等,眯起老眼掐指开算。
“恩,卦象所说,亦近者远以,亦远者近以。”收了手,老人款款道来:“形似而貌不似,貌似而行不对。”
“什么意思?”
“疑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距,似如不似之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扶风一双美眸顿时圆瞪,狐疑看向面前老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末了皱了柳眉:“虽然形和貌差很多,但是小女子要找的人还很‘年轻’。”
“……”老人嘴角抽了抽,最后握拳放嘴下一声轻咳:“天机不是这般解读,亦近者远以,亦远者近以,不是面前就是,也不是天边就非。”
扶风呼的松口气,瞄老人一眼:“还好。”
“……”老人嘴角再度抽了抽。
“道长可容小女子再问一事?”
“姑娘请。”
“这卦卜与不卜有何差别,小女子想要找的人还是不知在何处。”
明明带笑的一双眼却让人觉得阵阵冷意,老人搓了搓手干笑一声:“平道看姑娘是有缘人,就给姑娘一个锦囊吧。”说着伸手进衣袖掏了掏,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绿色锦囊:“这锦囊可说是天机,平道从不轻易送人,等到需要之时可打……哎,姑娘,这锦囊不是此时打开的,要等到,哎哎……”
一张方正的纸,上写八字——一世双生,连血连心,灾星突陨,城破国亡。
“一世双生,连血连心,灾星突陨,城破国亡?”
“什么?”
老人听她底喃错愕抬头,猛的一把夺过,待到看清那八字后嘴角一抖,面上有些难看。
“道长,敢问这八字和小女子所问何干?”
“呃!”老人一愣又是一声干笑,眼神游移支支吾吾说道:“但凡天机皆是难懂,这毕竟是姑娘所求,姑娘不妨慢慢揣摩,如若那般容易就不叫天机了。”
“……”扶风接过老人手中纸狐疑看过,老人笑眯双眼回视。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传来,原本热闹的大街更加喧哗了,众人朝着嘈杂处而去,只见一白衣的富家公子拖着个女子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起哄之人。
富家公子身材瘦矮,眼大下巴尖尖,泼猴般,一身装扮倒是富贵得紧,拽着个比自己还高上些许的女子笑开眉眼。而那被拽的女子一脸的不甘愿,清贫了些,模样却是清清秀秀,细看那一双眼更是勾魂。
老人摇摇头叹道:“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女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死活僵着不走,一双手用力推拒着:“公子,求您饶了奴家吧,哥,哥,救我。”
人群之中一精壮男人推挤着蹙上前拉着自家妹子的手:“公子,您放了我家小妹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推拒的烦了,那富家公子吆喝一声,几个看家护院上前将两人分开,精壮男子是个练家子,一身的蛮力,眼见着自家妹子被臭流氓抓了去一激动就扭打起来。男人力气再大也是双拳难敌四脚,更何况是五六个附院,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按在地上好一通打。
“哥,哥,不要打了,哥。”
女子眼见着自己哥哥被打得起不来,哭的更凶了,想要帮忙却被抓的紧,只得转身求身旁富家公子:“公子,求您别打我哥了,我们只是想在此卖艺混口饭吃,不知道这是您的地。”
富家公子握着女子柔滑细嫩的手,再看女子梨花带泪的模样顿觉那双眼更加勾魂了,心下一阵蠢蠢欲动,一只咸猪手就忍不住在人家脸蛋上摸了把,更是有意无意朝酥胸碰去。
“小美人,你们也知道本公子这地是宝地,你们兄妹两既然借了自是要还的。”
女子被碰的难看,可眼看着自家哥哥被打的就快断气了不敢轻举妄动,咬着牙左躲右闪急的一双眼更加红了。
“姑娘,被我们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气,伺候好了说不定公子一高兴给你个十一姨娘当当,到那时你可就是我们的主子了,吃香喝辣的不用愁。”
一旁戏谑的话直说的女子羞愧低头,贝齿紧咬朱唇颤抖着,眼看着自己哥哥血流得越来越多了,求助的眼看向四周。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像是知道这位富家公子来历般,虽然指指点点的不认同却不敢上前阻拦。
女子见此便知无望,顿时垮下了整张脸,终是咚一声跪下了:“公子,求您放了奴家哥哥吧,奴家,奴家……都听您的。”后面那声音越来越小,是哭着道出的。
富家公子听罢心花怒放,一伸手把人给搂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哎哟我的小美人,快些起来,这跪着公子我会心疼的。”说话间一双手就忍不住又在女子身上摸了又摸,女子颤抖的低下头,想推开又不敢。
“小美人啊,来,跟本公子回来,等回家后,嘿嘿……”一阵淫笑传来,笑得人毛骨悚然,富家公子看着面前女子就是一通露骨的打量,恨不得当场就把人给生吞活剥了去,视线一转落在女子头上廉价银钗上,险恶的拔下扔出:“这破东西还留着干嘛,回头公子我给你买更好的。”
“哎哟!”一声痛呼伴随着怒骂:“谁这么不长眼乱扔东西。”
“谁这么不长眼敢骂本公子。”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传来。
“……”
两相对方,前者一阵瑟缩,后者目光狰狞。
“老头,不想活了是吧!”
哗啦一声桌上龟壳落地,富家公子怒目问道,其后附院把老人连同摊位一同围在中间。
“公子莫气,平道不知是公子您,那个,呵呵,您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无辜受害者,也就是那个黄半仙,本是准备起来送客的,谁成想刚一站起就被迎面飞来一物砸中,还惹来这么个灾星,直到流年不利。
“算了?”富家公子怒叱拍桌:“本公子无缘无故被人骂了还就这么算了,这说出去还怎么在这蓝炎混了。”
什么无缘无故啊,还真能说。
黄半仙也只敢在心中嘀咕,面上却是一脸的讨好,伸手进衣袖掏出锭银子来,偷偷塞过去:“公子您看平道这里还有客人了,今天是不是就……”
“客人?”
富家公子这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一眼看过去就是一愣,猴脸上顿生精光,从上往下一通打量后越看越满意,扔了怀中女子就色迷迷的走近。
“美人可是遇着什么事来找这老神棍算命,跟本公子说说,本公子比这老神棍可靠多了,包你满意。”那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有歧义,甚至还绕了一个圈。
‘老神棍’听了评价不敢多话,只干笑几声讨好嘀咕,一面拼命给扶风使眼色:“公子,这姑娘这只是打此经过,正要离开,正要离开,您就……”
富家公子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一双眯起的眼就不存移开过,看着面前人恰静柔美的脸就忍不住心痒,再看对方不说话更是大胆的探过想要吃点嫩豆腐。
柔荑一抬,比此更快的握住,扶风看着面前人笑眯一双眼:“公子这是做什么呢?”
这一笑到笑得那富家公子三魂去了七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臂上那只纤白玉手看:“姑娘皮肤真好。”说着还不要脸的用自己手臂摩擦人家嫩手,顿觉一阵销魂。
扶风看着富家公子干瘦的手臂:“公子皮肤也不错。”
“是吗是吗。”富家公子听见夸奖一阵心花,嘴角裂到了耳边,却在听见下一句时变了脸。
“就不知一块块割下后能保存多久?”
富家公子尚未反应就觉臂上突然一凉,银白的光折射的刺眼,低头一眼竟是把精致匕首抵在手臂上,而那拿匕首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眸中冷冽一片。
“我了,也没其他爱好,就爱收集那些上好的皮,还一定要是活人的,将其慢慢剥下,剥的时候还特别要注意不能带肉,不然容易腐坏。”优柔如水的声音伴随着匕首轻轻划过:“是该整个剥下了还是一块块的比较好,恩,这得想想。”
“……”
富家公子直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刀锋划过时的冰凉如血液流过,腿脚一软险些就跌倒在地。
“你,你这个妖女。”
明明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身子也纤细柔弱,谁承想竟然这么变态,那匕首也不知哪里来的。
几个附院见自家公子被一个女人拿匕首威胁,也是急了,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
“妖女,放开公子。”
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原本还站在公子面前的人摇晃就出现在公子身后,那把精致的匕首更是抵在公子脖颈上,微微一用力就见了红,眉眼一勾笑的美艳:“你们说什么?”
附院一连后退数步,大力摇头:“没说,什么都没说。”
那富家公子眼见着一把匕首就这么低着自己脖子吓的险些失禁,磕磕盼盼说道:“女侠饶命,是本,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刀剑无眼,请,请小心些。”那些附院一听也赶紧跪下求饶。
刚刚还围在另一边的人这下是来了兴致,一拥而上的朝这边挤了过,一时间整个小算命摊被推挤得水泄不通,原本一脸赔笑的黄半仙捡起地上龟壳笑着敲敲打打,一双老眼整个眯成条缝。
“啧,起来吧,可别把地板给磕脏了。”
匕首松开时那富家公子整个脱力被一旁附院捞了起来,确定距离够远后一双眼顿露凶光,一点头附院们对望一眼朝着扶风而去。
“姑娘,小心!”
一声惊呼,纤细的身子原地一转手撑着面前长桌扫腿而去,背后偷袭的附院惊呼一声倒地,腿风一扫擦过紧接而来的人,连着几脚踢出。
“哎哟!”
一连声的惊呼,再看扑倒一地,眉眼一扫就剩下那还呆愣在原地的富家公子。
视线相对时,银白匕首的光‘噌’一声响,富家公子本能抱紧手臂转身就跑,地上东倒西歪的附院也顾不上疼痛了爬起来跟在后面狼狈逃窜。
“等等!”
清清脆脆的声音娇柔如水,却让听者浑身一颤,几人颤了颤身停下却不敢回头。
“小女子算命的钱还没给呢,今个出门忘了带银子。”
富家公子迅速掏出身上钱袋朝这边扔来,临了还扒出附院身上钱袋一起扔出,乘着扶风捡钱时赶紧跑。
扶风掂了掂手中钱袋,沉甸甸的,银子银票都有,满意的笑了,掏出一锭给那黄半仙就准备离去。
“姑娘。”
刚踏出一步就听一脆生生的声音,一张清秀的脸靠了过来,哭红的眼直勾勾看着,身旁还跟着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精壮汉子。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奴家和哥哥感激不尽,若不是姑娘奴家现在怕是……”说着眼又是一红,嘤嘤哭泣起来:“我兄妹二人只是途经此想赚点盘缠上路,可谁承想,呜呜。”
那精壮汉子更是干脆,咚一声就给跪下了,实实在在磕了个响头:“我和妹子在此谢过姑娘了。”
扶风拿着手中银子看了兄妹两人一眼,犹豫再三后掂量掂量每个钱袋的重量,挑出个不多不少的递上:“拿去吧。”
兄妹两人看着钱袋一愣,精壮汉子赶紧摇头,那女子更是泣不成声,嘤嘤说道:“姑娘救我兄妹一命,我兄妹都还未来得及回报,怎好收姑娘银子了,姑娘放心我和我家哥哥都还有些本事,再去赚来便是。”
‘啪’的一声响,钱袋直接丢在地上转身离去,临走时还听见一声嘀咕。
“反正也不是我的银子。”
精壮汉子看着钱袋为难,女子则捧着钱袋感激相望。
“姑娘恩情奴家和哥哥来生定当牛马为报。”
扶风专心把手中银子分为两份,头也不回,远远就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赶紧迎上去。
男子身形挺拔,浑身上下的粗布麻衣难掩其俊美,一路走来引来两旁女子频频回头,男子却是一脸不耐烦,看着故意撞上的貌美女子愤怒瞪视,脾气不好时直接到一字——滚。
一脸含春的娇柔女子闻言一愣,末了红着眼眶跑开了。
扶风看着面前男子,轻叹一声:“司耀,对姑娘家要怜香惜玉些,不然以后找不到娘子。”
男子,也就是封司耀,抬起衣袖擦了擦额上汗珠,对于刚才只是不以为意:“娘子若要靠哄才得,那还不如不要。”
闻言,扶风噗的一声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
须不知一旦遇上,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想与不想。
一旦动了心,便总会想着对其好,心甘情愿的好。
“我刚才好像见你从个算卦那边过来。”封司耀瞄了眼远处那黄半仙的摊子:“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招摇撞骗的神棍呢?”
扶风摸了摸怀中锦囊:“有道是病急乱投医,对也好错也好说不定就瞎猫撞上死耗子。”有的时候心中已定,可听到那些可能的话,即使是假的也安心,特别是在时隔半年后的今天。
封司耀虽不说话,却是明显的不以为然。
扶风一笑道:“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钱,就当陪老人聊天。”
封司耀听的不太明白,尚未细想,扶风一句话就打断了思绪。
“可有什么线索?”
封司耀眼中顿时一暗,虽然不语,扶风看一眼也知道了答案,看封司耀额头又开始流汗了,扶风有些担忧:“先找间客栈歇息,顺便把晚上住的地方解决了。”
那一战后多亏了沈临风及时用内力帮其控制住伤势才勉强捡回一条命,事后在郊外无人知道的地方调养。这事她也是后来才从沈临风那里得知。怕引起怀疑自己一次没去看过,是沈临风每隔几天去看一次,每次去都给他输些内力,这样才让封司耀有体力慢慢好起来。这点也是从封司耀那里得知的,后来想想,沈临风这人当真是闷得紧,什么都不说,却又什么都做了。
封司耀虽然最终逃过一死,却是大伤元气,用了数月才能下床行走,沈临风消失的第二天封司耀悄悄潜进的皇宫,她也没有告诉他自己要离开的事,三天后离开皇宫时就看见他正等在那里。
封司耀的伤很重,那次之后没有好全,加上上月在途中遇到了土匪,为了保护她受了伤,伤上加伤的后果是现在这摸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更加勤练武功,一夜一夜的噩梦纠缠让她几乎崩溃。
“客栈?”封司耀狐疑望她:“我们的银子不是完了么?”
“完了不代表不会再有。”提到这个扶风顿时眉开眼笑,举起手中两个钱袋一晃,把其中一个塞到封司耀手中:“这个给你。”
封司耀握着那沉甸甸的物,有些难以置信:“哪里来的?”
两人半年来马不停蹄地四下寻找,一开始带出来的银子早花光了,这阵子更是饥不果腹,夜里睡破庙。进城镇前还好些,可以抓些野味和蔬果果腹,一旦进城处处要钱。
“别人送的。”
“谁这么好?”
“有钱人啊。”
“……”
“好了,别担心,有钱就用,没发生什么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听她这么说,再看扶风全身完好,封司耀这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暗道这以后得时刻注意些,毕竟这里不比大都。
正思索间,扶风突然面色一凛转头朝身后看去。
“怎么呢?”封司耀不解问道。
人来人往的街市之中,各人忙着各自的事,一个个陌生的人擦肩而过,偶尔几个好奇的人朝这边看过来,街上热闹依旧。
扶风摇头收回视线:“没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这般多疑了,总感觉身后有双眼正盯着自己,一转头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感觉从进入蓝炎开始。
与此同时另一边。
“呼,呼,好险,好险。”黄半仙拍着胸脯压惊,视线一扫落在桌上那锭银子上,恍然想起什么,惊呼到:“闹半天这漂亮姑娘没钱啊,差点做的赔本买卖。”
说到此就想起被拿走的锦囊,不免又是一阵疑惑:“那个锦囊怎么会在了,不是扔掉了么,那种不吉利的东西送出谁还愿意给银子啊,难道人老了,记错了?”
怪事,怪事。
“嘿嘿,糖葫芦,甜,甜。”
童稚的声音传来,一惊低头,大叫:“哎哟我的祖宗啊,脏,别碰我衣服,都是糖。”
“嘿嘿。”小桔子笑露一口白牙。
“就知道笑,不过来的正好,锦囊差不多都用完了。”说着一笑,哄着孩子绕过长桌走进,唰的拿起几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来来,小桔子,帮爷爷个忙,待会再给你买糖葫芦哦。”
“糖葫芦,嘿嘿。”
小桔子馋的口水滴滴的落,黄半仙见此赶紧的把那些纸蹙近,看着那口水一滴滴的落在字上就笑眯一双老眼,待差不多后收起纸,看那口水滴落的地方。
“恩,一世姻缘天注定,只羡鸳鸯不羡仙,恩恩,这次是这个啊,写下写下。”
把手中纸上墨迹吹干,黄半仙满意的笑了,认真折叠好放入锦囊中,拍了拍收起。
“又一个了,呵呵,哎,那边的公子,算命不,批字算卦寻人问事,看八字算姻缘,卜吉凶知祸福,公子想求姻缘,啊,这个啊,不难不难,等平道给个锦囊你,保准公子万事大吉。”
——一——一分割线——一——一
“呵呵……嘻嘻……哈哈……”
翠玉葱葱的山路上,刀剑声乒乒乓乓响,嫩绿之中一丝血腥弥漫开来,刺耳的笑声回荡,萦绕在耳边,无论如何厌恶却始终挥之不去。
一群面容模糊的人森森仰首而笑,一步步朝着封司耀进攻,招式狠毒毫不留情,男人高大的身影被淹没在人群之中,那带血的衣裳刺得双眼疼痛,男人一面挥舞着手中剑一面转头朝着她嘶吼:“快走。”
男人被围困。
男人受伤。
面容模糊之人桀桀笑得张狂。
画面瞬间相叠,四周原本淡淡的血腥变得浓重,封司耀的身影与另一道身影加错,冷硬却充满阳刚美的面庞,浴血白衣,渐渐冰冷的身子,渐渐变得灰蒙的皮肤……垂落至一动不动的手……
“啊——”
一声尖叫,榻上人猛的坐起,空洞的眼中布满惊恐,伸手一碰,泪流满面。
“……”
突闻一阵乐声响起,低低婉转,绵长悠悠,透着无尽愁丝。
原本空洞的眼突然圆瞪,眸中闪过兴奋光彩,猛的掀开棉被下榻拉门朝外跑去,客栈长廊中只闻轻轻喘息以及脚落地后的声响。
隔壁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拉开,封司耀手持烛火走出,见她这摸样慌忙跟上:“怎么呢?”
“听见没有?”扶风脚上不停,到出口的话却是激动:“乐声。”
“什么乐声?”封司耀更加不解了,细听,整个客栈安静一片。
“不会错的,这声音我识得,是沈临风吹树叶的声音,他这人没什么喜好,就喜欢这个,一到晚上就爱吹。”
“沈公子?”
“怎么没看见人呢,这人就是这点不好,跟个影子似的,躲起来就没个身影。”
“扶风,你冷静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声音,你看看你,至少该披件外衫,夜里寒,天啊,你怎么光着脚出来了,快些把我的披上。”
“怎么没有呢?”
绕了整个客栈一圈,扶风脚下步子这才放缓,不解的底喃出声,却又在下一刻猛然抬头:“对了,屋顶,怎么给忘记了。”话才落,纤细的身影就不见了,封司耀紧跟在后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客栈的青灰瓦上空空如也,只三三两两几只猫,见了人上来唰的一声逃了,一阵风吹来,冷得一颤,就连充血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封司耀轻叹一声,捡起滑落在瓦片上的外衫重新披在他身上:“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错觉?”
眸光一暗,四周屋瓦在视线所及处绕就一圈,天边一轮新月倒挂树梢,安静一片。扶风站在屋瓦上迎着夜风轻轻的吹,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冰寒,腿一弯在屋瓦上坐下,封司耀随着她一同坐下,居高临下俯瞰,这感觉异常熟悉。
曾几何时即使这般两人同坐在屋顶,听那人所奏悠远绵长的乐,只是那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再了。
这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习惯当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等到发觉,已融入骨髓。
她会像今晚这样突闻乐声而起,走着走着会突然自言自语,猛的转头朝身后看去。
沈临风那个人就像是个影子,无论何时回头都会在那里,不多话却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需要言语,只要你一句话,不问原因,不问对错,只要是你的决定,他都会放你自由飞翔,因为他能护你周全。
他这样的人咋一眼看去,形同无物,给不了人那种强烈的感觉,却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勾勒成形,等到你发现时,那一笔一划已深入在心,他的形象已鲜明的难以磨灭。如酒,时间越长越醇,余润长留,挥之不去。
回过头来再看,他已在她生命中留下太多痕迹。
初见,除了那一点点好奇,形同陌路,进宫,他完成柳青蓝所愿,她需要一个人保护,被大雪围困,他不顾自己的伤坐在通风口守了她一夜,去涿鹿到攻打大都再到被顾想所抓……
这一路走来他们始终共同进退。
什么时候,有些东西渐渐的变了。
“这半年来我们跑了很多地方却却一点关于沈公子的线索,一路北上直到蓝炎。”看扶风如此,封司耀伸手去把她身上衣裳裹好,试着宽慰道:“蓝炎虽不像大都那般地大物博,却也繁荣昌盛,往来更是延伸到各处,定能寻些眉目来。”
“恩。”
蓝炎和大都的战争这半年来虽说缓和,从另一层来说又如同形成了某种默契,互不干涉,就好像一睹墙隔在中间,所以这次前来两人抱着希望的同时又心存忧虑。
“快点,快点。”
突然而来的吵杂声传来,安静的夜色中听得清楚。一行十数人鬼鬼祟祟的撬开客栈门悄声走进,领头的正是白日所见的那位富家公子。
“打听好在哪间了么?”
“二楼第三间。”
喝,不就是她的房间。
探头朝那瘦猴般的富家公子看去,只见那人阴测测的笑着,忍不住嘴角也跟着上扬而起。
看来是有人不服气想要报复了。
很好,正愁睡不着。
“小十二,有好戏可以看了。”
封司耀对于这个称呼嘴角抽了抽,再看底下那些人就知是扶风白日做了什么,却也没多话,跟着扶风一起尾随在那些人身后。
一群人偷偷摸摸上了楼,眼见着来到扶风门前,那富家公子掩嘴偷偷一笑,招手唤来人:“给本公子小心点,别伤了美人,最好用些迷烟让她浑身绵软无力,到那时就任凭本公子为所欲为了。”说到此,富家公子忍不住吸了口口水:“臭婊子,看你还嚣张。”
一群人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毫不迟疑,见那驾轻就熟的动作就知是平日没少做,就连身后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推开,见没什么动静,富家公子自认为屋中人已经中了迷烟,嘿嘿一笑就朝榻上走去,身后十五人尾随在后。
“嘿嘿,我的美人,本公子……”
“哐当!”一声震响,门窗突然关起,打断富家公子不堪的话,四下顿时大乱。
“怎么回事?”
夜里本就暗,加上做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也就没有点灯,门窗一关,唯一的光亮消失,房中漆黑分不清方向,摸索之间就觉头重脚轻,阵阵暗香袭来,身子绵软无力。
“十香软经散。”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然后哀叫声此起彼伏。
“啊,我的药不见了。”
“我的也不见了。”
“少爷,不好了,我们遇贼了。”
“大胆毛贼,连本少爷的东西也敢偷,等抓到定当要他好看。”
“不知公子是如何一个好看法呢?”
含笑的声音传来,又是一声哐当震响,紧闭的门窗打开,屋中烛火大亮。
突然而来的光亮让众人一惊,齐刷刷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男一女缓步走进,女子仅着白色单衣,赤着双足,与之并肩的男人虽俊美,面上却带着怒火。
“你……你……”富家公子一眼就看出那女子是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匆忙转头看身后床上,哪里有什么‘美人’。
“不知公子半夜来小女子房中有何事?”
“自是报仇。”富家公子看月下美人含笑,忍不住喉结一阵滚动,说的吞吞吐吐,一双眼直勾勾的看:“本,本公子这次带来的可都是高手。”
扶风不慌不忙的找来自己鞋子和外衣穿上,寻来一根簪子把一头青丝绕过头顶,在富家公子露骨目光下悠悠一笑,眸中却透着寒:“就凭你们几个。”
富家公子这才反应过来,四下一看,自己带来的那些‘高手’倒了一片,就跟块烂泥似的起不来,而自己也是浑身绵软,没了骨头般。
扶风早料到,拿着个东西轻轻晃动:“自己的东西感觉如何?”
富家公子怎么看那物怎么眼熟,末了恍然大悟,竟是自己的药。
“少跟他废话,直接废了。”一直在旁边看的封司耀不耐烦的说道:“豆米般大,色胆倒是不小。”
“废,废……”听这话,富家公子本能和朝自己两腿之间看去,余了满是冷汗。
“不要啊,壮士侠女饶命啊,我家就这我这一脉单传,若有个什么万一我家八十多岁的老祖宗还不得急死。”
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人顿时成了软骨头,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再看男人手中那把剑,险些没晕了过去,抱着封司耀的腿就蹭。那恶心的摸样让封司耀一时没忍住上去就是一通暴打。
“你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一点骨气都没有,说你瘦弱,想哪里去了,思想这般猥琐。”
富家公子被打得连连闪躲,痛呼惊叫,不断求饶,一同来的十数人勉强爬起,却不是对手。
“还不快滚。”扶风踢了踢地上卷缩成团的身子,把玩着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小十二下不去手我却不介意断了你那孽根。”
富家公子哪里还敢停留,伸手捂住那处三步并作两步狼狈逃离。
一群人离去后,仅剩两人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扶风本来含笑的眸子却在下一刻变得凌厉一片,蓦地抬头望向屋顶的青灰瓦,再收回时视线与封司耀相对,两人同时一点头窜出。
屋顶上就跟刚刚上来那般安静,只是乱叫的猫儿不再后竟显得过了,静得透着丝诧异,封司耀警惕看四周,身形却是不着痕迹的朝扶风移了移。
握紧手中匕首,扶风平静开口:“偷偷摸摸的还不准备出来么?”
四下静默一片,风吹翠绿的叶子唰唰响。
“不用躲了,我已经发现了。”话语顿了顿又加了句:“虽然你掩藏的很好。”
“……”
风过,青丝微动,再看,面前黑影从虚到实,竟是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一头黑从头包裹到脚,唰的出现时竟如影子般,静无声息。即使是现在,两人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从踏进大都开始你们就跟在身后吧。”
“……”两人仅露在外的眼中写着惊讶。
先不说两人的武功如何,单就是跟踪便是来无影去无踪,身上的气息更是薄弱的如同不存在,只是比起沈临风来还是差了些,若是想,沈临风可以将整个人融入空气之中。和那样的人相处一年多,要不发现也难。
起初她也没有多想,加上最近有些神经质,还以为又是错觉。
“两位这一路的紧跟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和封司耀这半年来行事一直低调,除了那帮土匪就没得罪过什么人,一进蓝炎就被盯上了却是怪异,再看眼前两人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两人对望一眼,没有回答的打算,转身就走,两道黑影如来时一般唰的消失。
“想走!”
一声喝,扶风和沈临风紧跟在后。
两人身形快,又是一身夜行衣,扶风和封司耀追了好几里才追上,一番打斗下来更发现这两人招式怪异,动作迅速,身形更是轻盈,武功高的难缠,几招下来胜负僵持不下。
扶风在半空中和封司耀对视一眼,渐渐放慢了手上动作,身形一晃交错后同时消失,晃神之间再看,两人竟同时朝武功稍若的女黑衣人攻击,一个虚招,封司耀抓住那人身后衣裳,扶风趁着女子转身对付身后时伸手就要揭其面纱。
“如此月色,姑娘不妨露脸一赏。”
黑巾唰的而落,伴随嘶啦一声响,女子快速转身掩面跳离数仗,封司耀原本抓人的手仅剩一块破布。
电光火石之间,女子的脸匆匆而过,扶风尚未看清,只觉那张脸有些眼熟,不等细想视线落在女子裸露在外的背上,蓦地双眼一眯,擦肩而过时快速伸手抓住。
长期不见光的背白皙细腻,右肩之上那一图文也就显得更加清晰了。
拇指食指圈成一圈的大小,一个骷髅,一对翅膀,精致唯美间有着丝畸形。
这个图形她见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
“这是……”
刚要道出,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猛的抬头望去,怔愣当场。
数十米远,男人长身而立,墨发轻扬,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夜色之中,背后长剑微微露头,剑柄上的墨色布条随着发丝起舞。
虽然隔得远看不清那人面上神色,可那身形,那依稀可辨的轮廓,那把长剑,绝对不会错的。
一晃神,那人竟然转身走了,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扶风心中一乱,扔下手中人快速跟了上去,待到那人刚刚呆过的地方,空无一物,宛若梦一场。
天方破晓便露出的鱼肚白,露珠沾染的树木灌草透着清晰,寂静的街道开始出现行人,而这其中有两人异常狼狈。
“难道又是幻觉?”扶风底喃着说道。
那之后两人几乎找了整个蓝炎都城,却连那人影子都没看见。
“没道理你我两人都出现幻觉。”封司耀摇头:“虽然隔的远了些,可那人真的跟沈公子很像。”
一样的穿着打扮,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轮廓,就连那身后所背的剑都一样。
“若真是他为何要走呢?”
两人一阵沉默,没人能回答这问题。
那一道身形就如昙花一现。
“就连那两个黑衣人也跑了。”
走进原本所住的客栈,发现里面安静一片,只是在经过柜台时掌柜和小二偷眼朝两人看了看,神色怪异,这才想起两人此时摸样,待到二楼两人房门大开,屋中站着两人,可不正是昨晚那两个黑衣人,还不等两人警备开来,那边就开了口。
“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扶风看了两人一眼,迟疑道出两字:“炎帝?”
蓝炎死士,只对王族服从的死士,右肩上有一图文,一个骷髅一对翅膀,死士的象征,绝对的服从。他们的主子自是蓝炎地位最尊贵的那一个。
两人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扶风和封半城对望一眼,视线不动声色的闪过,鲜卑笑道:“两位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小女子何德何能承蒙贵国王上召见,怕是找错了人吧。”
大白的天,两人依旧一身黑的从头包裹到脚,眉目一动不动。
“主子说,姑娘若想见‘那人’就进一趟宫。”
扶风震惊抬头,眼中神色不定,狐疑看着面前两人,想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事情的真实性。
蓝炎那个神秘莫测的炎帝,怎么知道她,又是怎么得知她要找谁?
“贵国王上怎么知道小女子找的是谁?”
“我等只是代为转告,姑娘若想知详情就去问主子。”
“我就不信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噌一声,一把长剑架在黑衣人脖子上,封司耀冷冷说道,这两人怪异死板的形式让人受不了。
那两人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司耀。”扶风碰了碰他握剑的手,示意他放下,看着面前黑衣人说道:“蓝炎死士只服从那一人,你即使杀了他们也问不出什么。”而且昨晚四人便交过手,两人武功了得,这下封司耀把剑架在脖子上他们都不动一下,定是受了令。
思索再三,扶风说道:“我跟你们去一趟吧。”
“我们主子只叫了姑娘进宫。”
“让开!”看着挡在面前的手臂,封司耀怒叱,伸手就要挥去,那两人却死死挡住不让,执着的很。
“司耀,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见两方僵持不下,扶风说道。
“那怎么行,谁知道那个炎帝想要干什么,若当真有危险两人总比一人好,滚开。”
眼见两边就要打起来了,扶风快速手一闪点了封司耀的穴道:“这穴道半个时辰便可解,我很快就会回来。”话落也不看封司耀愤怒焦急的眼,匆匆转身离去。
不管那位炎帝是真的找错了人还是什么,她都不想错过一丝机会,他既然能说出那个人,就一定知道她要找谁,特别是在昨晚看见那人身影后,真实也好幻觉也罢,这半年来全无半点头绪,却在一来蓝炎就看见了,她要理清个究竟。
直到走的远了还可听见身后封司耀的声音。
“可恶的你,竟敢点我的穴,你给我回来,我们才跑出来,你别蠢的又钻进去。”
从一个宫出又进了另一个宫,如果可以,她也不想。
纵使千般猜万般猜,扶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眼前男人紫玉冠束发,一身绛紫衣裳慵懒而坐,微卷的发斜倚肩头垂落,幽深如墨的眼凌厉的同时透着丝玩味,面上那张精致的面具总是能勾勒出最完美的轮廓,绣着金线牡丹的衣摆拖拽在红色地毯上……
华丽的外在,尊贵的气息,如若可以,一生不想见。
“炎帝,陌殇?”
蓝炎炎帝,陌殇,高调的出战,低调的生活,神秘莫测,他的事众说纷纭,却很少有人见过真人,他从不参加什么聚会,各国来往只派使节。
“大胆,谁准你直呼王上名讳。”
陌殇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哎~柳姑娘想怎么叫便怎么叫。”
纵容的口气直让扶风一阵恶寒。
陌殇动了动身从躺椅上坐起,上半身微微朝前倾去,含笑的眼看过,看着扶风渐渐变色的脸,笑意更深了,意味深长道:“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话落眸光一扫:“还不给柳姑娘看座。”
一旁内侍赶紧拿过椅子递上,扶风却是不敢坐,看着对方的眼几乎要把人看穿一般,在这人面前得时刻提高警惕,不然一定被玩死。
震惊疑惑的同时却又是恍然悟出了曾经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难怪貉族族长肯将神女送人,一个小小逐鹿的将军或许许不了他什么,可若换做堂堂蓝炎的王上,一切就不同了。”
一个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许下半壁江山的人,还有什么许不下呢?
秀眸直直望向眼前这熟悉却又陌生的人,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贝齿咬的酸麻,强忍着怒火站在原地。
“毕竟没人可以跟您比大方。”
“呵呵。”一声轻笑溢出,陌殇笑得开怀:“听姑娘一句夸奖,本王甚是开怀。”
夸奖?
紧握的手又更用力了几分,想起男人离开大都最后那一晚的话,心下阵阵寒意。
对他来说,可不就是夸奖么。
“那貉族莫看小小一地,族长心却是大得紧,他可不甘心成为大都的附属品,他要独立成国。”陌殇说得轻缓,说道兴起时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既然本王有所求,他又有所愿,何乐而不为呢,只可惜了那神女没有‘那个人’半分之一的风采,倒是糟蹋了那张脸,姑娘说是么。”最后那一句话男人是看着扶风说的,手肘搁置倚靠上,单手托起下颚,眸中神色莫测,夹杂着笑意,末了还轻轻的眨了眨。
扶风呼吸一窒,却是很快恢复如常,佯装不解到:“堂堂王上屈尊于一个小小涿鹿当将军,会不会太委屈了?”一张面具,隔的不止一张脸。
幽深的眼轻轻眨动:“比起堂堂一后屈尊在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身上,本王又怎么算得上委屈……姑娘这是做什么。”幽深的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最后一句话轻缓,眸中笑意不变,依旧是手撑下颚慵懒而坐,见他如此,殿中其他几位内侍也不敢妄动看。
几乎是话落的同时,扶风已至陌殇身前,反转在手的匕首直抵其咽喉
“数月不见姑娘武功倒是精深不少,更有昔日风采了。”
相比如陌殇的轻松,扶风却是浑身充满警惕,拿着匕首的手不敢稍作松懈:“只要能拿下你的头颅就够了。”
“是么。”男人一声轻叹,惋惜道:“怕是要姑娘失望了。”
话语刚落,扶风突感喉间一甜,一口黑血喷出,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男人见此笑意更深了:“看来是差不多了。”
“你做了什么?”抓住一旁扶手勉强稳住身形,看男人这摸样也知道是他做的。
黑血,中毒,可这一路走来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此就是一阵昏眩,脚下不稳险些跌倒,一只手伸出帮其稳住:“呵,别急,让你见两个人就知道了。”手上一用力,稳住不断挣扎的人,陌殇双掌一拍,两道黑影出现在殿中,正是那一路跟着她和封司耀的一男一女。
“解开吧。”
一声令,两人迅速解下头上黑巾,待到黑巾落下,扶风惊讶瞪圆美眸,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报恩?”
男子长相普通,身形却是精壮,女子一张脸清清秀秀,一双美眸特别勾人。可不正是大街上那一对卖艺的兄妹。
“不是说了么,姑娘恩,来世报。”女子娇柔一笑:“呵,姑娘太小气,给的银子太少。”
“咳!”身旁男子嘴角抽了抽,不认同的出声警告。
“一对骗子,给了算好,还嫌少。”扶风满是嫌恶,更是后悔,早知他们是炎帝的人,就该让那瘦猴抓了去:“你就是在接近我时下的毒吧。”
“哟,这话说的,到像是早知道我们有问题。”
“看看你们那双眼,像是柔弱无倚么,更没看过那对这般不像的兄妹。”若不是当时一根钗子扔过来,她早走了。
女子不干了:“都是你长得太丑。”
“……”男子嘴角抽了抽,主子在上,努力维持一动不动。
“你看银子的眼神也太露骨了点。”
“……我已经很克制了,如若不然一把抢了。”
“十七就是这般,偏好金银物。”
陌殇慵懒的声音一出,刚刚还激动的女子瞬间安静下来,低垂着头站在那男子身旁,眨眼间的功夫却是派若两人。
“你最好不要妄自运功,不然只会让毒性蔓延的更快。”一低头就见扶风正试图运功逼毒,陌殇提醒到。
“你究竟给我下的什么毒?”
这毒也是怪异,让人混混沉沉,周身无力,却又不是熟悉的软筋散,一旦运功逼毒就可感觉到经脉被堵,然后毒气更加快速的蔓延。
“没什么。”男人露齿一笑,眉眼眯起,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只是让你乖乖待在这里的药而已。”
“你可知在得知你和‘她’是一个人时本王有多兴奋,还记得本王在大都所说的话么,本王对你很感兴趣,你是第二个让本王感兴趣的女人,知道第一个是谁么,她的名字叫‘凤素颜’,呵呵,开心么。可惜了,那一次玩得太过火,这一次会小心些玩,本王会亲手抓着你让你除了这,哪里也去不成。”
“本王欣赏有瓜子的猎物,却不喜欢猎物把爪子对向自己。”
残忍的话自男人口中道出如同戏言般轻巧,却让人不寒而栗,猛的把人推开后退数步,难以置信瞪着面前人,眸中火光一片。
别人的生死至于他不过是一场游戏。
“从我踏进蓝炎你就派人跟着,什么沈临风的事,那只不过是你又一个伎俩而已,请恕扶风还有事,不奉,唔!”
伸出的手接住软下的身子,陌殇看着怀中晕倒的人,轻啧一声笑了:“你怎就不知这皇宫进的容易出得难了。”话语微顿,眸中出现点点笑意,莫测高深:“你又怎知是不是伎俩,说不定本王真知道了。”似是想起了什么,陌殇眸中笑意更深了,却也透着丝残忍,抱着人转身离去,扶风用最后一丝神智抓住他的手臂,却是徒劳,很快陷入黑暗中。
“主子。”身后十七迟疑开口:“可否让十七去……见见他?”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人此时一脸的卑微,紧张的抓住衣袖。
陌殇步子顿了顿,良久后轻轻点了头:“不可太久,他受不得浊气。”
“是!”
十七兴奋点头,欣喜和红晕自那张清秀的脸上弥漫开来。
——一——一分割线——一——一
“唔……”
是夜,榻上人痛苦辗转,细密的汗珠自额上溢出,本就白皙的脸此时苍白如纸,双手紧抓身上棉被,骨节处透着白,朱唇被咬得出血。
烛光被阴影遮盖,厚实的大手搁置在额头上,干燥温热的气息自那人手中传来,手掌有着茧子,让人没来由的一阵安心,朱唇被轻轻掰开时,一冰凉圆滚物滑进,入口即化。热气自手掌而来,传遍四肢百骸,顿时缓解了体内那股难受。因疼痛而绷紧的身子随之软,随着那气息起起伏伏,最终变为平稳,露在外的手被放进棉被,额头细蜜的汗珠连同唇上血被人细细擦拭,压抑的四周充斥着那人熟悉的气息。
“……别走。”感觉着那股气息正渐渐远去,焦急伸手去抓。
一张放大的脸,清清秀秀,勾人美眸看着她轻轻眨动,手中手虽然软滑却能清楚感觉上面茧子。
“怎么是你?”
偌大的殿中除了两人再无其他,朝殿外一看,竟是大亮。
“不然你以为是谁。”啪一声抽回手,甩去手中温热帕子,十七愤愤到:“若不是主子要求,你以为我想,堂堂死士来给你当丫头使。”
“也是你给我擦的汗?”看被十七扔回水中的帕子,扶风不死心的再度问道。
“不然还有谁。”说道这个十七面色更加难看了:“这毒受不得寒,一到晚上寒气重了就会难受,主子虽然想制住你,但是还不想让你死,所以这劳苦劳累的活儿就落在我身上了”
“……是么。”一抹失望自眼底划过。
感觉体内虚的厉害,虽然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难受了,内力却是使不上来,看了眼四周陌生的一切,刚醒的头渐渐恢复清明,先前所发生的一切来回倒转着,面色也渐渐变得难看,某个画面一闪而过,整个人自榻上弹坐而起,一把抓住面前人:“炎帝呢?”
看着突然欺身而来的人,十七上半身本能朝后退去:“姑娘有事同十七说一声便是。”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在哪里?”
扶风神情突然变得激动到让十七一愣、,感觉抓住自己的手力道重的几乎要掐进皮肉内,抿了抿唇淡淡道:“这个时间应该下了朝在御书房。”话刚落身子猛的被推开,再看,那人已经消失在殿中。
十七被推的踉跄一下,身形后退后掀开衣裳一看,手臂上清晰的印子,不免皱了眉:“不是中了那毒么,怎么还……”话落遥了摇头朝殿外走去。
“你最好不要经常往他那里跑,这样不仅对你,对他也不好。”空旷的殿中突然传来冰冷男声。
心思被掐破,十七面上一顿,却是执着不改:“你若想去主子那边打小报告尽管去。”
“莫要忘记自己身份,你若再执迷不悟小心有一天会像他一样。”
“像他一样么……别忘了我只是个失败品。”而他……是最完美的“而且,我对主子的忠心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
那人似是还想说些什么,殿外女子早已没了身影。
“姑娘,这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内侍经过昨日一事一眼就认出了扶风,眼看着人就要进御书房,想起昨日炎帝的警告也不敢强势阻拦,只得一路跟着劝解和适当的挡挡。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时,内侍想着殿中人,吓白了脸,刚想出声解释,却见扶风咚一声跪下了。
“扶风昨日情绪不稳对王上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赔罪。”屈膝而跪,扶风不卑不吭的说道,俯首之中带着丝谦卑。
御书房内,陌殇正手持棋子,眼观面前棋盘,闻言挥手让殿中人退下,放下手中棋子,收了视线,高大的身形动了动朝背后雕花木椅靠去,一身绛紫华服随之而动,眸中平添了点点笑意,到显得玩味。那视线就像是一眼就能把人看透般,良久后轻‘哦’一声,饶舌转了转:“就不知姑娘怎么个赔罪法呢?”
“……”
昨日被愤怒冲昏了头,经过一夜头脑也慢慢平静下来,在来的路上一通思索就觉太过莽撞,对待炎帝这样的人莽撞绝无好处,反思再三,决定以静制动,特别是在形式对自己非常不利的时候。
而两人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这一赔罪只不过是个形式,她相信精明如炎帝,自是清楚,却不想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不知王上想要如何才满意。”
“这个啊。”男人摩擦着下巴到真细细思索起来,微侧着头看着扶风面上每一个表情,四周静的压抑,突的一声轻笑传来,男人动了动身子:“本王是那般小气的人么,昨日姑娘只是同本王开个玩笑而已,何来赔罪之说。”
不可否认,在听见这句话时扶风暗暗松了口气。几次打交道下来她发现一个道理,和这个人面对面无时无刻都要提高全部警惕,不然何时掉进男人所挖陷阱都不知,更何况是那睚眦必报的性格。
想到此,心下现在还被那毒堵得慌,有了这毒她也不傻着想跑了。
“咦,姑娘怎还跪着呢,你可是本王的贵客啊。”男人似是这才发现般说道。
“扶风不敢起。”
男人到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扶风有一事相求。”跪倒在地的手紧握。
“哦。”慢应一声,男人拉过一旁垂坠衣摆,笑眯一双眼:“说来听听。”
始终低垂的头这才抬起,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字一字问道:“沈临风在哪里?”
怎么就给忘了,那天一言登基,刘小虎来找一言的时候说,炎帝也去了,又在宴会前不见。偌大的皇宫想要把一个人不动声色的带走,除了眼前人和他那群死士还有谁能办到。
昨日陷入昏迷前男人的话她听的模糊却记得清楚。
——你又怎知是不是伎俩呢,说不定本王真知道了。
这一刻,陌殇仅露在外的眼笑得更深了,身形竟是一动坐起,面前棋盘朝前推了推,修长的手在棋盘上唰的而过,棋子分黑白散开,男人一粒粒分别捡回棋钵之中,末了朝扶风举起白子到:“早听闻姑娘棋艺精湛,不知本王可有这荣幸。”
看似疑问,却是不容拒绝。
扶风抿了抿唇,看男人幽深的眼,犹豫再三从地上站起,拍了拍面前褶皱衣裳接过男人手中白子。
一盘棋直下到天边最后一抹白光被黑暗取代都未分出胜负,男人始终气定神闲,扶风却是看着天边夜色早已按耐不住,脚下轻轻打着拍子,不时抬头看窗外,面上一片焦躁。
“姑娘确定要下在此?”
“恩?”低头一眼,竟是死棋,柳眉忍不住皱起,末了放下手中物:“落子便无回头,扶风输了。”
“下棋最忌心浮气躁。”陌殇看着棋盘上凌乱棋子,收子到:“若没记错这是姑娘说的吧?”
“心中有事难平。”扶风干笑一声,有些狼狈:“王上究竟何时告知扶风他的下落。”
陌殇收了脸色,面上明显带着些不悦:“既然姑娘无心和本王下棋,那就先下去吧,十七。”斜倚的身子一动,拂袖间棋盘落地,十七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王上……”
“送客。”冷漠一声令,十七身影挡在身前,神色严肃:“姑娘请。”
“……那扶风先告辞了。”神色不甘,可看炎帝那样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扶风随着十七离去。
一汪碧泉之中,水清鱼现,风吹荷叶动,池中倒影随之而行,荡起一圈圈涟漪,人影绰绰。男人斜倚在池边木栏之上逗弄池中鱼,任一头乌发随风荡起,衣上秀金的牡丹比这百花都要来得艳丽。
“噗通!”
一粒鱼饵落入水中,水花溅起,池中鱼聚集而来,争相夺,男人见此笑了,摇手一指池中鱼问一旁扶风。
“如何。”
“王上这池中鱼有千种多吧?”
一眼望去围过来的鱼种类繁多,嬉笑一团的游动,不知愁滋味,让人见了更加烦心。
再美的鱼也要有心情欣赏才行。
和炎帝那一局棋一下便是三天,那日炎帝突然发火,第二日又被请了去,匆匆一扫,岸上那棋局已摆好,正是那日所留残棋,明明尽毁,那棋盘上的棋局却是一子不差。
炎帝轻点棋盘而笑:“那日柳姑娘心不在棋,今日我们继续。”
这盘棋一下便是两天,有了上次的不愉快,沈临风的事她不敢在轻易提起,十七说,她家主子喜欢别人顺着他来,然后这一顺就是顺了二天,那人却还没有说的打算。这些天因为炎帝的要求十七一直跟着她,不是没有想过从十七那边打听些什么,旁敲侧击的问,十七对‘沈临风’三字完全陌生,再要细问就立马变脸,充满警惕。
今天的炎帝心情似乎不错,没有窝在御书房下棋,而是带她来看鱼。
十七说,他们主子最喜欢的动物是鱼,最喜欢的休闲是喂鱼,有时候一喂就可以喂上一整天。
扶风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在这样下去还没找到沈临风,司耀那边怕是就急了。
“不是千种,是万种。”身后内侍自豪的说道:“王上喜欢鱼,但凡看见喜欢的就会弄来这御花池中,算来也快一万一千种了吧。”
这答案到让扶风吃惊了,整个皇宫都跟炎帝给人的感觉一样,华丽舒适,可见炎帝是喜欢享受的人,不想他还有这等闲情逸致,爱鱼成痴。
至少她以为比起这些炎帝更喜欢睥睨天下,驰骋战场。
陌殇:“那要看从什么角度看了。”
轻声一笑,手中鱼饵落入池水中,炎帝抬手指向池中争夺鱼饵的鱼:“姑娘不觉得很有意思么,只要丢下小小一块鱼饵,他们便不惜争得头破血流。”手指一转,落在那已开始翻肚皮的鱼上:“即使撑着也依旧贪婪的争夺,是不是不知足啊。”
“……”
春意融融的天,扶风却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这世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如本王,一种如那池中鱼。”长臂一扬,手中鱼饵尽数洒落池中,拍落手中残余碎屑,池中鱼争相夺之,男人转身望向她,幽深的眸中满是笑意:“姑娘可愿和本王一起做这喂鱼之人?”
“还记得本王第一次见你么,该说是凤素颜吧,时至今日也快七年了,那时的蓝炎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大,那时候本王一抬头就看见了你,你的光芒耀眼的让人想伸出黑暗的手将其拉下,然后一同沉于黑暗。”
“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本王就知你与我是一样的人。”
原来他和她的孽缘都是从那时开始。
“……喂……喂!”
突然而来的尖叫让她猛然回神,十七放大的脸近在眼前,这才想起两人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我跟你说话了,听见……”话语刹然而止,瞪大的美眸盯着不远处闪闪一物,一把夺过,宝贝似的吹了吹,再小心翼翼的收起。
“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消除十七心中的怒气。”
“恩恩恩。”**力点头,却也不蠢,待到银子进兜后又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摸样:“别也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打听事,不知道,想要解药,没有。”
被看穿心思,扶风也不恼,只可惜了那么一锭银子,摇头道:“你真的是死士?”
蓝炎死士,无欲无求,因蓝炎王而存在,如同没有五感的杀人机器,只知道服从,她,不像。
“……”十七摸索银子的手顿了顿,眸中有半刻的暗沉,却很快恢复如常:“什么都有好有次,我了就是死士中的失败品。”
而那个人就是最完美的死士,一个无人能超越的存在。
从见他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无法成为一个好的死士。
只可惜……
“他?”仿佛不解询问。
若没看错,十七在提到‘他’时眼中闪过丝落寞,而自己不止一次的听到这个‘他’。
“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遥了摇头,十七开始不耐烦了,指着面前建筑说道“看见你座宫殿没,记着,不能进。”
经她这么一说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走到一座殿前,这宫殿颇大,只是看上去有些旧,前几天从炎帝那边回去也没遇到过。
“我待会有事,走近路先把你送回去,先跟你说好,这里是主子的禁地,除了主子谁也不能进去。”
这殿宇外的门上了锁,门上横匾上写着烫金两字——蓝殿。
“这门为什么锁呢?”
听十七这话,这殿宇炎帝平日会进出,既然如此只要吩咐一声不准进就成,为何还要锁起来。
“我只知道主子很不喜欢这里,登基后这里就被封锁了。”脱口而出的同时十七又后悔了,看着面前这偌大的宫殿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了变,末了板起了脸:“问那么多做什么,柳姑娘莫不是忘记了,你只是个客人而已,既然进了我蓝炎就得懂蓝炎的规矩。”一通呵斥转身便走:“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不知是不是这座殿的关系,突然就想见那个人了,非常想,非常想。
扶风看着十七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面前陈旧殿宇,想起她刚刚特地警告的话,不免遥了摇头。
“谁没事会随便进陌生的宫殿。”话落轻笑一声离去,身后‘蓝殿’那烫金的两字在微阳下闪着光,似是一种嘲笑般,嘲笑她所放出的话。
很快的,她会再来的。
“啊!”
相同的梦境缠绕,嘶吼哀求,兵刃相碰,弥漫开来的血腥,倒在血泊中的人……一声惊叫猛地惊醒,面前一道暗影,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逆光相对看不清男人面上摸样,那金光闪闪的面具以及绛紫的衣裳却是看得分明,惊的一坐而起。
“你来干什么?”
月光移动,来人的摸样更加清楚,心下顿生警惕,周身戒备起。
那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被她发现,黝黑之中眼中快速闪过什么,却是很快恢复平静,突然掌风一转朝着扶风袭来。
扶风知道炎帝为人阴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半夜来偷袭,一阵杀意袭来快速闪躲:“你要干……唔……”刚张嘴,杀意顿消,袭来的手贴在唇上,一冰凉圆滑滚物进口,美眸顿时圆瞪,急得想要吐出来,一用力就在那人手上留下五道印子,嘴上的手却是一动不动,甚至微微用了力。那物入口即化,一股润心的凉意直接流到体内,冻得整个人一颤。就在扶风以为要这么窒息而死时,炎帝终于松开了手。
“呕——”
趴在床边用力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
“你……”
炎帝的手突然贴在她背上,一股暖流自手掌传递过来,本来冰凉的身子渐渐变暖,体内刚刚流淌的液体似是感应到这股暖流,随之一起流动,难受的身子也渐渐变的舒服起来。
不知是不是那股暖流的关系,身旁人的动作也让人觉得温柔。
这种想法出现的同时,心中闪过诧异,炎热站在池边喂鱼的摸样瞬间划过,猛的抽身闪开,警惕看向那人:“王上又想玩什么游戏?”
怎么就给忘记了呢,炎帝并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一个热衷于游戏的人,每一个举动都让人防不胜防。他就如同那钓鱼的人,放上足够的鱼饵,然后坐在高处看群鱼相争,永远乐此不疲。
他的残忍是让人无法自拔。
等了半天却不见那人回应,扶风渐渐拧了眉,心下更加不安了,刚要说什么却见那人伸出手来,点了她的穴道:“你为什么点我穴……你……唔。”
炎帝宽厚的手落在她头上,一一抚平额前散落青丝,手指碰触肌肤时顿觉一阵酥麻,扶风不能说话,就瞪大双眼,眼珠随着炎帝的手而动,手指轻轻划过青丝,不知为何就感觉那手有些留念,等在回神炎帝已经转身。
“喂……”眼看那背影越来越远,扶风慌忙下床追上,一开口才发现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王上,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沈临风的下落。”
总觉得今晚的炎帝有点怪异,有点……沉默。
“……”
炎帝脚下顿了顿,再离开时脚下步子加快了很多。
扶风看着那道背影,更觉的怪异了,总感觉那股暖流还留在体内,炎帝刚刚给她吃的药也怪异,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毒吧?
想起自己身上还没解的毒,加上炎帝行事作风,越想越觉得难以安心,匆匆掀开棉被追了出去。
最起码也要问清楚是什么东西。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炎帝的身影消失的连个影子都不见,少了十七在前面带路,夜晚的蓝炎皇宫让人分不清方向,绕了半天却发现一处更比一处陌生。
“怎么来到了这里?”
蓝殿,十七口中那处禁地,炎帝将其封锁,除了他自己不准任何人进入。
整个皇宫都是他的,还分什么禁地,细看,那殿门竟然是开着的
——主子很不喜欢这里,登基后便将其封锁了。
十七在说这话时面上神色奇怪,让人好奇封锁在其中的是什么秘密,特别是在这份秘密又是属于那个炎帝的时候。一双眼紧盯开启的殿门,随着那殿门轻轻晃动。好奇心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脚下步子不受控制的迈出,就好像即将抓住一个完美之人的弱点般让人兴奋。
蓝殿和其他宫殿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一样的大而华丽,整理的也算干净,只是陈旧了些,外围的墙壁和琉璃瓦一看就是多年未翻修。繁花盛开,草木修剪整理,院中石桌上甚至还放着一本书,日晒水淋下早已褪色……这殿中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感。
乍一眼看去正常,细看又不那么正常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份怪异感是来自哪里,那一景一物都好似要特意保留某种画面般,完美的没有一丝人气。
一路沿着青石地面走进,绕过短暂回廊,看前方开启的殿门,四周漆黑一片,勉强借着月光走进,殿中案几前的白色身影格外显眼。
扶风一惊,刚要躲藏,却发现那人背影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怔愣间那人便动了,侧过身来时手中好像拿着一物,似是卷轴之类,一副完美的山水画,中间却落下一滴墨汁,刚想细看,那人好像感觉到了气息,突然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同时闪过惊讶,扶风震惊当场。
“沈临风!”扶风惊呼出声,带着几丝不确认。
仅着单衣的男人一愣,时间在他身上短暂的停留,松开一只手摸了摸脸,眉眼间的褶皱松开,末了,如冰封般的脸荡开一抹笑来,摊开的手招了招:“扶风,过来。”
朦胧月色在男人身上打下一层银白,立体如刀削的侧面,幽深的眼,笔挺的鼻,略薄的唇,如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一切就像梦一般。瞪大的眼忍不住眨动,再睁开,那人依旧站在原地。
这一次不是梦了。
漫天的欣喜袭来,顺着男人摊开的手上前,待到近了却又变得小心,颤抖的手轻抬,摸上他的脸,入手的温热让她激动的眼眶泛红,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变得剧烈,大力扑到他身上。
“太好,你没事,太好了。”
比她高上半头的人被这一撞身子朝后晃了晃,扶风的力气很大,压的他被迫弯下身子,原本摊开的手还僵在半空,眸中闪过一丝怔愣,末了回抱住怀中人,另一手拉开些彼此距离,昏暗之中视线相对,他勾起她的下颚,柔声问道:“可有想我。”
“恩。”她用力点头,泪水几乎溢出眼眶。
从没想过再见他这么激动,那种从内到外的愉悦,满足和安心感从未有过,或许以前有过,她不知道而已。
“喜不喜欢我?”
“喜欢。”双眼用力眨动,逼退泪水,这一句是看着他说的,一字字说的用力,说的认真。
她以为心早已尘封,感情之事早已看淡,却不想那颗心还是会为一人而跳动,面对这个人,以为难以启齿的话,却是轻易的脱口而出。
从最初的戏耍到最后的连自己也给耍了进去。
因为那个人太厉害了,一步步侵蚀人心,重视她每一句话,重视她随手送出的物,不会说话,不会嘘寒问暖,却总能知道她要什么,冷了会帮她添衣,遇到危险会挡在她身前,长的好,武功又高。这样的人,让他如何能不动心呢。
“那永远都跟我在一起可好。”温柔的声音如同盅惑,让人一步步沦陷。
“好好好。”连连称好,用力点头。
月光下,男人满意的笑了:“来,闭上眼睛,张开嘴,对,就这样,乖。”
两瓣唇瓣相碰的同时,锋利匕首抵向男人脖颈,美眸悠的睁开,眸中清冷一片:“你是谁?”
男人却兀自笑了,似是没有看见脖颈处锋利匕首般,悠悠而道:“我是你的沈临风啊,扶风。”声线磁性的有着丝慵懒:“刚刚还情意绵绵,这下就要谋杀亲夫了。”
“你不是。”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更加朝男人靠去,刀锋处已见血:“他从不叫我的名字。”
是她忽略了,只看那一张脸了。
“啧。”男人轻叹一声:“闹了半天你们同进同出一年多还这般生疏,他是不是不行啊。”
“……”扶风猛的抬头,似是知道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人:“王上?”
“这么快就发现了,真没意思。”炎帝失望的摆摆手,手指挪开脖颈处的匕首,刀锋上的血异常明显:“姑娘这是想行刺本王么?”话落,陌殇转身点屋中烛火。
“扶风不敢,只是你的脸……不可能,要是你在这里,那刚刚在我屋中的又是谁?”
“你屋中?”陌殇点火的手顿了顿,再看扶风手中匕首,似是想起了什么,长臂一捞抓过扶风手臂,中指放在脉搏之上。
“你干什么。”扶风挣扎着想要抽挥手,却发现陌殇所用力道大,面上神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正想说什么,紧抓的手突然松开,陌殇面上浮现淡笑,重新拿起火折子和烛台点火,刚才的一切好像错觉。
烛火点亮时,面前男人的脸看得更加清楚了,细看还是有不同的,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微微卷起的发,只是那一张脸,太像了,不,该说简直一模一样。昏暗之中,若不看眼和头发,当真就是一人。
闻言,陌殇笑弯了身,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本王这张人皮面具做的不错。”
“人皮面具?”
“不然了。”陌殇笑语:“你天天吵着要见沈临风,本王即使本事再大也不能拉个死人来见你吧,所以就只能……”说话间又摸了摸自己脸,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死人?”扶风惊得倒退数步,末了勉强露出一笑:“王上又在跟扶风开玩笑吧。”
“信不信由你。”陌殇淡淡说道:“本王那天确实见了沈临风,也确实带了他出来,目的只是想吓吓你,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出皇宫后本王就让人把他扔山里喂狼了。”
“不可能。”扶风整张脸唰的变白,手中匕首哐当一声落地:“你骗我。”
“还是那句,信不信由你,你以为本王吃多了做这么一张人皮面具,本王只是惜才,看重你的才华想以此留住你,等到日后你对沈临风慢慢淡了后再告诉你真相……”
“不要说了,我不信,不信。”双手捂住耳朵,用力摇头:“这些都是假的。”
上天怎么会对她这么残忍了,刚刚有了失而复得的欣喜又让她更加彻底的掉入深渊之中。
“你若喜欢欺瞒自己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本王想要提醒你一事,十七可有对你说过这里是禁地不能进。”
突然收了笑的男人面上冰冷一片,投射过来的视线透着阴寒。
扶风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所在地,在看男人面上阴寒,强压下心中难过,神色复杂的看了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容一眼,转身退出:“扶风这就离去。”即使是强作震惊,颠簸的背影却透露了此时真正心境。
直到殿中剩下自己一人,陌殇眼中神色瞬间闪过漠然,比起刚刚还要阴沉,捡起地上带血的匕首,五指摸向脸颊,突的紧握成拳,回头一扫这蓝殿,眸中顿生厌恶,拂袖大步离去。
陌殇的身影在宫中快步走过,来来回回绕过,声音穿梭,那走法倒像是在走什么阵法般,很快的面前景物变换,前方出现一密室,身在皇宫中的密室,却除了一些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开门。”
见他来,密室的门从内打开,十数个黑衣人齐齐站于两旁,恭敬跪地:“主子。”
这里正是那些死士平时所呆的地方。
跃过众人直接朝内走去,室内昏暗一片,待到深入里面倒是渐渐转亮,里面的一切都方方正正,透着一股子严谨和萧穆之气,也简洁利落。炎帝熟悉的走过每一个机关,面上也如这内室一般冷硬。
“他呢?”
“还在哪里。”
终于来到目的地,炎帝看着面前紧闭石门:“打开。”
石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寒意袭来,一道身影映入眼间,再来是一块冰床,那人清清秀秀的某样,一双勾人的眼。
显然有人比他们先到。
沉醉在自己思绪中的人没有发现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蹲在地上,双手搁置在冰床上,整个思绪都落在那一处,神色忧伤。
“已经半年了,为什么你还不醒呢?”
紧跟在炎帝身后的黑衣人显然也没有想过她会在这里,面色有些难看,怒道:“十七,你怎么又偷跑进来了。”
十七被震得回神,待到看清来人以及那张脸时目露惊恐,踉跄一下跪地:“主子赎罪,十七只是,只是想来见见他。”十七一跪,身后那块冒着寒气的冰穿彻底露出,冰穿宽厚,足有两人宽,细看上面还躺着个人。
“你经常来看他。”
“是。”听是主子的命令,十七赶紧回应,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抬起头来说话。”
“是。”匆匆抬头,却躲避着不敢看男人的脸。没带面具的主子让她不敢直视,也更加惧怕了。
主子只有在情绪极度激动时才会忘记带面具,而这激动十次有十次是因为生气。
“他一直都没有醒来?”
“是。”
“一直没有离开过?”
这话问的十七一愣,更是满腔疑惑,昏迷的人当然不可能离开了,却不敢质疑,匆匆点头称是。
“没有撒谎?”
这下十七整个脸惨白的吓人,身子一软匍匐在地:“十七纵有又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主子啊,若是十七做错了什么恳请主子责罚。”
“主子,十七平时虽然有些劣习,却是不敢撒谎的。”一旁黑衣服犹豫再三说道。
陌殇眸中神色复杂,盯着十七看了半响,那视线似是要把人看穿吧,末了挥手到:“都出去吧。”
仅剩一人的石室安静的可以听见寒气流动的声音,静谧的如同死寂。陌殇居高临下俯瞰病床上的人,两张脸相映如同重叠印在一起。冰床上的人如同睡着一般,整个笼罩在迷蒙寒气之中,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息,单薄的唇泛着白,立如刀削的面上沉静一片,周身一件黑衣包裹。
一样的脸,相同的容貌,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头墨发以及冰床上男人紧闭的双眼。
陌殇面上闪过一丝阴霾,声沉谷底,嘴角眉梢那抹笑让人不敢直视:“你已经醒了吧。”
“……”
四周一片寂静,冰床上人不动分毫,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用再装了,本王已经都知道了。”纤长的腿迈过靠近冰床微微弯下身子,两张脸近在咫尺,陌殇嘴角微弯而起:“她身上的毒是你解的吧,我亲爱的弟弟。”
“……”
寒气缭绕,拍打在陌殇脸上,纷纷扰扰之间给整双眼蒙上了雾气,陌殇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石壁中回荡开来。
“砰——”
突然而来的打斗声让男人收了视线,眸光有一瞬间的凌厉,看冰床上人一眼拂袖朝石室外走去。
“怎么回事?”
石室外早已乱作一团,朝人群中一看,那正和死士打斗的人竟然是扶风。
“主子,柳姑娘好像是跟在您后面来的,您刚刚进去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在看人已经进来了,不知道是怎么破的机关。”那些死士们一看陌殇就知道不好,本来想私下解决的,结果还是惊动了主子。
“跟在本王后面?”
眸光一扫,落在扶风身上,眼中寒光一片,转手挥过,石壁轰然倒塌,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柳扶风,你先是擅闯本王宫禁地,再来跟踪本王来到死士营处,究竟想干什么?”
停下打斗,任凭手臂上血淌下,扶风毫无惧意的迎视,眼中同样冷冽一片:“王上既然不愿告知沈临风的下落,扶风就只能自己找了。”
一句死亡就想打发她,怎么可能,既然你炎帝不愿告知我答案,我就只能自己来寻了。
“你可知蓝炎死士之地除了本王任何人都不得入。”
“扶风只想找到他。”
“……很好,这是你逼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