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郁闷了还没两分钟,上头那位讲课的老同志就恼火地大吼道:
“韩叙——你出去!!”
一直有传闻说韩叙是混得最惨的班长,就回实锤了。
…
放学后,沈浪被老许给留了下来,顺便叫了家长。
她眸光幽幽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原主的父亲,老沈同志。
可能是怕她接受无能,这位老沈同志的长相与之前某个位面的父亲一模一样,都是俊美非凡,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浑身都是满满的精英味儿。
可就是这么一位精英成功人士,在历史老师面前被训得跟孙子一样,一句话不敢反驳。
“小浪爸爸呀,小浪同学这情况你也知道,本来就不聪明,还不知道好好用功努力,这不是给别的同学送人头当炮灰吗?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您闺女到时候怎么办?自己跳下去喂鳄鱼吗?”
沈爸爸狠狠剜了沈浪一眼,对着老许尴尬地笑笑,“她野惯了,平时我也不太有时间管教她,所以…这…老师啊,您直说吧,她又犯什么事儿了?”
老许伸出几根手指头,比划道:“您猜猜她今天睡了多长时间?”
沈浪一言不发。
“4个小时!整整4个小时!专挑着我的课睡,您说她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老许的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京味儿,比起那说相声的也不遑多让,就差手上没拿个快板儿了。
闻言,沈爸爸的笑容淡了几分,轻飘飘扫了眼沈浪。
沈浪略微蹙眉,蓦然出声道:“…您生气归生气,别掐我肉啊。”
沈爸爸:“…”
老许见状瞪起眼珠子,“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
“别,您这么说让我感觉您是我妈,…一样的臭不要脸。”沈祸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懒洋洋道。
老许:“…”
一场“家长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
翌日。
韩叙戳了戳她的后背,问她:“昨天老许跟你说什么了?”
“没跟我说什么。”沈祸水头也没回,知道他能听见,就不紧不慢道,“但跟我爸说了。”
“说什么了?”
“…不清楚。”沈祸水不打算告诉他那些糟糕的谈话。
韩叙不乐意了,“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
“得了罢,全班都是你兄弟,也不缺我一个。”
韩叙一本正经,“我还是觉得你得告诉我,这样方便我以后的管理工作。”
沈祸水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蹙起眉,有些不解,“…明明昨天你也睡了,怎么老许没找你的麻烦呢?”
韩叙眼神古怪地瞥她一眼:“我有成绩保佑,你有什么?”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沈浪默了。
老天啊,这是她堂堂沈祸水第一次被嘲讽成绩,真是江户川柯南在太平洋上唱歌,——离谱的没边儿了。
半晌,她眼带杀气地盯着他,“我是没有成绩,但却有拳头,要不然我们比比哪个更厉害?”
韩叙翘起的凳子腿顿时落了回去,与地面接触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还是不了,要比你自己比罢,我不参与。”
沈祸水的红唇缓缓翘起一抹冷嘲的弧度,“…怂货。”
韩叙:“…”
嗨呦,他的绅士竟然成了她得寸进尺的倚仗?
笑话。
他一个大男人,会怕区区一个小姑娘的拳头?
这话他到底没有说出口,觉得是自己给了这小姑娘一个台阶下又留足了脸面。
而沈祸水在说完那一番话以后,就惭愧地转回了身,心里默念罪过。
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瘪犊子都能撂狠话,沈祸水你真是愈发出息了。
这时,旁边一个戴着蝴蝶结发箍的男同学倾身过来,满脸促狭的笑意,“怎么着,有情况啊?”
沈祸水瞥他一眼,万分嫌弃,“怎么整成这副鬼样子了?”
好端端一个雄性,戴什么蝴蝶结发箍,粉色水晶发箍都比这强。
这个男生名叫李佳宸,跟原主的关系比较不错,算是青梅竹马,但却不像小说里那样最终走到一起,而是一直以来都维持在“闺蜜情谊”。
李佳宸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箍,也有些无语,道:“还不是那缺德的熊玩意儿,说自己不想像其他女生那样给男朋友戴小皮筋,因为那样宣誓主权太从众太普遍了,就想了这么个损招儿。”
沈浪:“…”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对吧?
原主本来以为这货不喜欢女生,之前还开玩笑说他要不赶紧找个男生嫁了算了,没成想这两天脱了单,对方还是个女的。
着实出乎沈浪的意料。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们俩…”李佳宸的目光在沈浪和后面的韩叙直接来回转动,“有情况?我看这两天你们说话的频率都高了。”
沈浪微顿,长睫微掀,眸光不冷不淡地落在他身上,“…你又闲得皮痒了?”
李佳宸缩了缩脖子,赶紧板板正正坐好,还撂下一句:“我不就好奇,至于吗…”
再多的他却不敢再说了,毕竟自己这个发小在他的印象中十分缺德,犹记得小时候他们两个摘树上的果子,出于绅士,他主动提出上树。结果你猜最后怎么着?
他还在树上呢,她妈叫她回家吃饭,她开开心心就走了,顺便还搬走了梯子。
——这都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李佳宸并不怀疑,如果自己真把她惹毛了,她再缺德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中午。
“沈小胖你吃点啥,我给你带。还是老样子?”
沈浪趴在桌子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道:“今儿换个口味,…香酥鸭有吗?”
李佳宸:“我听都没听说过。”
“…那就老样子罢。”闻言,沈祸水兴致缺缺地重新趴了下去。
李佳宸皱了皱眉,忽然坐了下来与她对视,严肃认真道:“你这一整天都不对劲,感觉你心情好像很不好,怎么回事?”
沈祸水张了张嘴,心中泪流满面,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因为他这个发箍…笑累了。
上课下课眼角余光都能看那只粉嫩嫩的蝴蝶结,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