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刘协指着太仆何岩一声呵斥。
他所发表的言论,在刘协看来,简直就是迂腐之极。
“知道大汉为什么衰败到如今这般局面吗?”
“朝中百官良莠不齐,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如果百官之中,多为王允之辈,对大汉恪尽职守,又何以会衰败?”
“之所以会出现这般局面,与察举制有着很大的关联。”
“且不说各地官员,就说你们朝上官僚,有多少是受人举荐?”
“自从你们入朝为官以来,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为汉室江山,为天下百姓出过一份力?”
天子震怒,殿下百官沉寂,不敢作声。
“何太仆,综上所述,你还有何异议?”
刘协再问太仆何岩。
此刻,后者却是支支吾吾:“陛下,臣…臣无异议…”
太仆何岩,不敢再多言,正如刘协所言,他亦是察举制下的官员,入朝至今,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贡献,一直以来都在浑水摸鱼罢了。
“可还有人有异议?”
一声质问,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质疑。
“陛下能够看透察举制的弊端,并推行科举制,实乃英明之举,臣等无异议。”
“臣等无异议。”
看着殿下一张张阿谀奉承的嘴脸,刘协便觉得心生厌恶。
“卢植,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严格把关,不得有半点徇私舞弊,此事乃关系着大汉此后的命运。”
刘彻看着卢植,郑重的说道。
“卢植领命,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
退朝之后,刘协回到杨安殿。
若是以往,此时他定是在批阅奏折,可今日却毫无心思,因为他在等待着卫庄。
卫庄此去已经有了两日,以他的办事效率,应当已将事情查明。
正当他胡乱猜想之际,杨安殿的门被推开,卫庄缓缓踏入。
“此行可还顺利?”
刘协迫切询问。
卫庄微微点头:“镇远侯私通董卓之事我已经核实。”
“不止如此,镇远侯暗中培养了一支重甲兵,共有八千人,装备精良,足以抵得上一支数万人的普通军队。”
闻言,刘协心中杀意顿起,身为大汉王爷,私通西凉贼子欲要谋权篡位,其罪当诛。
而他未经允许,秘密操练兵卒,更是罪上加罪。
此两条皆是重罪,即便刘策是大汉王爷,刘协的皇兄,也已是死罪难逃。
“很好,卫庄你先下去吧,随时听候调遣,朕有些事,要与太后相商。”
刘协随意吩咐了一声,而后便是朝着偏殿而去。
偏殿之中,太后正在闭目养神,距离她与刘协品茶谈天,尚有些时间。
然而此刻,殿外却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母后可在?”
听闻叩门声,太后立刻提起了精神。
“陛下快进来吧,今日怎会提前来看望哀家了?”
刘协应声而入,问候了一番后,便是直入主题:“朕此刻前来,是有一事相商。”
“陛下请说吧,只要哀家能帮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身为大汉太后,刘协的母亲,皇上有事托付,于公于私,她都无可推脱。
“母后言重了,对于母后来说,这件事并不难。”
刘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母后可知镇远侯?”
太后微微一愣,开始思索起来,脑海中则是浮现出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
“可是刘策?”
她不太确定,但隐约记得,刘策被封为镇远侯一事。
“正是,母后对他可有印象?”
太后再度回想了一番,当即说道:“哀家对他的印象,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哀家只记得,他品行端正,是个不错的人。”
“陛下怎会突然提起他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得不说,刘策十分善于修饰自己,太后对他的印象似乎不错,而刘协也一直认为,他品行端正,是大汉的一位好王爷,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刘协叹了一口气:“朕与某后,都看错了他。”
太后微微皱眉:“陛下何出此言?据哀家所知,镇远侯刘策主动请缨驻守大汉北域,其忠义之心,日月可鉴,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起初,刘协也与太后有着同样的想法,可惜彻查下来的结果,却是那样的令人心寒。
“母后,朕私下已经派人调查,并且查明镇远侯与董卓串通一气,欲要夺取这汉室江山。”
闻言,太后当即大惊:“陛下,此事事关重大,真的查清楚了?”
刘协郑重的点了点头:“太后感到吃惊也无可厚非,朕初闻此消息,也不愿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太后沉默了片刻,问道:“陛下想让哀家做什么?”
“母后,刘策之母可还在人世?”
太后想了想,先帝亡故之后,他的妃子被安排在前栾宫,刘策之母吕氏,亦在那处。
“尚在人间。”
“那便好。”刘协心中一喜,当即说道:“母后,朕打算宣镇远侯进宫复议,但只怕他心生疑虑,不敢贸然宣传。”
“因此,朕想请母后规劝刘策之母,让她起书一份,令刘策进宫探望,不知可否?”
“陛下是想借助吕氏的名义,将刘策骗进宫来,再伺机将他缉拿?”
“朕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此法可以一试。”
听罢,太后稍作沉思,而后缓缓说道:“陛下放心,这件事,哀家自当尽力。”
“那就先谢过母后了。”
“朕还有奏折尚未处理,不能多陪母后,还请母后见谅。”
太后看着面前的刘协,心中甚是欣慰,又岂会怪罪:“在陛下眼里,哀家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
刘协尴尬一笑:“那朕就不打扰母后了。”
……
前栾宫外,太后手刘协所托,带着李清雪前来一见吕氏。
李清雪现在虽然是刘协的贴身婢女,但在刘协处理政务之时,她便会去服侍太后。
“太后临驾前栾宫!”
一声传响,宫中先帝妃子皆惊,纷纷出迎。
先帝在位之时,她们的身份自然尊贵,但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地位,只是囚禁在深宫之中的残花,等待着凋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