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公主出降的仪仗出得西安门,..移动网
前后皆有仪仗开道,公主车辇由内务府校尉抬行,后跟送亲夫人、命妇乘舆随行;最后是护送的骑马军校。
周灵药在轿中端坐,手中抚着那本负图法师赠与她的《心经》
去岁大破辽军后,她与陈少权相携去了海外仙都稚川,许天师请许丹成小师弟带他二人去了西凉。
宝藏位于千佛弥勒洞地底百尺之下,洞中滴水成钟乳,湿气氲浮。
再往其下而探,却又干燥若沙漠。
那层层奇观之后,显露出的宝藏令世人惊叹。
万卷佛经。
是的,西凉国的宝藏是万卷佛经。
自西天而来的昙无达法师西行五万里,十七年行路,取得佛经万卷,献与西凉国。
西凉王室视若珍宝,将其深埋地底。
却引来狼子野心,终致灭国。
灵药轻叹,手指拂过心经第一页。
“般若功德不可说。此中真义,尽在心经。”
那日,负图法师如此说。
上一世,她自小听母亲念诵佛经,入了明感寺,更是为了排解心中苦闷,日日诵读佛经。
她只知背诵,却从未想过其中真义。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明”是过去世的无始烦恼,这是她重生的因,
她上一世参不透生死,至死我执,这才遁入生死门,重活一世。
或许佛祖令她重生,只是想让她参透流转门,了脱生死,终修成正果。
只可惜她佛心不坚,竟被一只猴子摸到了命门。
正感叹时,她已被十二皇子背下轿辇。
十二皇子小小的身体背着重重的她,一旁宫娥争相扶携,竟让十二皇子跌跌撞撞地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阖府跪拜高呼千岁。
透过眼前垂着的红色流珠,她瞧见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长身而立。
绛红锦袍,若榴火嚣艳。
甚少见他穿红,今日乍见,只觉清清落落中、鬓丝眉宇间,平添了几分丰神俊逸。
鲜衣怒马,看尽长安花。
灵药心中满满当当的全是欢喜。
人生之中,最欢喜之日莫过于嫁娶。
心之悦,羞涩又绵长。
他执手来牵,将她奉于上座。
屈膝而跪,虔诚地向她发愿:“我愿和公主殿下,生一百个孩儿!”
院里院外,哄堂大笑。
他捂着头,差点儿让老太君给打了出去。
待礼成送入洞房,白玉京在外头哄着让他出来吃酒,陈少权不舍而去。
只余灵药并一干命妇、亲眷在其中。
陈雪舟并几个堂姐妹在她身边坐着,灵药怕她们拘谨,让法雨拿糖给她们吃。
雪舟并不拘束,嘴巴里含着糖,叽叽咕咕地和灵药说着话。
“公主嫂嫂,这个是四妹妹云霭,这个是六妹妹倩霓。她二人是三叔叔家里的。”雪舟声音又俏皮又活泼,待二位妹妹与公主见了礼,她才又絮絮叨叨说,“咱们府上的姑娘都是从雨字头,你瞧我叫雪舟。方才四妹妹六妹妹一直在偷偷说,公主嫂嫂生的好生白净美丽,可有什么美白秘方,我就说了,公主嫂嫂哪来的秘方,这是天生的。”
灵药笑了一笑,眼前的红色珍珠流苏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有一段时日是个面上生疮的小黑矮子吧!
“公主府外头围了不知几圈人,真如姑娘和那个徐什么圭的去散了许多的红封,可百姓们还是不肯散去……啧啧。”
徐执瑞因在西州平叛中有功,朝廷将他的功名还他,今岁的春闱,他终考中,殿试中被取榜眼,入了户部为官。
他不介意真如出身,向公主讨真如为妻,今岁上半年便风风光光娶进了门。
他向来风流,又纳了几个妾,真如却也不介意,一家子和乐融融倒也美满。
法雨与沈正之在去西凉的路途中,互相照应,互生爱意,灵药在太平巷为她买了一间大宅子、几十亩地做陪嫁,又买了许多的丫鬟仆妇,待年底就将她嫁出去。
一切欢喜。
便是连雪舟,似乎都快要定下了。
据说白玉京,日日往国公府上来,打着看陈少权的名号,做得却是对雪舟的围追堵截,雪舟未开窍,成天去往老太君面前告状,说白玉京欺负她,有一回都要告到白家安邦侯府去了……
这般欢喜地待到了暮色四合,明月挂中天。
此时已是入秋。
天上琼花不避秋……
陈郎醉酒而来,若玉山将倾。
他微醺,脚下便有些踉跄。
身上也有淡淡酒气,却是清澈的冷冽香气。
浑身燥热,可心中却清明。
“灵药。”他在她身旁坐下,低低出声。
她身上有暖而柔润的清甜香气,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地钻进他的鼻端。
他呼吸渐促,白皙而透青筋的修长手指将灵药凤冠取下。
灯下看美人……
让人目眩神迷。
美人轻启唇,贝齿微露。
“一百个孩儿你来生,我是不生的!”
美人气鼓鼓。
陈少权凑近了她的脸庞,笑的妥帖。
他蹭了蹭灵药的鼻尖,将她揽入怀中。
“好,就我来生。”
美人不依:“陈鱼落雁这个名字,我也是不满意的。”
陈少权继续妥协,在她唇上轻轻一触,睫毛一下一下地在灵药脸上忽闪,忽闪的灵药脸上痒痒的。
她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后脖颈。
“你喜欢我之前,喜欢过旁人么?”
陈少权将脑袋抵在她的额头上,静静地发着酒气。
“……我想一想,”他果然认真地想起来,“我小时候一个人去稚川的路上,遇到过一个渔夫,想留我做上门女婿,我一心想着修炼大道,现下想来还真有些懊悔……”
“懊悔?”灵药将自己的额头一下子磕在他额头上,自己倒吃了一痛。
“你要和百天大的小闺女生气吗?”少权伸手去揉她的额头,看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只觉心中怜爱万分。
灵药的脑袋他手心乱蹭,气鼓鼓地说:“还有没有了?”
“没了。若你不来,恐怕我要去当游方道士去了。”他说笑。
灵药揪揪自己的发髻,只觉得头皮疼。
她开始七手八脚地去扯头上的发簪,扯到最后,整个头发乱糟糟的。
她开始懊悔了。
眼下自己一定很难看。
妆容一定都花了。
少权却笑她可爱。
他的新婚妻子就像一颗爆炸头蜜糖,浑身上下散发着清甜无比的香气,他忍不住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在帐外羞红了脸的法雨挥手叫宫娥们退下。
他开始缠住她,在她的晕红耳旁,在她的柔润脖颈,在她的白嫩肩头,一一留下温柔印记。
她惊惶地吸气,感受到他来自某个地方的焦灼和燥热,以及威胁。
灵药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他贪恋她的柔软和香气,将她紧紧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在他手中被托起,长发在他身下逶迤……
“水汪汪的……”他复吻上她的唇,双眼迷蒙像有水气,手却在她的身下搓揉。
灵药在意乱中眯着眼睛看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呢喃:“嗯?”
他却轻轻扬起手指,在口中吮吸。
“嗯,水汪汪的……”他看着她双颊瞬间绯红,耳朵烧的更加烫了。
他埋进了她的肩膀,吮吸着她的耳垂,再往下,用炙热的口唇将她的柔软含进去……
她半眯着双眼,忍不住娇喘出声。
“这样才会生孩子……”他突然出声,声音却不复往日的清朗,沙哑着,像是在蛊惑她……
随着他的进入,灵药吃痛,嘤咛出声。
他爱惜着她,身下却又涨又痛,他吻上她的唇,安抚着怜惜着。
委屈漫上心头,却又瞬间被快意填满,她有些泄愤地垂了垂他的肩头,可他停不下来,在她身体里冲撞着。
帐外红烛火光微动,帐内春意盎然。
**一刻,又岂只值千金。
良久,却听帐中女子清幼之声响起。
“陈少权,这是什么……”声音中透着不敢置信,“你又射我?!”
男子声音沙哑却又好听至极,仿若天籁,压云而出。
“灵药,上一世我最大的不幸是射了你一箭,最大的幸运是……”喘息声渐起,男子声音放轻,“还能射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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