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宾天,这可比其它后妃殁要办得盛大。朝臣跪送,命妇跪送,再选好就近吉日葬入皇陵。
等这消息传到都察院的大牢内,王相连个反应都没有,仅是淡漠的看了眼来送消息的濮阳敏之,“北关有消息来了吗?”
“太皇太后宾天,做为她父亲的您,居然还是如此淡定,下官佩服。”难怪皇后娘娘说此人已不配为人。
“北关有消息传来了吗?”王相依旧还是那句话。
“王相是想知道什么?多曼与您的交易,还是广王对您的承诺?”
王相轻嘲一笑,“看来知道不少,也算是南宫风华的信臣之一。但她没有告诉你为何只是囚着本相却不敢对本相动手吗?”
濮阳敏之实在不想打破他的幻想,但他也着实看不得这人都已经如此还依旧自得的样儿,“王相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传了话来,‘王相若是现在死了,那先忠于他之人便会隐遁。王相现在得活着,还得好好的活在都察院的大牢中,这样才会一个个的慢慢跳出来,好斩草除根。’。下官真是佩服娘娘之智,此等妙计不必费一兵一卒便可一一除去乱臣贼子。”
王相脸上的讽意更浓:“黄口小儿。”
那些人跟着他多年,明知他已被下了大狱,又岂会这时出来送死?养精蓄锐寻求救他之法才是上策,他们又岂会不知?
“王相有所不知,现在二楼关着不少您王家之人,您是有人信得过,但那些人呢?还有您的好儿子,哦,下官说的不是大司马府那位,而是您府上那位,您是瞧不起他,但他才是真正你王家最聪明的一个,用您江南的兵符换他一生荣华,只不过运气不好,所换非人。”真是一家子奇葩。
王相面色一沉,但立刻鄙视向濮阳敏之:“这等问案方法也是南宫风华教你的?”
他的兵符所藏之深,又岂是那个废物能找到的?
若不是有这点保证在,他能如此安心的‘住’在这儿?
“还真不是娘娘所教,您的兵符是藏在您府上仓房顶的第三根柱子内吧?”
这下王相脸上的自得再也维持不住,面色微变的盯着濮阳敏之,“真是一派胡言,兵符此等重要之物,本相会放于仓房那污浊之地?”
濮阳敏之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人,直到这时他竟然还是不死心,“是与不是,下官不与王相相争。只不过兵符已呈入皇上手中,皇上已将兵符交于韩将军,韩将军今儿一早与何将军二人带着娘娘的鸿卫军已出发江南。去做什么,相信王相不会猜不出来吧?娘娘给鸿卫军下的令是——‘不从令者,革杀勿论’。”
全身一软的靠到墙上,王相面色灰白的望着前方,脸上已是一片绝望。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从里面审问室出来的李瓖瑜路过此地,撇了眼濮阳敏之不悦问道:“无用之人,你在这浪费什么时间?今儿要审问之人排除都排到了外城门口,你还有闲心在这和人扯皮?”
濮阳敏之瞧了眼王相,转身跟着李瓖瑜离开,他们间的谈话声渐渐在远去。
“下官瞧着他还在做梦,来点醒他下,毕竟一国之相多年,若是死得不明不白也是可叹。”
“被自己蠢死之人,有什么可叹的。他倒还想着护那些人,那些人可是抓来一问就全招了,还全往他身上推,反正一条罪也是死,两条罪也是死,娘娘说了,如果有些犯的事儿不大的,就罪就往他身上安,朝廷一下失了太多官员也不好。”
“叹,倒是太皇太后死得及时,依旧是太皇太后之尊葬入皇陵伴架左右。”
“这倒是,太皇太后聪明,一知道王相干的事儿,她便吐血而亡。便是将来王相造反一事天下皆知,太皇太后也只会留下一个被父气死的仁德传言,搞不好还能留传千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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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咸阳宫。
寝殿门口笔直的跪着道消瘦的身影,身上的太监服已全部湿透,双膝下早已被汗水打湿,被阳光晒干后又再次打湿。
方嬷嬷与随心二人捧着水果托盘路过,双双瞧了眼他后,无奈的绕行进了寝殿。
将果盘放到塌几上,方嬷嬷望着正看秘报的风华欲言又止。
将信翻了一页,风华淡声道:“让他起来。”
“哎。”方嬷嬷立刻出去传旨。
来到小乐子身边,方嬷嬷做势就要去扶他,“小乐子,娘娘恩准你起来了。”
可怜的孩子,上了别人的当只能怪他识人不清,娘娘并未罚他,但他竟是自责得跪在这都已经两天了,娘娘未开口开恩,他便一直跪着,好好的人现在都廋得不成样子了都。
小乐子睁着因缺水显得浮肿的双眼看着方嬷嬷,一主无力的拍开方嬷嬷伸过来的双手,有气无力道:“娘娘,娘娘开恩。。。。。。奴才,奴才自罚。”
是他识人不清,是他没用,差点害了娘娘腹中的小太子,这罪便是杀了他都不为过,娘娘就算开了恩,他也没脸现在起来。
方嬷嬷无奈的站直看着他,“你再跪下去可是会死的。”
“奴才,奴才活该。”
望着寝殿的门,小乐子鼓起全身的力气朝里面沙哑的喊道:“娘娘,小乐子该死,小乐子对不起娘娘,小乐子在这拜别娘娘。下辈子小乐子还来服侍娘娘,到时小乐子一定带着脑子。”
随着他那有气无力的话落,随意迈着大步出来,二话不说的直接一把将小乐子扛到肩上,朝着后面的宫人房方向快步离开。
瞧着随意那英气的背影,方嬷嬷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有些时候,还是蛮力有用。
这丫头长相俊俏,就是这性子。。。。。。
也不知到时找个什么样儿的夫君能镇住她,不若与娘娘说说,将她配给随风得了。
但随即,方嬷嬷又觉得不大好。
随风性子闷,这丫头性子也不活泛,倒是轻风适合。
也不行,轻风性子也太活泛了,不说制住丫头,他不被反制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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