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施刑!”
杨絮棠性情虽然温和,但在军中本来颇有威严。他这么一说,军刑官不敢迟疑,一棍下去。
这一棍,并没有施力,但也立即在后背留下红印。
“不!”行止痛苦的低吼!
“我错了老师,我错了!”行止不住的认错,“我以后绝不敢再违抗军令,我不要你替我受罚,我不要!”
但是军刑没有随着行止的求饶而停止。
杨絮棠下令继续,而且不可以留情。
军刑官只能一棍又一棍的往杨絮棠背后打去。
行立看杨絮棠的后背从白皙到红紫,然后打出血污。
这一刻,她深深意识到,老师根本就是在惩罚她?
他在告诉她,以后如果她不守军令,一意孤行的话。他不会罚她,他会罚自己。
她的错,他双倍来受!
行止低呜着,一声声的喃语:我错了,错了!
杨絮棠受完那一百军棍,整个过程,他站着一动未动。哪怕后背一片血污,他只是缓缓穿上衣袍,今夜可喝酒吃肉庆祝。后厨煮了粽子,军民一起过这个难得的端午节。
避短上前想去扶他,他并不让。
他走路行动如常,仿佛一点不受影响。
行止抹去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的跟上。
师徒二人一路从校场回绿竹猗。
行止跟在他身后,生怕他随时会倒下。
可是他没有,他步伐沉稳,不疾不徐。这一路上,不时还会遇到百姓。百姓殷勤的跟他招呼,还有给他送粽子的、。
旁边的避短会连忙接过,杨絮棠再客气的谢过。
行止跟在后面,鼻头泛酸,心口更是堵的厉害,身体没有一处不疼,仿佛刚才受刑的是自己。
终于,回到了绿竹猗。
杨絮棠进了主屋,行止立即跟进去,避短则去准备热水和伤药。
一进去,杨絮棠坐在旁边的软椅上。
行止上前,跪在他跟前。
“老师,我错了!”
杨絮棠坐着,他嘴唇都白了,看行止一身狼狈,眼睛红肿,心口酸胀抽疼。
避短端了热水进来,想给他处理伤口。
“起来吧,给我处理伤口!”
行止吸了吸鼻子,看杨絮棠缓缓趴在软椅上,闭上了眼睛。
行止忙过去,看了眼避短。
避短心说,我伺候公子的时候,宋公子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现在居然要我避开?
他没好说出口,只道:“宋公子,创伤药在旁边,清洗好伤口给公子涂一下。”
说完,就退出去了。
行止坐到软椅边,嗓子还哑着:“老师,我把您的衣裳先脱了……”
“嗯。”杨絮棠只应了一声。
行止脱去衣裳。
杨絮棠的后背被打伤的血肉模糊,脱衣服的时候,内衬还沾着皮肉,行止边脱,看着血肉分离,心抽抽的疼,眼泪止不住。
“那个军刑官也不知道轻一点,怎么可下这么重的手?”行止声音抽咽着说。
“是我让他照常行刑的。”杨絮棠闷哼一声,“这伤不过是皮肉伤,上了药很快就会好。”
“可是……”行止拧了毛巾,小心的给他清理伤口,最后忍不住道,“老师,我一定一定会严守军令,你再不要让人这么伤自己了。”
她疼,真的疼,比自己受伤疼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