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粥我是在心底不停地咒骂中完成的,它聚集了我平生所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最恶毒的诅咒,都在这碗粥里。.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我瞧了瞧差不多了,揭开锅盖,将那黑米红豆粥舀入碗中。
‘三’在身后说道:“娘娘,时间这么短,还没熟呢,豆子想必都还是硬的,您瞧那水都还未烧开哩。”
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我知道。”然而我还是舀了满满一碗。
刚刚睡醒,‘精’神好了许多,我忍不住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拿起白胡椒、粗盐、苹果醋,给粥里洒洒倒到。
‘三’皱着眉头惊呼:“主子,……这,这还能吃吗。”
“切,怎么不能吃。”我满不在乎。
等我满意的闻了闻,然后对‘门’外高呼道:“‘二’!你来,照例把这碗粥端到南书房。”
‘二’进来端了粥,抬眼看着突然心情大好的我,问道:“主子不气了?”
“气?我生什么气,我从未生气。”
‘二’端了粥正要出去,我赶忙拦住道:“等等,‘二’你记着,送到了直接给李公公端进去,你自己别进去,等李公公一接手你就快些跑回来,知道了么?”
‘二’面‘色’疑‘惑’不解,但终究是点了点头出去了。
‘三’与我相视噗嗤一笑,而后她忧愁嗔道:“主子……就不怕皇上责罚。”
“我瞧他哪儿来的脸罚我。”我扔了舀粥的勺子拍了拍手,而后正要迈步向外走,脑袋一晕赶紧扶住身旁的灶台沿。
‘三’急忙上来搀我道:“主子病体虚弱还未痊愈,加上今日未曾进‘药’,晕眩了不是。”
我点点头:“是啊,‘二’去送粥,便让‘一’煎一副‘药’罢,只是那‘药’恁苦,委实难喝极了。”
等我坐回到‘床’上,半个时辰后,‘二’已回来了。‘药’也已经煎好。我稍稍问了‘二’两句,知道他确实是亲手‘交’给了李公公之后赶紧回来,连皇上的面也未曾见到,我便放下心。
‘四’端着‘药’碗坐到‘床’沿,我有些怕那‘药’的苦涩,于是说了声等等再喝。我抬首正瞧见‘三’低头出神,不知在想些甚。于是问道:“‘三’,你想什么呢。”
‘三’一个惊醒,道:“噢,没什么,在想今日的事。”
我闻言亦想到今日早晨发生的事,面‘色’瞬时黯淡,嘴巴不由自主的撅起,就算我能作‘弄’他,又能怎样,今夜在清宇宫他的寝殿里‘侍’奉龙体的,已换做了景蕊。
我晃了晃脑袋说道:“想那些作甚,那是景贵人有本事,亦是我看走了眼罢了。”心念及此心头微微一痛,紧抿双‘唇’。
‘二’想出言宽慰,赶忙说道:“对对对,主子说的对,亦是那景贵人……不不不,景蕊她命好,偏偏遇上主子生病,若是主子不生这病,今夜一定还是主子‘侍’奉皇上。”
‘三’瞧我听了‘二’的话更加悲伤,急忙出手重重打了‘二’的肩膀:“你嘴恁笨,就别瞎说话。”
‘二’委屈的结巴道:“我……我……我亦是想替主子分忧。”
瞧着他们又闹起,我心烦意‘乱’的摆手:“好了好了,‘二’是个老实人,你莫要欺负他,再者说,二说的也没错。”
‘三’这才罢了手,狠狠瞪了一眼‘二’。
我轻声叹气之后转首看向‘四’端着的‘药’碗,‘药’汤热气腾腾向上冒着白雾,汤‘药’棕黄,碗底还有些‘药’物的残渣。
这病来的确实不是时候,让我这两日都心力憔悴,而偏偏这两日都是不顺心的事,刚刚只下地熬了碗粥,人便累的要昏倒,此时我倒像是个脆弱的蒲公英一般,小风一吹就要散架。
唉……,深深叹了口气,正要让‘四’喂‘药’,我突然心中一凛!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一阵冰凉由打脚趾头到头发丝,让我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药’——这病!
我猛地坐起身子,倒把坐在我身旁端着‘药’碗的‘四’吓了一跳,‘药’碗险些倾倒。
‘三’见我神‘色’异常出声问道:“主子,怎的了?”
我歪着头瞳孔微缩,心内想到——那孔太医说我本身的身子气乏血弱,营血亏虚,因风寒而勾起了其它暗疾病症,但……但我进宫之前早有太医为我查验过身子,何来的气乏血弱、营血亏虚一说?我犹记起为我进宫而查验身子的太医说过,我气血丰裕,身子无碍才对。
我还记得在老家,生了小病之后,郎中都会对我的爹妈说,这孩子气血旺盛,只需调养几日便好。那为何到了孔太医嘴里,我却成了本身气乏血弱?
如果——我先前的郎中说的没错的话,那孔太医岂非就是在撒谎?!!!那我这病……
心念及此,我突然感到身子一冷,仿佛身处腊冬寒水之中,又仿佛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三’她们不知我为何神‘色’大变,目目相觑。我急忙问道:“孔太医所留‘药’方在何处?”
“回主子,在东厢房的‘抽’屉里锁着。”
“去,快去取出来!”我急忙揭开被子,穿鞋下地。
‘三’见我神‘色’不对,赶忙跑了出去取‘药’方。
等她回来递给我,我手上拿着那两张‘药’方细细打量,但无奈我并不识‘药’理,我稍作思索问向‘三’:“那日我在内务府回来的路上昏‘迷’,是谁去的太医院找的太医?”
‘三’说道:“是奴婢,奴婢先叫了一旁的公公抬了顶轿子将主子抬回容华宫,而后自己独身去的太医院。”
我眯着眼问道:“你去太医院里找的孔太医?”
‘三’点点头:“是。”而后她又摇摇头:“不是。”
我皱着眉头:“到底如何?”
‘三’这才回到:“奴婢当时急急向太医院跑去,那孔太医与另一太医就在半道上站着聊天,他二人将我喊住问我发生了何事,我说主子昏倒,他二人便提了‘药’箱随我回了容华宫。”
“半道上?”我紧锁眉头,觉得此事甚是蹊跷。
‘三’只转眼思索一会儿便面‘色’大骇,指着那‘药’碗喊道:“主子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