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敬山可不管,在核查完李相如令牌,试探过他身手之后,却是相当满意的。他说,他那宝贝女儿从没有那么娇羞过,也从没有吃过亏。只有你李相如过来了,才让我感觉到我生的这个是个女儿!
言敬山对着李相如竖起了大拇指。在接下来的一些鬼隐宗内部考核中,李相如每关都是优秀通过,言敬山就更满意了!甚至已经是以老岳父看未来女婿的眼光来看李相如了!
这让李相如哭笑不得。
外貌和身材上,言大小姐无疑都是一等一的,可是那火爆的急性子,他可招架不住啊!
做贼心虚地言大小姐被老奸巨猾地言敬山派人套出了缘由之后更是对李相如竖起了大拇指,夸他是十八年来唯一一个能让言大小姐有一丝女儿家态的了不起的人物。
彻夜长谈……酒谈之后,已经喊上李相如贤婿了。这鸳鸯谱点的李相如大惊失色,留下书信一封连夜逃走。好在言大小姐并未同意这门乱点鸳鸯谱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言敬山只是叹息,连续几天看言大小姐的眼神都变得幽怨了,以至于言大小姐直接发飙跳起来来骂他说再用这眼神看她,就把桃李巷那个两百斤重的寡妇给娶回家当后妈!言敬山一听那寡妇的名头想起那肥胖女人扭捏作态娇羞粗哑大嗓门的样子,立马就怂了,再也不敢提和李相如的事。
言敬山一想李相如还要借助他的势力,跑不了。也就没再多纠结,心里懂自家这闺女,叫的虽然很凶,但肯定心里已经有李相如那小子了。于是,心情又变好起来,心情好转之下给予李相如准女婿地待遇。
李相如来到京城之后,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自己以为只是一个小小插曲,不会有什么必然交集的人物,现在又冒出来了。
在俪州的时候,言大小姐可就是处处针对李相如的,如果来了都城,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甚至很有可能影响他的计划!
想到这些,李相如脸更苦了,他揉了揉僵硬地脸,颓然地躺在床上。
三小姐他还是要先去的,秋鸿皇子那边,也是要安排时间去接触的,至少要先试探下他的态度和底线。无论如何,鬼影宗这股势力还是要作为他的眼睛再用一段时间。
李相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
天气不错,可以看见蓝天白云了,阳光也出来照射在都城的古老的建筑上。那些褐黄的泥土,灰色的城砖,突然多了一层神秘地色彩,仿佛有很多的故事等待世人去探究。
李相如早上起来的时候,写了几封书信,快到午时才慢悠悠地从厢房里走出来。
收拾整洁的李相如准备要出门的时候,大黑不满的打了几个响鼻,似乎责怪着已经好久没带它出们去溜达了。
李相如好笑地望了大黑一眼,然后指了指喝空的酒缸道:“酒和自由,二选一。如果你要想出去,就跟在我身后,如果你想要酒,就乖乖地待在屋里看好咱这个家。”
大黑跺了几下蹄子,又重重地往李相如脸上喷出几口气。这是一种气恼地表现,很明显地,大黑想要出去,也想要喝酒。
李相如一个跳步躲了开来,笑了一声,负手走向门口。
大黑没有跟出来,在犹豫不过两秒后,它选择了安逸和美酒。
贩子的叫卖,脚夫的行走,呦呵地喝叫声,声声入耳。
李相如慢慢地走到那条秦江河的小桥上,两旁地柳树枝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他闭上眼,贪婪地感受着着原始的热闹。
风,也将他长袍一角轻微扬起。
匆忙地行人却用如同看一位白痴般的眼神匆匆瞥过,那些河边不远的青楼姑娘却是笑语盈盈远远地招呼着他过来玩。
李相如身材高挑,长相俊朗,那黑色墨宝石般灵动的双眼在贫安镇出现,当然是很吸引那些女子的。可是,容易招致男人仇恨的眼光。
“嘿!你这臭书生,好端端地站在这桥上堵路做什么?不知道这桥小嘛?”一个野蛮的大嗓门从李相如身后传来,同时还有李相如还感觉到自己的背被戳了一下。
李相如转身过来,看了一眼那汉子。
汉子看着很是精壮,长相豪迈,穿着短布袄,顶心发髻插了一根荆钗,肩上挑着一副扁担。汉子挑着重担,正急着把这批货送到东主那边,晚上也要急着赶回去庄子里去,却不曾想在这小桥上被一个闲着没事的书生挡了去路,不由得恼怒起来,大眼瞪了一眼李相如。
李相如心里一抽,自己被一根扁担杵了一下,应该算是受害者吧?怎么这汉子反而成了苦主了?不过他脸色平淡,反而侧开身子拱了手,道:“抱歉,您先请。”
汉子圆瞪着大眼,哼了一声扬长而去,这小白脸也算识趣,加上自己确实是赶路,没功夫跟他计较。
李相如望着那汉子的走姿却突然眯起了眼,沉思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片刻之后也便不再理会,朝着汉子的那个方向走去。
李相如今天要去十二巷子,但是去之前,他想要一把好刀。
在军营里,刀才是百兵之王,更是百刃只胆。从他六岁起就被逼着拿起军刀,随着那些人开始日复一日的操练,劈,砍,刺,格,扎,撩……
刀要的是永往无敌,上阵的时候攻击性永远要比防御重要。
第六巷子有一家铁匠铺,锻造出来的兵刃在都城是最好的。
越往巷子里走,越是安静。
好像那些高人的东西不设置在人少地地方就显示不出他们商品的珍贵之处一样。那个卖酒的,这个卖兵器的都是一个德行。
黑色的长靴踩在青石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那些商贩地叫卖声已经不可听闻了。越走近,那叮叮当当打铁地声音就越是明显了。
李相如慢慢地走到那个铁铺前,铺子檐下一块暗红地幡布垂落下来,字面已经被折叠的隐藏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能猜到只是一个铁字。从外面的横栏上往里面看,一个精壮的高大如山般的大汉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烧红的烙铁,用铁锤有节拍地捶打着那块成形的炼铁。
烙铁和火焰的红光照在那汉子的脸上红光满面,赤裸而强劲胳膊经脉鼓出,看着那两条胳膊仿佛已经不是胳膊,而是两块硬铁。
“铛……铛……铛……”的声音忽重忽轻,忽快忽慢。这种节奏之下居然感觉不出吵闹,反而让人有一种愉悦地音乐美感。
李相如静静地走进去,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铺子,废弃地渣铁,锻炼地工具,墙壁上挂着的一些尚未开刃的刀剑斧头,还有些断裂,破刃的残器。屋子里,空间确实小了些,也乱了些。李相如觉得还是静静地欣赏这位铁匠师傅锻炼成品过程更为有趣些。
汉子从始至终眼里都只有手中的那把兵刃,没搭理过李相如,这铁匠铺子里也没人再出来招呼李相如,仿佛,这个铺子里只有一个人。
日头渐渐落下,铺子里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
炼铁反复加热折叠锻打,可以使钢的组织致密,成份均匀,减少杂志,提升刚的质量。
如果要锻造出一把“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好刀,最后的那道淬火工序极为重要。淬火就是先把打好的钢刀放在炉火上烧红,然后立刻放入冷水中适当蘸浸,让它骤然冷却。这样反复几次,钢刀就会变得坚韧而富有弹性了。
淬火工序看起来容易,但操作起来极难掌握得恰到好处,烧热的火候、冷却的程度、水质的优劣,都有很大关系。淬火淬得不够,则刀锋不硬,容易卷刃;淬火淬过头,刀锋会变脆,容易折断;淬火淬得合适,非有极其丰富的经验不可。
淬火的水又很有讲究,分阴阳性。井水,河水,天然水,山水。
李相如自然是看不出来大铁匠淬火的水是什么水,只是在数到三十五炼的时候,他猜测,这应该是“五十炼”。
铁匠终于停了下来,从刀尖往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忽而皱了下眉头。他颓然而气馁地将这柄刀扔到一边。回转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人。他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客人。
李相如此时站了起来向铁匠微鞠躬行了一礼,道:“晚辈李相如,拜见牛前辈。”
牛铁匠没有搭理,一边整理铁器一边冷淡地道:“来此为何?某这不打制兵器!倒是锄头犁地的家什有一些。你一个书生,跑某这做甚?”
李相如被这拒人于千里之外地语气给微微噎了一下,难道高人都喜欢那么高冷嘛?不高冷是不是就显示不出高人的气质?唉……
李相如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又望了望天色,这都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于是他决定直奔主题。
“晚辈前来取一把刀。”李相如依然恭敬,“此刀名为:百辟!”
牛铁匠闻言,手中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他慢慢地转过头来,脸色凝重,他仔细地盯着李相如。他听得很清楚,李相如说一个“取”字,也说出了刀名。
“唯心不易,唯刀百辟!晚辈的师父叮嘱我,来到都城之后来找一位姓牛的铁匠师傅,并让晚辈传话,刀取走之后,从此恩怨两休,您也自由了。”李相如淡淡地说道。
牛铁匠闻言突然身子一抖,低下眉眼,原本凝重的脸色慢慢地松懈下来。
“唯心不易,唯刀百辟”,这句话,他只听过一个人说过,百辟刀,这天下也只有一人拥有。他这一生,打赌也只输给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莫大为!为了一个赌注,他困在这牢笼二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