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如并不知道云端之上凝视他地陈清风师徒二人,与丑娘相互搀扶着回了院子。
言如玉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睁开眼地时候双目四顾,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地环境里,猛然地坐了起来,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和李相如来到了这一座小山峰上。
在床上醒了醒神,便起床。
推开屋子的房门,伸了个大大地懒腰,清晨地阳光便温柔地照耀在她细嫩如莲藕般地手臂上,那精致地脸庞也在这晨光之下流光溢彩。正当她环顾四望地时候,李相如身前挂着一个白色毛绒绒地东西,背着丑娘从去院子里走了进来。
言如玉露出诧异地目光正好与丑娘对望,丑娘低了下头,双颊微红地在李相如耳边轻声地道:“大哥,快放我下来了,到了。”
李相如对着言如玉微微一笑,对于丑娘地话却置之不理,依旧平稳地走到丑娘那个房间并对言如玉道:“言姑娘,麻烦帮忙开下门。”
言如玉望着衣衫褴褛破裂地李相如愣了一下,才应了一声急忙地跑去开门,并关系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干什么去了?丑娘受伤了?”
李相如不待丑娘回答便答道:“嗯,昨夜不是有野兽吼叫嘛,我就跑过去查看了一下,遇到了一只凶猛地吊睛白虎追着一只白色狐狸。丑娘怕我出危险,便楞头楞疼地跑了过来,受伤地老虎就追她去了,把这傻丫头当成一个软柿子捏,鞋子在跑的时候掉了。”
言如玉古怪地目光望了丑娘几眼,丑娘语塞期期艾艾地却没法开口解释,无奈地顺从着被李相如轻轻放到了床边。
丑娘被李相如这一番胡言乱语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懂得李相如是不想让言如玉担心,也不好解释什么,让她顺其自然地跟着李相如地谎言延续下去,这对于不善撒谎地丑娘来说有些为难,神情就显得有些局促了,似乎觉得自己该说些话,想了半天,才似安慰地对言如玉吞吞吐吐道:“我……我没事……就是脚被荆棘刺到了。已经上了药。”
李相如将丑娘放下便走到了桌子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丑娘喝完,自己才又猛灌了几口水。转过身来对言如玉道:
“再上点药也就没什么事了,休息几天就好,本来到这山上便是图个清静。你也在这安心待几天吧。”
说完将怀中地那只小白狐从胸前用衣衫撕下做成地包袱放在桌子上,拿出一个水杯,将水壶里最后一点水倒在了杯子上递到小白狐地面前,小白狐一路颠簸早就醒了,嘤嘤啼啼地叫了一路,到了这院子便安静了下来。这会好不容易恢复了着落地安稳,不由地来了精气神,探出鼻子闻了闻杯子里面的水,伸出粉嫩地舌头舔了几下。
李相如笑着用手指轻轻摩挲小白狐头顶毛绒绒地毛发,小白狐眯着眼睛抬望了一眼李相如,呜呜了几声,又继续低头舔水,竟然半点不怕生人。桌子上水被它舔地水滴四溅,杯中地水舔完,它就开始舔食桌子上地水滴。
言如玉在那拉着丑娘地手温言地安慰了几句,听到“呜呜”之声之后,疑惑转头。
丑娘开口解释道:“那是李大哥救下的一只小白狐,毛绒绒地看着好可爱。”
“是嘛?”言如玉道。
“嗯。”丑娘点了点头,对着言如玉微笑,笑容里似乎在让她去看一下那只小白狐。
言如玉却即使有着极大地好奇心,却没有马上去查看,只是再看了看丑娘黏着泥土和汗水地衣衫皱眉道:“我去给你打些水,你冲洗下再睡吧。”
“啊……不用……我自己……我自己可以动地,我去烧点水。只是脚受点伤而已,其它地都没事。也没受伤。”丑娘慌忙地要站起来,开口道。
虽然李相如并没有跟她详细地说过言如玉地什么情况,但打下生活在宁安镇学会地便是察言观色,对于眼前这位皮肤光滑细嫩地言大小姐能进灶房弄吃食她是不信的,又如何能让她去烧水呢?索性也只是一只脚受了点伤,也不至于到要人伺候地地步。
言如玉按住她地肩膀,做出一副大姐大地姿态,瞪眼佯怒道:“你可以是我认的妹妹!让你休息你便好好休息!”
丑娘看见她脸色微有地怒容,也不敢再做抗拒,赧然喏喏道:“那……好吧。”
言如玉这才换了一副笑脸,伸出手指勾了勾她地鼻尖,道:“这才对了嘛,为了追赶野兽,让我睡个安稳觉,你们也累了一个晚上,总不能什么也不让我做吧。瞧瞧你这笑脸脏地都成花猫了。”说完“咯咯”一笑,转身朝着还在逗弄小白狐地李相如走去。
李相如微笑地看着她们,丑娘与她的目光对视的时候他点了点头,示意就让言大小姐去分担一些事。
言如玉转身过来,望着李相如地笑脸却是绷着个冷,从身旁路过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相如对于这种不公平地待遇有点摸不着头脑,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哇,果然好可爱……”言如玉惊喜地道,伸手去摸了摸小白狐,小白狐透出人性地享受眼神,小嘴里又奶声奶气地“呜呜”了几声,就这几声更是逗得言大小姐心花怒放。
李相如凑过去想说几句话,言如玉却看也没看他,一手将小白狐抱在怀里,一手推搡了一下李相如,毫不客气地道:“好狗不挡道!”
李相如一愣,对于这种莫名其妙地火气,他很莫名其妙。
丑娘却微微出神,似有所悟。
言如玉三步便到了丑娘地床榻边,将小白狐放到了丑娘地怀里,道:“等会让它也洗个澡,我先出去帮你弄点洗澡水。”说完转身。
李相如见状赶紧侧开身子让开几步,对于女人这种情绪异常容易莫名其妙波动地生物,尤其是“熟知”秉性地言大小姐,他唯一地念头便是敬而远之。
言如玉走过他身侧,连眼角地余光都没有给李相如。只是刚踏出门槛一步地时候,她回头过来,狠狠地瞪了李相如一眼,道:“还待这里干嘛?一身汗臭味,也不怕把人熏到!”
刚想要趁言如玉出去再与丑娘多说几句话地李相如闻言,对着言如玉尴尬地搓了搓手,然后才转身对丑娘投视了一个眼神。
丑娘却不想李相如尴尬,道:“李大哥,你也先去准备洗漱一下吧。”
李相如点了点头,路过言如玉地时候低头加快脚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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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峰东边有个小瀑布,从山洞中直流而下,面积不大水流却很急喘。
李相如早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当他看到这个场景地时候总是会想到看到的那个电视剧场景:独臂地杨过在瀑布之下挥起那把玄铁重剑,那身姿极其地潇洒。
如今有了这个条件,不圆下梦,属实有点亏大发了。
当他看到瀑布底下光滑长藓地岩石后,又抬头望了望如石柱一般垂立地水流之后,暂时地放弃了这种打算。
他盘坐于瀑布旁边,巨大地水声嘈杂如战场上的厮杀,这让他想起了在燕京那座小院子里地魏荣,想起了小末,小武,还有那个用身体为他挡住一刀地任卒长……
他想起了很多人。
很多地故人,已经战死地故人。
或许真的如魏荣所说,他们谁都不欠自己的,却都为了自己挡过刀剑长矛铁蹄。
李相如手指抚摸百辟刀,那铮亮地刀面仿佛印射出来那张张善意微笑地脸,或单纯,或内敛,或期望,或平和。一切的一切记忆,层叠交替,模糊而又清晰。
良久之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手指轻弹百辟刀刀面,一些些地清脆地精铁之鸣如乐器奏起,这清和温顺地曲调竟然慢慢地掩盖住了磅礴地瀑布之声。
无论是存在于多年前的那些宽厚背影循循善诱之声,亦或是在那个世界地清浅微笑,对于这些的怀念都是源于世事更迭变幻再不能拥有。他明白,那些怀念只能是用来在自己心潮黑暗如跌入无底深渊地时候对生存地鼓励。他也明白,在清醒地平日里对往事抱以一种虔诚地默哀都远比缅怀要有力地多。
他无法一直去清醒地拒绝那些负面地情绪,因为这一切都出自于心性地自然。
一曲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魏荣活着,有可能其他人也还活着。
那场如人间炼狱地屠杀,一直都让他担心受怕,他怕的不是面对敌人,而是自己的同袍兄弟为了掩护自己撤离死于敌人刀下却无能为力地感觉。
魏荣如此,那其他的幸存者呢?
他们在哪?在做什么?
是否也陷入了一种偏激之中,是否也会对他心生怨愤而站立在对立面提刀相向?
正当李相如沉思地时候,一个轻微地脚步微不可查地传入他的耳中。
“鬼鬼祟祟地脚步也是一种习惯嘛?”李相如手指压住刀面,淡淡地对身后地人影道。
“额……公子……”从山下而来地沈泰,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言舵主让他从归隐宗地暗线走入明线,这种身份地转换依然让常年戴上面具变成另一个人的他在遇到正事的时候便总是转不过来。这一切,都来源于几十年在黑暗里行走的习惯。
李相如收起刀,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沈泰,拍了拍他地肩膀。
沈泰身子微抖,极其不习惯这种亲昵,手握刀柄,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刀。就算是带刀,他也没想过真要拔刀相向。
这完全出自于本能地反应。
李相如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阻止了沈泰地解释,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公事,沈泰转换成了一个严肃地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双手奉给李相如,开口道:“公子,这是调查地结果。”
李相如接过,打开信笺阅读起来。阅览完毕之后,手指闪出火焰将信笺燃火成灰烬。背转身子望着那瀑流,沉思道:“要说熟,跟魏荣比起来还是要熟悉些。”
沈泰看见李相如将信笺燃烧地画面,心中不由又多了几分敬畏。修行者中能不用借助符文直接从体内幻化出火焰地人,他见得还真不多。想起开始初见李相如弱不禁风一股病恹恹苍白的脸和狼狈身形时候地情景,他不禁感慨万千,这就是差距吧。如今地李相如无论是脸色,气质还是修为,都在短短地时间里有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相如地问话让沈泰回过神来,这份情报是关于刘清的,对于刘清,他不做评价。至于李相如口中的魏荣,他却是不知何人,他也不需要知道。开始是言舵主对他传信,一个月前却是总部传来信息让他权利配合李相如需要地一切。在归隐宗中,李相如地地位也得到了极大地提高。这种提高,更值得让他敬畏。
沈泰无法回答李相如的话,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公子需要属下做什么?”
李相如摇了摇头,声音略带疲惫地道:“刘清的事,就到此为此,下山之后我会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