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背影,沈鸿滨惊异发现先前的愤怒只留下气愤和郁闷,来不及细想,点手机,见她在铁门外挥手喊叫:“哎,别打了,他就在这里。”
沈鸿滨立即喊:“让他自己过来。”转身进屋,想他守在门口是什么意思,怕她被欺负?愤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不住提醒自己要冷静,更不能撕打,不让那只漂亮猪看笑话。
刚坐下,听见脚步响,立即板起面孔,又听见那只漂亮猪在争执,竟然又带她一起进来,心头愈发震怒,恨不得到门口叫他们一起滚。
当他畏首畏尾的表情在门口闪现,她的眼睛像不小心抹上清凉油,泪水往外渗透,一颗心如同掉进麻辣汤锅,爆辣的沸腾中,舌头和整个人一起麻木,眼前这个男人前不久还那样心疼自己,而现在却一心扑在身后女人的身上,一头蠢到不忍目睹的猪。
夏冰洁从后面露出头:“我说在外面等,他非要我一起。”推他进屋。
见沈鸿滨的目光越过自己头顶,他的声音也越过历历往事:“知道自己像大粪,连我自己也嫌弃。”
“连自己都嫌弃,那你还出现?”沈鸿滨的眼泪夺眶而出,猛地站起指着夏冰洁,“连她该回避都不顾及,是不是此前一切已全部作废?那好,你既然放肆,我也不必顾虑,趁都在,把话挑明,你退出申市的古董生意,由我全部负责,不让一切随着你的无情而付之东流,你打,还是我打?”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瞬间颠倒,生活变成黑白。
见他发愣,夏冰洁戮他后背:“张松要是全部委托给她,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赶时髦呢,一切靠美丽代言人?”沈鸿滨几乎想冲上去撕咬,或用椅子直接把他的腰砸断。
他掏出香烟点上,她整个人变得跟泪珠一样空明:“就问一句,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足以发泄你的愤怒?才会让你好受一些?”
“是的!”沈鸿滨顿时失去控制,面部扭曲到可怖,戟指怒目,“不知道你的这只漂亮猪叫什么,已跟她说过,你越不痛快,我就越开心,这叫什么?这叫一报还一报,报什么?报你痛快淋漓的让我不开心,我成全你,成全你们!”
“好吧。”他深知现在不能有任何劝慰,只得摸出手机,“来这里,小洁不知道原因,张松更不知道,我给他打。”
“赶紧打,彻底了断。”夏冰洁接过他手里香烟,想清楚让自己一起来的用意,表明无遮无掩。
“你们倒真是一对,不分场合,走到那都煽风点火,打,打完赶紧滚。”沈鸿滨一看到她小鸟依人的模样,就气得快要爆炸,世上最丑陋的生物,莫过于眼前假惺惺的狗男女。
他拉夏冰洁到大厅,拨通张松手机:“是我,我带小洁在申市……没,这会就在鸿滨面前……是的,她也在……不想惹事……你听我说,我已决定退出申市古玩销售,全部交给鸿滨……听我说,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她跟我一样……完全不用担心……我建议你们合作,只有她能撬开申市市场……至于谭家其它东西,还是按照约定,如有销售,仍按比例分利……对,涉及到你原来委托给我的那部分……好,等我回去,拟一份书面东西,再附一张清单……记住,有我没我,完全一样……好的,再见。”
打完转身,见齐心眉站在沈鸿滨身边:“都听见了,明天我就回去,最迟大后天把协议发过来,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齐心眉看一眼沈鸿滨:“何苦呢?牵涉上千万的大事,不能说扔就扔了,再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她用拳头捶打门,语气更加坚定,“一切都靠你起头,你是男人,只好吃些亏,既然青春无价,那舍掉什么都值,从现在起,你我陌路,我沈鸿滨再来找你麻烦,是我恬不知耻!”转身把他们扔在外面。
他慢慢走到齐心眉面前:“小眉,谢谢你的帮助。”又朝办公室喊,“你多多保重!”拉着夏冰洁离去,听见沈鸿滨正在狂骂。
走出铁门,哐啷一声带上门,他仰天一声狂啸,朝一辆驶近的空车伸出大拇指。
一路静默的回到宾馆,刚进屋,夏冰洁从后面把他推倒床上:“为什么不提前说?莫名其妙的受她侮辱。”
“提前说了,你就不跟去?她就不骂人?”他用拳头猛击床垫。
“那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她用拳头砸他大腿。
“好跟她对骂,还是让她多流眼泪?”他一跃而起,梭下床,坐地板上。
“反正想不通,挨了骂,钱也没了,你对她不仅仅是信任,给什么你都愿意。”她扯他耳朵。
“是啊,能了结,给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把你给出去。”他再次表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呵,把我给她,她会要吗?去给她提鞋,能抵得了那些钱?”她往他耳朵里吹气。
他突然笑了,示意她坐对面沙发:“说不定就真要你。”
“你被她整昏了头,说话无边无际的,就是给她当奶妈,也挣不回百分之一。”她蹬掉凉拖鞋。
他盯着她的脚趾发呆,想到什么摇摇头,冷不丁地说:“我俩打个赌,我把你给她,她会把那些钱都还给我。”
她伸手摸他额头:“那好,我给她打电话,请她吃饭,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然后我们上飞机私奔。”接着猛击他肩头一拳,“做你的清秋大梦!”
“我刚刚回过神,她好像一点不反感你,骂就骂我一人,还叫你什么漂亮猪。”他挣扎着是否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那是她知道我属猪,心里肯定骂的是死瘟猪。”她指镯子,“她有蛇镯,我也要一只有猪的。”
“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他双手撑地,向她靠近,“告诉你一件事,永远不能对第三个人讲,包括梦见你妈,都不能说,你发誓。”
“神秘兮兮的。”她弯下腰,举起右手,“梦见你,我都不说,要说了,真变成死瘟猪。”
他沉吟一下:“我跟她是三年多前认识的,之前,她对异性不感兴趣,她的女友后来去了美国。”
“什么!”她从沙发上蹦起,一屁股坐他对面,就像看到最恐怖的画面,“……”只能同时伸出两根小指并在一块。
“这就是不能讲的原因。”他握住她的手,“本来,那些都过去了,我扪心自问,介意吗?我好像不太介意,但终归跟我的想法有出入,对她是否能做一个妻子,特别没把握,结不结婚,完全两样,婚后牵涉太多改变,得照顾家,特别要照顾孩子,不知道她给孩子的母爱是哪样的。”
“你等等,我先消化一下,我根本不能把她跟你说的联系在一起,如果见面不是那种场面,我可能会喜欢她。”她摸手臂,“这是电影里才有的故事,这感觉太奇怪了!”
“原来我没有压力,上次她说要孩子,我才有些担心,按她的性格和处事习惯,理应先婚,后要孩子,她却反过来,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突然想到……”他看着她吃惊的双眼,不想继续讲。
“快说,我已经知道了。”她像读悬念小说。
“我觉得她是想转移注意力。”他露出一点线索。
“用孩子转移注意力,为什么?”她的身心已凝在他的舌尖上。
他长呼一口气:“但愿我是错的。”肃静地说,“她担心瘾又犯了,怕自己回头。”
“啊!有那种可能性?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她发现他真的挺能编。
“自从我离婚回到凤凰城,原来她并不急于跟与我见面。”他从往事中找蛛丝马迹。
“哦,那……你说那齐心眉也有那种倾向?”她突然有所醒悟。
“齐心眉只是经常来往中的一位,还有其他女人,不清楚有多少,也许都是纯粹朋友。”他掐断回忆。
“那我得离你远点。”她推开他,不停挠头,“你说怪不怪,你不介意她的经历,我好像也不介意你和她的经历了,为什么?”爬起来满屋乱转,“这是为什么呢?你跟那姓白的,我当时是很吃醋的。”
“或许,我一直把她当一位特殊的异性朋友。”他起身跟着她转,“少了这么多钱,你不生气?”
“要是拿在手里的一千万没了,说不生气,是假的,没到手,终归好一些,再说,还可以继续干,说不定挣得更多。”她突然又把他推在床上,警告道,“要拿我去换钱,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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