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想吃她。”鸿滨乖得像只羔羊。
沙发上突然一动,小洁侧翻抬头:“醒神了?抱住她,我就睡这里。”
“还躲那偷听,再不上来,就吃你老公了。”鸿滨伸出右手捞她。
“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白天把里间收拾出来,只好辛苦老公,两头跑。”小洁往后缩。
“哎哟,还真记上仇了。”鸿滨撑着坐起。
“不记仇可以,把心事全抖出来,有一点隐瞒,我俩就是点头交情。”小洁趁机提条件。
“你老公都知道,我是有病的人,跟病人,你还较劲,快上来。”鸿滨趴他腿上,又伸手。
“就较劲,你要敢下来,我就到楼下客厅。”小洁拨开她的手。
“小洁,等天亮了,让她一五一十的说。”他扶起鸿滨,“再吃一块,然后安静睡觉。”
“她都不理我,怎么睡得着?”鸿滨不依。
“那好,上来可以,爪子别乱动,不然把你绑起来。”小洁掀开被。
“真是的!”鸿滨往一边移,把他拉到中间,“楚河汉界画好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的人不爱。”小洁边数落边上床,“你能让她彻底安静。”
“这会不想,就想睡觉。”鸿滨要他躺下。
“嗯,闭眼,看谁先睡着。”他像逗小孩,见小洁侧身,放好蛋糕,保持以往睡觉习惯。
鸿滨把头贴他背上,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像块飞毯,更怕他飘起来飞走,慌忙搂紧,又回忆小洁为什么会生气,终于想起让自己在办公室呆坐两个小时的信。
天大亮,小洁和他复原卧室沙发。
“她可真行,还有心情健身。”她见浴室没人。
“那股劲一过,她立马就好。”他到门口看客厅,见防盗门打开,“下楼了。”
“今天送医书吗?”昨天直到朱子敬他们离开,尚有许多未决事宜,想知道他的想法。
“秋拍藏品截止时间剩三天,等人到齐后再议一下,自己人能出手是最好。”他到浴室门口,“那木识丁没跟你联系?”
“哎呀,忘得死死的,照说画展结束,应该有短信的,马上下楼申请一个群……好像她在喊,你听。”她用水漱口。
“洗完再下去。”他刷牙。
一会儿,传来嘀咕声:“吃个饭,得三请四催,还得劳我大驾。”鸿滨在门口露头,“我亲自主持早餐,赶快下去赏嘴。”
“大清早的又刮哪股风?”小洁暗暗警惕。
“歪风,把昨天歪到一边的事吹正过来,别磨叽。”鸿滨拉她衣袖。
小洁跟他交换眼色:“倒挺坦诚,说心里话,你越送山珍海味,我越胆战心惊。”
“至于吗?让你老公快点,吃完还有事,漫长的一天。”鸿滨推着她出门,“我今天不去公司,陪你去买棉拖鞋。”
“前言不搭后语,是山雨欲来的预兆……”小洁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无息。
他琢磨鸿滨出人意外的表现,她做早餐,跟太阳打西边出没两样,小洁预感没错,今天肯定有事,急没用,该来的终归会来。
到梯口穿鞋下楼,见厨房没人,听办公室有动静,见她俩围坐电脑前,各自捧着牛奶杯,桌上摆着蛋糕、煮鸡蛋,还有油条和包子,她竟出去过。
“她不打自招,我看过了,不知如何是好!”小洁起身腾位置,“还说早就没那女人了。”
他坐下,接过鸿滨的杯子放桌上,握住她的手:“不看了,你就说该怎么做,我当执行官。”
“执行第一步,你得看完三封信,不明白的,我来补充,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鸿滨风格大变。
他审视她的目光,没有一丝遮掩:“好吧,趁他们来前商量好。”接过小洁递来的牛奶。
鸿滨点击收件箱,指点三封邮件:“发件人都一样。”让她跟自己上楼。
他喝口牛奶,顺手拿起一只包子,见发件人叫“自残有瘾”,不禁眉头一皱,想她倒是明白人,随即点开9月15日发的信,标题是“一个好消息”。
内容是:“华尔街输了,他输了,房子、存款和工作都没了,我也输了,路没了,身边只剩下四个漂亮孩子,再就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唯一出路是,把他们和我自己一起丢进海里……”
第一反应是聪明的女人,明明希望太平洋这端伸出援助之手,却不明说,用孩子施加压力,别有用心不说,透着对鸿滨的了解,是一段需要时间浸泡的文字,泡的时间越长,发酵越明显,纯粹抓心挠肝。
第二封标题是“另一个好消息”,发送时间是11月1日11:19分,回忆当时鸿滨正在山上抓蛇,不曾上网,定是昨天早晨才看见。
“跟当初离开一样,回归仍然狼狈,像宿命,这块热土上有一种神奇力量,无论多贫穷,也能把一窝孩子拉扯大,只有回到这里,自己才能摇身变成伟大的母亲,才有机会让他们有朝一日重返太平洋彼岸。”
清楚的看见那女人逃难式的轨迹,看见无助的眼神和孩子的惊恐,更看清埋藏很深的祸心,她把自己的沦落称为“好消息”,希望鸿滨拍手称快之余,不忘刺痛她的良心,起到弥补裂缝的作用,意思是都这样了,别再计较了,每一个字都透着阴险与算计。
第三封发送时间是11月4日17:15分,标题是“对不起,永远不打扰了”。
内容更简洁:“上苍已对我实行惩罚,希望这能让你好过,太平洋可以见证,我一直爱着你,并深不见底,亲爱的,永别了!”
三封信串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圈套,孩子作诱饵,情感是钢夹,那女人手持一把尖刀,似乎知道鸿滨明知是圈套,还会主动往里钻,那女人落难,她会欣喜,但孩子受罪,她于心不忍,那女人用一种精神绑票来扰乱她的心,或许清楚她收养过十几个孩子。
他感觉不可思议,一个人遍体鳞伤且穷途末路,仍想着危害他人,是怎样的穷凶极恶?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让强悍聪明的鸿滨痛苦十余年,症结在哪?怎会欲罢不能?也许这三封信只是鸿滨内心秘密的第一层机关,在内心深处还有好多暗道,一一破解后,会看见什么?会不会让她血流如注或心衰而亡?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慎重再慎重,先听本人想法,她才是自己的内心钥匙。
一口气喝掉牛奶,接连往嘴里塞两只包子,拔掉电源,捧着电脑上楼,听见健身房有喘气声,小洁蹲那按住她的双脚,她双手抱头,满脸通红、大汗淋漓的往起挣扎,像拼尽全力欲摆脱某种宿命,却周而复始。
“小洁,拉她起来,别让她自残。”他无意间引用那女人的网名。
小洁闻声松手,鸿滨失去借力,往下便倒,躺那呼呼喘气。
“先过去,她愿来不来。”小洁忐忑不安的随他坐客厅沙发,“看把她急的!”
“嗯,由她自己决定。”他放好电脑,起身到浴室拿出一条湿润毛巾。
鸿滨双手叉腰,蹒跚着坐在小洁身边,接过毛巾擦拭:“开始批斗吧。”
“没人想斗你。”小洁往一侧挪动身体,“看完后,本想跟你聊聊,看你记得保持身材,觉得事不大。”少见的暗嘲冷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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