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破旧木屋问诊的病号依旧很多,有穷人,富人,贩夫走卒甚至凶恶之徒。
可无论谁到这里,仿佛来到一片净土,少了份与世无争,更多的是问心。
因为神医有三不看。
不诚心求医者不看、脖颈以上疑难杂症者不看、病因来路不明者不看。
然而神医并非无情之人,你脖颈之上顽疾,若死缠烂打,非要医治,进入木屋会莫名其妙昏厥片刻,苏醒时惊奇发现苦苦纠缠的顽疾瞬间消失。
前不久,一伙来路不明的凶汉抬着奄奄一息的队友,在神医咄咄逼人注视下纷纷低下凶神恶煞般的头颅。
第二天一早,贫民窟众多街坊门口都堆放着一小袋米糠,一些年迈无助的老人激动地跪拜上苍。
岂不知,武小花站在木屋内,摸着假胡须,冲着清晨悄悄远行的凶汉们点头称赞,这伙人懂得做善事,良心未泯,下次不会再这般冲动。
......
这种生活无拘无束,品味百态和人生喜怒哀乐,武小花很想一直这样忙碌下去,可他等不了了。
双指就像淘气的孩童,无时不刻发出对灵力的渴望,让人无法忍耐。
对不起了~供养我一方的亲人们,我不属于这里......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武小花带着眷恋和矛盾,遥望木屋,看着万家灯火,情绪有些激动,长叹一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黎明破晓,当有人看到木屋字条,发现武神医已经离去,无数邻里纷纷赶来,脸上带着失落,仿佛被遗弃的孩子,甚至有人偷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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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仙堂大改一番,宴请无数嘉宾,就连附近六处小都、三处中都,都有药材中转商接到请帖纷纷来贺。
鞭炮阵阵、锣鼓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身着统一服饰的妙龄少女立于寿仙堂两旁时,梁华辰和一名陌生年轻人共同拉下匾额红绳。
“花花神医馆~”
不知是谁,好似怕人不知道他识字那样,无比夸张吼了一嗓子。
哄~
满大街嘉宾和行人笑翻了天,有站着捧腹大笑的、有三两抱在一团狂笑不止的、还有几位笑的满大街打滚......
这名字忒他娘的逗了,花花是谁的小名,是阿猫阿狗,还是哪位青楼头牌~
梁华辰一脸尴尬,武小花彻底无言,不就是个名字,至于吗~
一群无知的人,等会儿让你们惊掉下巴!
当这群土老帽带着审视的态度参观‘花花神医馆’时,彻底惊呆。
这是哪里?怎么给人无比温馨的感觉......
看着妙龄女郎递来的用精致小茶盅盛着的热茶,大老爷们双手不知道放在那里,慌忙在身上擦拭,接过茶盅的手都在发抖。
那一排排软乎乎的东西,到底是床还是靠椅,能坐能躺,还有垫脚的地方。
居然有免费的茶点,十几位小孩童串花一样争夺吃食,却被训练有素的妙龄女郎带到隔壁娱乐场所,骑木马,转滑滑梯。
本以为神医馆都是一股子中药味,可四周洒满香水,各种鲜花和植被散发清香。
最令人害羞的就是墙上画的那些惟妙惟肖巨画,原来男人整个身躯是这种结构,那女人的呢......
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人,指指戳戳墙上女性人体结构图,大姑娘羞红了脸,拼命躲开,小伙子则乱起哄,吹起口哨。
突然,有人惊慌失措从一间小房间跑出来,大喊杀人了......
什么情况!
大伙慌忙进屋,果然满地残肢,中间一副骷髅,我的娘吓死人......
没有血腥味,胆大的小伙进屋乱摸,哈哈大笑,指着骷髅说是金木做的,引来更多的人进来乱摸。
就是贵宾室被两位妙龄少女把守,只有那些衣着得体的大人们才给进,引起众人愤愤不平,偷偷往里面看。
手术室又是什么,可惜被两名恶汉把守,一个都不放进去,只能讪讪绕道走开。
玩转了一圈,众人忽然觉得眼界大开,甚至有人玩了两圈、三圈。
......
终于来了病号,这是一位多年卧床不起的偏瘫患者,听闻‘花花神医馆’前三天问诊费免收,治疗费减半,被家人抬着床赶来寻诊。
手术室大门咣当~打开,里面一片黢黑,这是要做甚!
一名俊朗年轻人身穿白袍,还带着白帽子哩~可这帽子样式咋看都像丧服款式。
这身白袍的年轻人悄悄走进手术室,偏瘫患者家属犹豫再三,在少城主鼓舞下,终于将大床抬进手术室,立刻又被人驱赶出来。
有大戏看了,无数人紧张地看着手术室大门,突然门上的绿牌牌变成红牌牌,吓得一群人大气不敢喘。
过了片刻,从手术室传来一阵令人发颤的呻吟声......
有这么爽吗~别说围观者,就连家属都变了脸色,头一次听到亲人如此舒坦发出爽快声。
惊魂动魄的半刻钟过去,红牌牌又变成绿牌牌,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含义,手术室大门咣当打开,偏瘫患者一脸兴奋从里面跑出来,和亲人们团抱,喜极而泣......
无数人口中狂呼神医,把康复病号围在手术室大门口,动手动脚、摸来摸去。
“神医呐~真是神医呀~”
“天爷啊!这都能治好~”
......
“我要挂号~”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整个大厅乱了套,拼命往挂号台拥挤过去。
十息不到,后面人看前面有些人抢到号子喜极而泣,可排了半天队伍,前面却纹丝不动,赶紧打听。
“啥?一天只有十个号子!这......”
众怒难平,片刻过后,两名妙龄少女出现在乱糟糟的大厅,喊着甜甜的嗓音引导分流。
在无数抗议压力下,挂号台重新开放,又开了十个号子,这才平息众怒。
......
武小花焦急地坐在问诊室,时不时跐溜一口药酒,他在等双指蓄积能量。
第一天开张,怎么这么多疑难杂症,已经敲昏三人,用了五次双指能量,还要等半个时辰才能蓄满。
贫民窟不比这里,一天也就一两个疑难杂症,哪有今日这般疲劳。
随着摄取五行灵力能力加大,双指恢复时间也变短,一个时辰恢复一次,可勉强治疗半个时辰,代价就是无比疲劳,对年份灵草无比渴望。
至于好处,武小花还真没探究过,他现在满脑子飞灵草,恨不得抓过来直接吞服。
好在第六位病号消化系统出了问题,普通中药药剂就能治愈,武小花逮牢机会问寒问暖,把病号激动地热泪盈眶,这年头心肠好的神医不多了。
总算忙完第二十个号子,天色早就黯淡,武小花一脸倦色,在掌柜福伯搀扶下开始每晚核查账目会议。
走的全是流水账,武小花不懂财务,哪会什么复式记账法,索性一天一清。
“六十九两~七钱”
“八十七两整~”
......
“五两三钱~”
“十六两五钱~”
“合计纹银八百零六两三钱~扣除三成管理费用和杂费,一成员工提成,还剩四百八十七两八钱~”
掌柜只顾得埋头拨弄算盘,武小花和梁华辰吃惊地看着对方。
天哪~好多费用没收,治疗费减半,一天下来,两家平摊两百多两白银!
这是做梦吗~
营销作战要乘胜追击,武小花立刻想起上一世那个令无数世人作呕,却年年赚的盆满钵盈的垃圾保健品,靠得就是小广告策略!
“在周围各都派发大型广告~村落派发小广告!”
冷不防来了句新名词,令核心管理层猝不及防。
武小花忍住疲倦,手脚并用比划半天,二位从一脸懵逼变成渐渐明了。
总算松了一口气,又交代了今天不足和改进地方,武小花渐觉困意绵绵,也不让伙计送,踏着朦胧夜色,赶往自己那处小店铺。
行不多时,沿街还有一家牛肉馆尚在开业,说饿不饿,进去吃碗面再说。
......
一壶小酒,半斤五香牛肉,一碗阳春面。
有种家乡的味道,这里很像上一世老家,有鸡有鸭、耕牛、稻谷、麦面......
给人恍然如世的感觉。
武小花并不怎么想家,自己是个遗腹子,除了二舅,早就没了牵挂,只是怀念家乡那种味道,拥堵的公交车,周末同事去酒吧狂欢,洗澡时淡淡的轻工业洗发水味道......
思绪如潮,在酒精刺激下,顿觉一阵阵疲劳袭来,趴在桌子上渐渐发出鼾声。
忽然,背后被人猛地一推,武小花擦着哈喇子刚要发火,这一看清,吓得酒都醒了。
来人不是肖凌和云瑶还能有谁!
肖凌手持匕首,面怒狰狞,云瑶在一旁神情复杂看着武小花,有些鄙夷和怜悯。
“快说老东西到底给了你啥东西~”
不由分说,肖凌凶残扑了上来。
武小花拼命挣扎,双手越掐越紧。
......
“客官醒醒~快醒醒!本店要打烊了~”
武小花彻底惊醒过来,店家正轻拍自己后背,背后哪有肖凌和云瑶。
该死~原来是在做梦!
武小花虚惊一场,冷汗淋漓,惊魂未定。
这场梦境过于真实,特别是云瑶面部惟妙惟肖的表情,怎么看老子这幅表情,搞得跟怨妇一样。
难道这对奸夫淫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还需小心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