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顿饭下来,昭律吃得十分满意,虞婵却各种食不知味。【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原主在昭律登基之前就已经嫁给他了,身体是既成事实的夫妻,大概也算得上老夫老妻。奈何里头换了个人,被明目张胆地摸来摸去,不能甩掉也不能说,别提有多难受了。最糟糕的是,还被摸出感觉来了!
虞婵欲哭无泪。虽然只是微微发热,但是这种似乎要脱离预计的感觉让她十分不愉快。这就是传说中的身体引力?还是说,这也是宠姬必备身体条件之一?不过昭律试图有进一步接触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理由,义正词严地送客了。
……这不就才摸到小手臂吗?至于把寡人当洪水猛兽似的赶出来吗?昭律站在宫外,盯着紧闭的朱漆大门,默默地摸了下脸。他这宠姬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古板了。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是他自己本身太令人嫌这个原因的。
这件事过去之后,虞婵本还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昭律哪天再热血上头地来她殿里吃饭。本以为守孝就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窝在殿里做自己的事情,结果当个夫人还要防着王上,这日子可真难过。
不过大部分嫔妃的想法都和虞婵相反。因为,平王整日里花天酒地,叫的人不是舞姬就是泠人,正经放在后宫的时间可不多。而由于身份问题,舞姬和泠人承恩前后都得喝药,太医令医清监管此事,无人能侥幸留下子嗣。
此事得到了王党和秦党不约而同的默认,因为他们一派不想看到平王的长子是从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身上掉下来的,另一派则是要扶持秦文蕙上位,当然不会想谁先抢了她风头。反正平王年轻,过了年才及冠,那时才是该催子嗣的时候。而自秦兴思把幼女送进宫之后,其他大臣都消了再送人的心思,因为这就是明目张胆地和秦令尹作对了,可没人这么傻,自己往枪口上撞。
王党支持樊姬,秦党支持秦姬,可就苦了其他默默无闻的嫔、美人、女御们。明显无法与这两人竞争,只能选择站派。而更为妥当的法子,是盼望着有一子一女傍身,好不至于被人捧高踩低得太厉害。尤其是在这宫里上下还未有人诞下子嗣之时,第一个定然有最高的封赏。
樊姬守孝,这许多双眼睛盯着,她若是怀了,那可不是喜事,而是丑闻。就算她地位再高,平王再宠信,也完全没有希望。这也就是说,这些嫔妃能否成功,多久成功,就要看秦姬是不是专宠了。
照这朝内朝外的风势,秦姬想上位,说不得要效仿一下樊姬,就算只是表面工作。自古贤后,那贤惠得简直没法想象。她该劝皇帝勤政爱民,该劝皇帝雨露均沾,甚至还要自己精心挑选美貌小老婆给丈夫,以彰显自己母仪天下的风范。贤名在外,可谁知道那心里是怎么想的?当真是冷暖自知。
忍得了或者忍不了,这是一个问题。
虞婵自己在心里扒拉了一把,最终觉得,如果能有安全保证,宠姬要比贤后容易得多,轻松得多,至少免去了打落牙往肚里咽的悲惨前景可能。不过这当然有个前提,就是王上要靠谱那么些些,好让这满后宫女人不至于很快升格做太妃(想想秦氏对眼中钉肉中刺的对付方法),或者是败国之囚(想想被人当做礼物送来送去的前景)。
依靠昭律一个怕是没什么指望,或许她该想办法去接触昭出或者吴靖?这两个可是王党领袖。又或者,她该盯着秦文蕙些,套套关系,得出点秦兴思那里的情况?
就在虞婵一面锻炼身体一面伺机而行的时候,秦文蕙先采取了行动。她涌碧殿里有一池荷花,近日开了不少,便邀了宫里几个姐姐妹妹,看看风景,喝喝花茶,说说体己话儿——当然最后一点虞婵是肯定不信的。
因为这样说也只能算小聚,所以她也收到了邀请。照说,若虞婵不想去,就只需要推脱身体没好就行了。但是现下还不到秦文蕙正儿八经地炫耀的时候,故而她起了心思,想看看秦文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书芹略为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虞婵就笑笑,心知还没到时候。
涌碧殿名副其实,处处都透着绿意。夏日莲叶挨挤,重檐的亭子伸出湖里一节,显得甚有富贵清雅之气。虞婵是第一次来,立即就看出了梁上椽木新漆的痕迹。这后宫里的殿宇,除去昭律的朝明殿和还空着的凤藻殿,其余地方都不大,做不得什么花园子游湖,秦文蕙几月里却弄出来了,心思可见一斑。
“……原本是想要见着满园子牡丹的,便是进宫的时日晚了些,赶不上栽种了。牡丹国色天香,荷花如何能比?更不说这挖池子,真真是吵了许多个白日。不到极美,各位姐姐们担待一些才是。”秦文蕙这话听着像是自谦,语气里却透出几丝得意味道。
亭子里头已到了两个嫔妃,都在听秦文蕙说。其中一个穿粉色锦裙的便笑着接道:“秦妹妹这是叫我们都羞惭呢。这还不好,我们就该回去拆房子了。比一比,我们那里真是住也住不得啊。”这个是尹姬,其父乃朝里廷理,唤尹鹏云。
“说的极是。往后里秦妹妹种了牡丹,可别忘记姐姐们啊。”又一个声音娇笑道,却是咸尹孙潮的女儿。她穿着鹅黄锦缎长袍,珠花葳蕤,甚是应景。
虞婵默默地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彩。牡丹天姿国色,花中之王,有什么借代意义,她当然知道。只是越国地处南方,天气湿热,牡丹却是喜凉恶热,要中原地区才种得好的。秦文蕙这一句话说得容易,真驯化起来没有几十年绝不能成。这句话把她一开始产生的那些宫斗感觉都给打消了,变成了哭笑不得。和一群养尊处优的官宦小姐果然没有共同语言啊……
她这么想,秦文蕙如何能知道?因为论养尊处优,没人能比得上樊姬了。樊姬一进园子她就看见了,这是故意留着这句话、等着樊姬过来说给她听呢。虞婵必然能听懂这言外之意,总该有个反应。结果那反应就是那什么……看天么?
秦文蕙顿觉得她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虽如此,她依旧露出个惊喜的表情道:“哎呀,今日可真是蓬荜生辉,竟真的请到虞姐姐来了。”她这一说,几人纷纷起身迎接。
虞婵病了不少日子,极少出门,这一次便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了起来。左一个问身体好了没有,右一个问需不需要日常解闷儿,一时间热闹不提。只苦了虞婵,被香粉包围,想打喷嚏而不得。要不是知道秦文蕙还没机灵到这地步,她还真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打算用气味谋杀了。
客套完之后,几个嫔妃便开始说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情。几个从小待在闺阁里长大、上个街还得八抬大轿加随行家丁护着、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呈都郊外白马寺、又不关心朝中大事的大小姐,能谈一些什么?自然是胭脂水粉、衣着打扮、诗词歌赋、花花草草,而这之中没有一样能戳中虞婵的兴趣。于是她便一边听着几人谈话,一边拿着鱼食喂荷塘里的几尾小鱼。
其实这也是秦文蕙计划好的。她这次叫的人,除了虞婵之外,全都是她这头的人。她一是想叫虞婵看看,她才是后宫里最得人心的主子;二是事先通好了气,尽挑些守孝里不能做的事来谈,比如说妆容和衣服,好让虞婵觉得被冷落;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还请了昭律来的。所以这才是虞婵觉得香粉味儿特别重的原因,因为所有人都想博得昭律欢心,都特意打扮过。
当然,这点秦文蕙并没有事先告诉虞婵。照她的想法,昭律一进这园子,见得这许多嫔妃人比花娇,一身缟素、不施脂粉的虞婵定然就被比得黯然失色。换做是平时,她不见得有这么大度,为他人做嫁衣,这是下下之策。因为她真不明白,如何这一个多月都过去了,昭律还是喜欢往岚仪殿里跑,却很少往她这涌碧殿里来呢?只是她日夜冥思苦想,也不会想到昭律当时是故意引她倾心,肯定是不远不近地吊着她了。
几个女子费尽力气,从新近的玉簪多么漂亮到呈都贵妇人小姐里流行的服饰,说得口都要干了,却不见虞婵脸上有如何波动,各个都不由得在心里泄气了。她们这卖力说了,樊姬却只点头不已,真的听进去了吗?秦文蕙也有些着急,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无它,园子入口有顶切云冠闪过,杀手锏来了。
昭律刚下朝,就往涌碧殿来了。他这是早就答应过秦文蕙的,总要打个棒子给个甜枣,不能教秦兴思那老狐狸瞧出了端倪。虽然实话说,他并没有这心情,因为今天几个大臣纷纷上奏,干旱的几郡起了蝗灾。众人一筹莫展,他这个故意两天上朝五天不上的王上也急了,却不敢显现。
这么想着,昭律眼前就见着了一片荷塘。水……他不由得火冒三丈。寡人头发都要急白了,秦兴思这老匹夫还有工夫给宝贝女儿修荷塘?
他这却是迁怒了,因这荷塘是四月里开凿的,那时旱情还只是个苗头而已。但是架不住这时间选得实在不对,尤其在秦文蕙脸上还掩饰不住喜色的时候。昭律只觉得他似乎看到了秦兴思幸灾乐祸的脸,差点就拂袖而去,还好最后控制住了。他现在应该是个昏君,想不到这许多的。
虞婵早已听得不耐烦,走神走到天外去了,猛地听到一片“嫔妾见过王上”之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秦文蕙在这里等着她,还真是用心良苦。怪不得这几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秦文蕙嘴上竭力掩饰,这做的笼络人心之事,却更像提前做出个贤后范儿来了,实则心急。她预备韬光养晦,却是要被人欺上头了么?哼,自然是不能的。
虞婵本就立在亭子边上,这一思一想之间,又耽误了些工夫行礼。昭律走到亭子前面的时候,正好见得她从亭外进来,日光照在白衣上,竟泛着些金光,让人一瞬间错不开眼。那脸上也无甚喜色,是一贯的沉静,却是比其他那几张艳光四射的脸顺眼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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