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时期,虽然昭律很有心想把虞婵留下来过夜,但这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虞婵得了出宫手令,又整理了一次书房,这才拿着一叠奏折告退了。
而她前脚刚走,吴永嘉后脚就从外头跳了进来。原来他刚刚暗中护送苏据和墨季同出宫,回来时正好赶上昭律那灵机一动让虞婵给昭出带奏折那句话,之后就在外头听着里面两人磨磨唧唧的谈话。这墙角听得十分充分,故而他开口就调笑道:“王上,夫人这才病了几日,您便憋不住啦?”
昭律毫不客气地丢给他一对白眼。他最近□旱和蝗灾弄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嘴角都起泡了,哪还有心情你侬我侬?只不过,后宫女人除了虞婵之外,想让他有兴趣动的还真没有。更何况还有秦文蕙在,她就能保证其他嫔妾不在她之前承欢。后宫居然碰不得,只能找舞姬之类的解决生理欲望,有比他做得更悲惨的荒淫君王了么?
再来说虞婵这三年孝,有利有弊。利大概就是,王党肯定会拖着秦党,不让秦文蕙在这期间成功上位,那就肯定需要新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说继承先王遗志,再比如说鞭策着他成为一代明君。至于弊,就是他要过三年寡淡无味的夜生活,并且还必须应付秦文蕙三年……前面也就算了,好歹憋不死;一想到后面这点他就头疼,这事情应该交给医清去做才是。
吴永嘉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说不得有多么幸灾乐祸。“太医令上次已经说了,你要是再拿他当靶子用,他就要撂挑子不干了。”谁让昭律自己把秦文蕙勾回来呢?自作自受啊。当然,在这种时候,他就选择性忽略昭律的长远计划了。
昭律并没直接接话,而只上下看了他两眼,露出一个笑容。“永嘉啊,寡人今日才发现,你长得甚是英俊潇洒,是不是?”
“……什么?”吴永嘉正等着看昭律好戏,却看到笑容,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从小到大,一般昭律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含义通常是有人要倒霉。这夸奖寒渗渗的,他才不要!
昭律挑了挑眉毛,笑容更大了。“没什么。寡人只是在想,永嘉这么好相貌,武艺又好,说不定一次狩猎下来,秦文蕙便会转了心意了。这就为寡人解决了一大燃眉之急,永嘉你说可好?”
“千万别!”吴永嘉一瞬间就变成了哭丧脸。昭律说的是“说不定”,但是真让他这个王上做了,那就会变成“一定”,然后迎接他的肯定就是一顿惨痛的戒尺无疑了,他甚至能想到老爷子横眉立目的模样。昭律不介意戴顶绿帽子,他可介意!“别害微臣……王上想要微臣做什么,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到最后,这发誓效忠的话听起来就和咬牙切齿一般了。
“这怎么是害呢。”昭律笑得更温和了。眼见吴永嘉似乎快要哭了出来,他才收了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天亮了之后,去帮寡人看着婵儿。等她从宗伯府出来,立时叫宗伯来见寡人。”他等着听樊姬到底找昭出什么事情,还等着看是不是经手过樊姬的奏折都会多出一条什么对策来。
吴永嘉还以为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未曾想是这个,心里不由得各种腹诽。早说不就行了吗?一惊一乍地吓谁呢?只可惜他敢怒不敢言,应了以后就马上退下了,省得他自己再嘴贱惹事。但是跟着樊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昭律其实料对了一点。虞婵回去之后,点着灯,把手里几份加急的折子看了一下,发现都是呈水下游的旱情报告。好些的地方只是没有水,糟糕的地方蝗虫成群,连房屋的稻草都给啃了。那奏折里还附有区域地图,虞婵自己又找了几本风俗地理志,对比看完以后才落笔。她既想和王党同进退,肯定要拿出一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保证这件事不会失败,还有这个联盟中的地位问题。发言权和决定权都很重要,因为她身上和蒲朝天子王室的血脉联系可不能当饭吃。至于昭律那里的露馅问题,以后慢慢再考虑。
第二天早晨,虞婵梳洗停当,即刻就带着几个心腹宫女出门。当然,出了三重宫门后,环列之尹自会派上一支卫队跟着她到达宗伯府,以保证安全。不得不说虞婵起得早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她乘坐的马车刚刚出了路门,秦文蕙就在岚仪殿扑了一个空。第一时间的消息没了,她各种咬牙切齿不提。
王宫门尹很快就处理好了手令,然后放行。虞婵坐在里头,让书芹远远地用竿子挑开一角车帘,好能看到外面的街市,又不至于被人看见她。她一穿过来就只看到了宫墙上的四角天空,其他知识统统来源于原主记忆和书籍,当然要趁机看看实际情况。
虽是内忧外患,作为越国国都,呈都依然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街上行人的表情悠闲自在,衣着光鲜整齐,披着汗巾的店小二在门口招揽生意,腔调抑扬顿挫,很是安居乐业的模样。
虞婵看了半条街,然后让把帘子放下。她有点惊异于外头的风平浪静,又转念一想,如果呈都已经人心惶惶,她大概也没有力挽狂澜的时间了。就是为了将来不会变成她预料中的最糟结局,她才更要做一点什么,不是吗?
昭出贵为大宗伯、越国莫敖,所居之处离王宫也不甚远。虞婵出宫门时,已然先派了快马去报,所以等她到达的时候,宗伯府前头已经跪满了一地人。昭出自是不用跪的,不过礼节还是免不了。不过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风把病愈未久的本国夫人吹到他这里来了。难道又是他那侄孙的主意?
这便猜得不大对,至少表面上,这件事是虞婵主动提出来的。昭出把虞婵请到了正厅说话,规矩周到。一开始自然是寒暄叙旧,然后虞婵拿出那些奏折,道:“王上让我将这些带过来给您。”她并没有提昭律的抱怨,而是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昭出,想看出他对这种事情的反应。
“哦?有劳夫人了。”昭出瞄了瞄奏折的封皮颜色,皱眉,略微有些诧异。因为昭律平日里不务正业,但做起事情来一直都很谨慎小心。但这次,他这侄孙是不是太放心了些?这种要紧的奏折居然就让樊姬这么带过来?还是说,昭律是故意的,因为他别有所图,只是自己没看出来而已?
他这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虞婵的眼睛。皱眉倒是个好反应,说明了昭出对昭律这个王上还是有上心的。至于诧异,估计是因为她做的事情。于是她放缓了语气道:“虽这话本不当我说,但如今也没人能说了,便斗胆请叔祖一听。”见得昭出望过来,她才继续道:“王上便就是现下心性不定些,只要耐心教导,想必还是能够继承先王遗志的。王上年纪甚轻,难免有些浮躁,许多地方还指望着叔祖和吴司马这样的两朝元老扶持一二。”
这番话在别人耳里听起来中规中矩,最多不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昭出微微睁大了眼睛。是他的错觉么?朝中王党最爱说的是希望平王迷途知返,樊姬这一开口,却抓着武王遗志了。别的倒也罢了,就是因为昭律的志向的确在此,他才不得不惊讶。巧合还是必然?“夫人言重了,这可是臣子的本分。”他恭恭敬敬地答,但是心里已经决定要去问一下昭律。
虞婵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带着点欣慰的神色来。昭出看起来是聪明人,那她也不用说得太明白,点上一句就够了。“如此甚佳。我们费心一些,王上想必也不会叫我们失望。”
昭出点头称是。虞婵本来就被默认是他们王党这一边儿的,如今只是特别明确了而已,他对这“我们”接受良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人接着就朝中形势谈了几句,又转移话题到天气时日、身体状况,虞婵就提出告辞。逗留太久影响不好,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一步登天。
昭出送走了她,觉得这件事也该去和老友吴靖商量下。不过在先进宫和先去司马府这两个选择上,有人替他先做出了决定。早就守在外头的吴永嘉见得樊姬的马车远去,立时就在宗伯府门口大摇大摆地晃悠。昭出正想进门,却一眼扫到他,转头就对家丁吩咐道:“备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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