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在呈都以南百余里,树林茂密,水草丰美,是飞禽走兽栖息的天堂,素来是历代越国王室狩猎之所。//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虽名为竹,这山上竹子却没有几棵,却是得名于号“竹山散人”的隐士乐原。传闻此人年近六旬,颇有治国之能,各国国君莫不想请他相助。但他没有一个应的,只住在山里不问世事。
虞婵刚知道的时候,还颇为奇怪。竹山是王室围场,那隐士住的地方怎么就挑得这么近?结果到了才知道,那围场是在山脚下,离山顶还是很有距离的。除非他们这山脚下放火药,否则山上的人什么也听不到。
而昭律的一句话就更解决了问题所在。因为他说,“寡人几次暗中派了人上山,都是空手而归。不要说人,就连屋子也没见一间。”
虞婵本以为昭律是要她帮忙说动乐原出山,猛听得这一句,不由得愣了。就算是隐士,也要吃饭睡觉吧?连房子都找不到的话,这山上真的有人吗?
昭律现在已经能熟练地辨别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了。“这次寡人已经让吴司马带兵守住了这竹山四围。若还是找不到,便算了罢。”言语之间,颇有些失落。他自己大张旗鼓地上去不合适,如果虞婵再找不到人,他真的可以放弃了。想那乐原的岁数,再晚,就很难说能帮上多少忙了。
虞婵觉得,如果是她,被人当犯人似的找,她估计也不乐意出山。不过这话当然是不能和昭律说的,因为这毕竟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或许真的是空穴来风也说不定呢……“王上带人狩猎,嫔妾手上无力,又兼守礼,还是往这山上看看风景罢。”留在营地的作用大概只有一个,等秦文蕙陪着狩猎回来炫耀她今天又和昭律如何如何恩爱了,真是……眼不见为净。宫里已经是这样子了,难道到外面还要继续如此吗?她又不是闲的喜欢被嘲笑。
“准了。”昭律随口答道。这是他们说话的惯常模式,两人心知肚明,就算被人听到了也不怕。他叫吴靖带兵围了山,一半是为了找到人,一半是为了他和虞婵的安全。秦文蕙什么心态他当然看得出来,就怕秦兴思为了爱女和野心铤而走险,当然得注意保险。他自己目标实在太大,不好下手,虞婵才是更危险的那个。
此时见到虞婵脸上不能称之为愉快的表情,昭律顿时有些心软。他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在耳边轻声道:“别勉强自己,若是不舒服的话,早去早回便罢了。”反正后宫气氛古怪,他本意就是带人出来散散心,别心没散成,先添堵了。
虞婵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实话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对靠近而不想动手动脚的昭律心存怀疑,但碍于身份,也不能避之如蛇蝎;结果几次下来,竟然习惯了!看起来她一开始对昭律的印象统统要改写,这还真是一个堪比柳下惠的王上啊!
事实上,面对一个能看不能吃的妃嫔,昭律除了做柳下惠以外,也不能采取别的方法。他倒是想亲亲摸摸,但是……挑起火来怎么办?忍着还是自己手指解决了?无论是哪种感觉都很糟糕。所以他干脆控制自己,省得到时候憋坏了。然后他这才发现,他什么都不做的时候,虞婵对他还比较温柔。
昭律瞬时悟了。他这宠姬是吃软不吃硬啊!终于摸对窍门的王上表示很欣慰,可以时不时地吃一些小豆腐了,他家宠姬心情好的时候吃得更舒服。
他们这里郎情妾意完,昭律带着群臣打猎去了,虞婵带着几个人上山,美其名曰秋游。她手下几个大宫女同仇敌忾,都觉得时不时来坐坐的秦姬太烦了,虽然没有撕破脸,但说话让人难受得紧。所以一听要出去游玩,一个个巴不得,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东西。
王室在竹山上有几间小舍,小而精致,旁边种了几棵细竹。这地势居高临下,再往外有深沟,一条几丈宽的小河淙淙流过。虞婵住了一日,看完了前几回搜人的情况回报,心里大致有了底,便叫人沿着河流再搜一遍。若是乐原真住在这山上,不说食物如何来,水肯定是要喝的。再一日,便有兵士来报,除了一处险崖,其他都搜过了。
那险崖已然接近山顶,上凸下凹,从上往下只能看见中间的河水。河水源头在前头不远之处,在此处豁然开朗。再到对面去看,只能看到山窝里长出几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别的什么也没有。如果说在树枝之间建一个树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人住在里面,要怎么上来?也就因此缘故,没人觉得这地方有人。
“夫人,您看这……”带头的右领毕恭毕敬地问,语气期待。如果这位夫人点了头,他们也就不必再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浪费时间了。军队就该上场杀敌么!好不容易等到王上勤政,他们都在等这一天呢!
虞婵什么也没说,只沿着崖边走下去。百步开外,她终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几条粗壮的树藤。它们绞做一团扔在地上,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被忽视。她命人拉起来再看,众人本不明其意,结果用了力之后才发现,树藤一头在这边,末端在树干上打了死结,再绕过高处的树枝,竟然通向另一侧崖上的树木。河面也就那些距离,凡是有些臂力的人都能吊着过去。
这程度可不像是树木自己长的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落到了樊姬身上,等着听她吩咐。
“看来我越国是没有这个机会请到乐先生了。”虞婵扬声道。
那头寂静无声,兵士们都不明其意。
“我越国墨工正尽忠职守,就凭这区区树藤,可太小看他的能力。”虞婵又继续道。
这一招激将法起了效。众人听得对面有人轻笑一声,道:“我倒不知道当不当得起夫人这一声先生,但只知道,若是夫人口中的墨工正有夫人这般的眼力,我乐常便服了。”
……乐常?竹山散人不是叫乐原么?
众人正疑惑间,就见得对面树叶翕动,有一人站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里一把折扇,看起来的确是名士风流。只是,这名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又如何有那年近六旬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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