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如何把一个敌人变成自己的伙伴?不是威胁恐吓,而是真正用他要的去收买、去引诱,利益越浓厚便可永世为盟,不离不弃。
……
满秋看着那林德妃,这句随意的询问看起来带着漫不经心,她的脸颊轻轻侧扬,带着锋利又莫测的笑容,妆饰精致又高贵,竟带着一丝压迫的气势。
林德妃豆沙色的指甲不经意轻轻颤抖,杯盏发出“叮铃”的碰撞声,回荡在沉寂的宫殿中。“原来,你都知道了?我以为陛下不会查到。”
“我自打住进那蓬莱殿,便知道那殿里有问题。几个月前就派人暗地里查探过一番,才知道少府寺的寺卿是令尊,也是日常执掌一些经商的驱使,不过是为了陛下直接效命,充盈陛下的私库。”满秋笑笑,露出如珍珠一般莹润的齿贝,却眼前人看了莫名感到心忧。
林德妃看着江满秋,她随意的笑容带着嗜血的光芒,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你既然知道,为何避而不举,索性不如向陛下揭发本宫!”
“姐姐莫急”满秋打断她的话,“我既然一早便知那蓬莱殿有毒,又怎会轻易中毒呢?如今毒素都已被御医妙手回春,排出体外便是了,有什么了不起至于要让姐姐动怒呢?”
“那你为何此时找来本宫,又特意告诉本宫你知道真相呢?”林德妃看着满秋冷笑。
“我不过是了解姐姐的用心良苦罢了,”满秋垂下头,略微看了林德妃一眼,“姐姐也是为了念念,希望让念念可以留在你身边。姐姐这般喜欢念念,妹妹又怎会猜不到?”
“你都猜到了”德妃看着她,无奈苦笑,“我从前得过一个女儿,还未出世,便死在腹中,样子跟翟氏的死胎一样,浑身紫青。如今不过是想要有个孩子,有个女儿,可以留在本宫身边,这宫里的日子太长,我不过是想有个孩子做伴罢了。”她神色带着无限的凄苦。
“你也知道”她眼底含着清泪,“陛下从未有意与我,我不过是家族和陛下做的另一个交换罢了。从前在你阿姐和王氏之间艰难的讨生活,如今,我只求你,给我带着念念。”她的目光带着恳求带着无奈,眼角细细的纹路诉说着她在这里耗费的岁月和心机。
“念念是个女孩,你还有承安!”她对满秋声嘶力竭的怒吼,丝毫不见平日的端庄。
“你是江贵妃的妹妹呀,你有皇帝的宠爱,不用努力就有一个儿子,你怎么就不肯可怜可怜我呢?”
“你为何不成全我呢?你若是早些成全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加害于你。”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德妃抚平衣角上的褶皱,金色护甲闪着冷清的光泽,她带着宫中养尊处优多年的仪态从榻上站起,走到满秋的身边,冷眼看着她,带着她的骄傲和尊严“我既然做了,又怎会后悔?在这宫里,那里有真正摆脱斗争的女人?只不过,成王败寇,我认输。”
满秋看着她,用平和又仔细的目光认真打量着她,从第一次相见,她只是康王府的一位妾室,到如今成为一人之下的德妃,她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睛里还剩下些什么呢?
她锦缎貂裘,她珠光宝饰。
“姐姐何必如此,不过是一个孩子……”满秋轻声道“姐姐应该知道,我始终不能把念念让姐姐带,不过是因为我阿姐的临终嘱托,我发了毒誓要照顾好他们姐弟。”她看着林德妃目光带着些怜悯,在这宫里,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其实,我可以给姐姐一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林德妃便急切的转过头来,“你当真?”
满秋点点头,被林德妃这副迫切的样子反而弄得有些尴尬,“我在这后宫无依无靠,母家也没有势力”她叹口气,然后对上林氏的眼睛“即便我要了孩子,只怕也无法将他们养大,所以,姐姐若是肯帮我,我可以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
林氏不顾礼仪,突然握住满秋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当真?那可是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怎舍得?”
满秋另一只手覆住林德妃握住自己的手上,似是安慰她一般拍拍她的手背,“我这样做,也有我迫不得已的苦衷,若是把孩子养在自己膝下,只怕会更加招人嫉恨,而且他姐弟俩非我亲生,我只怕他们会一时受不了……”满秋对林德妃笑笑,无奈又苦涩。
她缓缓的说“姐姐肯替我养育孩子,便是助我一臂之力,要是姐姐肯费心,那便是最好。”
林德妃突然哭了,眼泪从眼眶下流出来,打湿了她绮丽的妆容,她看着满秋,点点头,拉着她温暖的手然后起誓:“你放心,只要同意,我定会鼎力相助于你,保全你的孩子!”
“如此,便替那个孩子多谢姐姐了。”
阳春三月,满秋正坐在殿里听承安背书,那孩子虽说性子温厚宽容些,可是却是个老实肯听话的。伟祭酒布置的课业倒是认认真真一项不敢马虎,虽说比太子的天资恐怕是慢了些,但是好在让人省心,满秋也没有让这孩子去同别人争夺的意思。
此时,李明瀚突然来了,门外的内监尖锐传来通报,他便随着那声音踏步走入瑶光殿中。见满秋坐着,承安立着,便随意笑笑,“你在问这孩子功课吗?”
“是啊”满秋站起身,赶忙向李明瀚行礼,然后笑着帮他解下外衣,递给文洁,“这孩子还算是听话,背东西倒是流利。”
李明瀚对着承安看了一眼,承安有些慌张,站直了身子等着父皇检阅。
“不错,不过看着好像又胖了不少。”李明瀚在椅子上打量着站立不安的二儿子,“看着越来越有纨绔的样子了,胖成这个样子……”他摇摇头,带着一丝嫌弃。
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满秋,“过些日子让他去军营里找个师父练练吧,做皇子的怎么能不会武学骑射。”
也好,满秋便点点头。然后遣走了欲哭无泪的承安,他委屈的点点头,看着阿娘然后任由小舒把她领走了。
满秋看着承安远去的背影,这才笑着回身看李明瀚:“这是何必,那孩子有心跟你亲近的,你这样打击他会不会不好?”
李明瀚原本拿着满秋询问承安的书在浅读,听到满秋的抱怨,然后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你看那小子,他都比咱们冬日里吃得烤乳猪肥了。”
满秋干笑着不知说些什么,有这么把孩子比作小猪的吗?
李明瀚看了两眼那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着满秋:“朕方才从周美人那里回来,她如今已经有四个月了,肚子都有些明显了。朕想着,朕几乎这些日子以来夜夜都宿在你这里,为何阿瑶你的肚子还不见动静呢?”说着他开始打量起满秋的腹部来。
满秋被他看得发毛,瞬间羞红了脸,小声支吾着说“这样的事,怎么怪妾身呢。”
李明瀚把书放在桌上,然后认真的盯着眼前的美人,“看来爱妃是在责怪朕了?”
“这……”她陪着笑,也不知说些什么,反而连耳根子都红了个彻底。
李明瀚笑笑,伸出手,便把满秋拉近他怀中。满秋重心不稳,一时险些叫出声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明瀚把固定头发的发簪摘下。
她看着自己长发垂顺到肩头,有些慌张“陛下,下人们都在,天色还未暗呢……”她试着推推她。
李明瀚看着她的眼神笑笑,“人们早就走了。”
满秋回过头时,看着屋子里竟然只剩下自己和李明瀚,然而李明瀚趁她不在意又扯掉她一根发簪,满秋不经意地回头,眼神带着慌张妩媚的眨着双眼。
“唔……”直接被人用嘴唇堵住,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他的声音带着低沉和沙哑“给朕要个孩子吧,若是你生的,一定会很好看。”
满秋一时失神,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凌乱又迷茫。
然后慌乱的点点头,手臂揽着那人的肩头,算是回应。
鸾帐也不知何时放下的,却带着一丝旖旎和**的味道。
第二日,满秋从满身的疼痛中醒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文洁候在殿外等着她醒来。
“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卯时三刻了。”
“陛下呢?”她觉得浑身的不适。
“陛下未到寅时便已经动身早朝了,娘娘不必担心。”
满秋这才敢松一口气,却见文洁羞红了脸看着自己,她顺着文洁的目光查看自己身上,昨夜留下的痕迹竟然没有消退,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娘娘,陛下说,看您昨晚累着了,特意吩咐咱们不要打扰娘娘,要您多睡会。”文洁那坏丫头看着自己抿浅嘴笑。
满秋带着一丝困意,回身起床,“下次不要忘记叫我,陛下本来就应该由我伺候的。”她踏上鞋子,然后坐在梳妆镜前,带着一丝疲倦“为我梳妆吧,一会还要去拜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