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年的秋试,林半夏自然是没能中第。
而姚明治也没有赶上去岁的秋试,大家都等着三年之后沉淀一番之后再一展宏图。
杜蘅整整深居简出了小半年,这几个月,陈大夫每隔十日便来为她诊脉一次,可是杜蘅的身体状态却着实让陈大夫惊讶的同时带着难以置信。
他知道杜蘅每日都早起进行剑舞,每日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便是用早膳,看书练字···
杜蘅过的日子是比荣养而归的人还要是规律,可是杜蘅的身体并未见好,光是这年的冬天,杜蘅就发烧了三次,却没两三天就好了。
杜蘅却对自己的身体好似没什么看法,陈大夫让喝药就喝药,让呆在屋子里就呆在屋子里,异常的听话。杜蘅心里自然明白陈大夫每遇诊治出来的病因,为什么这种规律健康的生活,她的身体还是抵挡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寒流侵袭,也许她的命就是从老天爷的手里一次一次的抢夺过来的,既是如此,老天爷又怎会让她好过?苟延残喘也是一种活法,她这时才突然明白师傅的语义不详。
陈大夫来为杜蘅诊脉,身后自然跟着王同。
王同这几个月好像又重新认识到了另一个杜蘅,不是在王家村里的蘅姐姐,亲切、活泼、动人,而是自带有一身贵气,他曾经问过治哥哥,“杜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治哥哥却抬头看到那桌子上的烛火,“她么?她从来就与王家村格格不入,就像是遗落凡间的瑰宝,同哥儿,你见过杜先生多次,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她么?她和他真像的很啊。”
王同疑惑的看向姚明治,他根本就不能理解这话的意义,可是回应他的是姚明治棱角分明的侧颜,在烛火光的映衬下,令人着迷。
杜蘅曾和陈大夫长谈,希望他能视王同真正的嫡传弟子,因为也许有缘无缘,她或者他都再也见不到神医闻起了。
杜蘅和杜华生之间像是隔着一条鸿沟,杜华生等着杜蘅自己想明白跨越过来,而杜蘅却不愿意在伸出触角,去触碰这封建礼制下的重重帷幕。
这天杜蘅收到两封信,一封是自她来到江南杜家之后每个月都能收到的来自京城的信,是岑踏远寄给她的。
岑踏远在信里提到,再过几个月后便是杜蘅的生辰,他会从京城来到扬州城,参加她的及笄礼。
另一封信虽然并无留名,可是杜蘅看着这封陌生的信,却凭直觉认定这封信是林半缘寄来的,里头只不过浅浅的夹了一张纸和一片不知名的叶子。
但杜蘅却整整看了它们一天,然后十分郑而重之的亲自收起来,放置在檀木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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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暗探发现瑶华郡主的行踪。”暗探低着头轻声说道,“年前时,传闻杜先生新收了一个女徒弟,是为杜家远房表亲,此女便是为瑶华郡主岑踏歌。只不过瑶华郡主似乎身体有恙,深居于杜府之中,除却名扬扬州的剑舞和出现在前扬州知府曹茛的西湖盛事上,便再无露出头脚。”
暗探几乎等了有一刻钟之久,皇上才出声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自己却起身站立在窗子边看着春天的气息侵染着满园的枯木,点点的繁花盛开,又是过了一季冬,春天带着温暖渐渐来临。
“寻到阿蘅了?”岑逸负手而立。
“她在江南杜家,深居简出,似乎身子十分的不好···老爷是要接回郡主···”
“我知道了,这事由阿远做决定,难得蘅儿呆在杜府,随她去吧。”岑逸却在心里想,皇上似乎对三弟的感情移到了蘅儿身上,甚至对着岑踏远也是莫大的奖赏,圣眷甚浓,连带着岑家,也好过许多。
也许蘅儿身在哪里并没有关系,活着便好,长长久久的出现、晃悠悠地在皇上的眼前,皇上总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三弟的身影。
这时的岑踏远却已经着手安排起几个月去扬州杜家的事,杜家也算是他的外祖家,他自然需要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