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踏歌轻轻地用双手拍打着沾染在衣服上的灰尘,和岑踏远一起进入了老夫人所待的船舱,入眼的就是杜承颐和岳前如你侬我侬的模样。
岑踏歌轻笑出声,调侃道,“五表哥倒是好令人伤心,妹妹在前奋勇,祖母在后坐镇,哥哥却眼里只有表嫂一人。”
杜承颐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被岑踏歌说的难得脸红,缓缓地放开了岳前如,不自在的说道,“阿如,怎么比得上祖母和你经历的事情多。”
岳前如更是低垂着脑袋,从她露出的耳朵处,都能看到一片血红。
他初次见到岳前如之时,岳前如就像是一个干净纯真的小丫头,莫名地吸引着人,他想他既然不能和阿蘅在一起,那么选一个让自己舒服的人也好度过这漫长一生。对,在他的心里,他曾经肖想过岑踏歌,被眼尖的祖父看了个透彻,祖父在某一天把他留在了书房和他促膝长谈,从头到尾也没有说道他的婚姻嫁娶之事,但他却能感受到祖父的意志,他的一生早就被规划殆尽,路要怎么走,该怎么走,都已被限定,阿蘅就像是远方的星宿,明亮洁白,但可望不可即。而今次他们遇到的事情,却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不担心祖母,祖母一向胆色过人,阿蘅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唯一的例外就是阿如。天知道当他知道河匪真正的上了这艘船的时候,他的心七上八下,生怕出现了什么不可控制的意外。乃至于他失了自己心,看到完好无缺的阿如,高兴极了。
老夫人却难得一笑,觉英终于自己走了出来。杜华蕴的心思她自然清楚,那时让泠儿嫁给岑迭就已经是失了本心了,而如今阿蘅确实很好,他们也都十分疼爱阿蘅,但阿蘅却不适合嫁入杜家,杜家走的路艰难,但却又步步坚挺,纯臣么?他们一向看的清楚。
“觉英担心她媳妇儿有什么不对的,”老夫人向岑踏歌招手,让她走到她身前来,眼尖地发现了岑踏歌袖口上的血迹,惊呼道,“阿蘅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阿蘅受伤了?”杜承颐听到老夫人的惊呼声,也不由心里着急。
岑踏歌摇摇手,“没事儿,这可不是我的血,那人倒是对自己狠心,对自己下手也绝不手软。”
老夫人不放心,抓住岑踏歌的手,掀开岑踏歌的衣袖,直到看到岑踏歌洁白如玉的手臂才放下心来。才想起来询问这次事情最后的结果。
“是谁的人?”
杜承颐摆正脸色,缓缓说道,“都是些河匪。”
“想来那些人也是正好利用这班河匪。”岑踏远在身后沉吟道,“河匪只不过是听了传言说有富商携珠宝经过这地界,他们才想着在这儿打劫,赚上一大票。”
老夫人点点头,好似先前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此,现在听来也不觉得奇怪。
“那群河匪是一年前江湖怪盗何浪所集结,在江湖道上颇有声望,端的是劫富济贫,现如今被我们打散,想来一时间再难有气候。只是这会儿做了别人手上的棋子。”岑踏远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出来,言语之中还颇为感慨。
“怪盗何浪?难怪我与他交手,他的功夫却在我之下,但我却难以真正的在短时间内把他拿下,怪盗怪盗,倒是有一些本事。”岑踏歌笑嘻嘻地说道。
老夫人瞪了岑踏歌一眼,只觉当初泠儿怎会由着阿蘅跟着岑迭习武。
“觉英带着阿如去休息吧,阿远和阿蘅也回去吧。”老夫人觉得经过这河匪这么一闹,有些疲乏,毕竟人老了。
岑踏歌嘻嘻一笑也不在意老夫人的责怪,就和他们一起告退出去了。
岳前如在老夫人的船舱里不好问出口,听着他们的答话,和前头的安排,好似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一样。
这会儿出来船舱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质问他们。
“觉英,你们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岳前如严肃的问道,“那日你们故意上错了船,就是为了今天,他们首先攻打的就是那艘船!”
“阿如,我们怎么会预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杜承颐一口否决,这种事情阿如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天塌了下来,还有他为阿如顶着。
岳前如半信半疑。
“表嫂,我们怎能事先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岑踏歌自然毫不犹豫的帮着杜承颐隐瞒。
“是啊,嫂子,”岑踏远也在一旁帮腔,“那日不过是那船家停错了位置,我们又走的急,来不及在更换回来。”
“阿如,我们先回去,让阿蘅休息休息。我今晚守着你,你被吓到了吧。”
岑踏远和岑踏歌两兄妹看着杜承颐他们走远。
“六哥,你能猜出是谁的人吗?”
“是谁的人?总是些不想让杜家的人进京,不想让你进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