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跌跌撞撞地踏着朝阳来到了京兆伊府上关押他的院子,他看着被大火烧的满目疮痍的院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如同他此时虚弱的心。
一个晚上的奔波,他找寻到了自己所要的答案,人这一辈子走一遭走两遭都是那么一回事。
他只道何苦要为难自己。
有时候,真相就应该埋进历史的长河里,待到变得苍白无味,再由后人评判对与错。
昨晚他见着了小时候领着他,把他送给老族长的人,一别二十来年,那人已是白发苍苍,胸背佝偻。
那人守着一处旧院,做着最后的执着。像是每一天都在重复着最后的辉煌,那灿烂的阳光与明媚的笑容,什么都像是历历在目,不曾远去,他孤独地一个人好久,他不知道他一直苟活于人世的意义,只为了守住最后的一处记忆?或是等着那孩子的长大,最后的回归?
“你终究还是来了。”老者的眼眸平淡无奇,“把你送走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你一次,老夫甚是欣慰。”
“你一直在等我?”布日确定道。
“说不得是在等你,你来了也好,也不好。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应该像那苍鹰飞翔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下,而不是留在这牢笼之中。这不过是你父辈的一点心愿,为了这点心愿已经牺牲了一辈又一辈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走吧,孩子。”
老者从橱子里拿出来一张黄帕子递给了布日,示意他这是最后的能够给他东西。
京兆伊府上东南角。
留守在这儿的几名府兵,突然看见在那废墟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连忙握着大刀慢慢地上前进行查探,却见这人竟然是夷族族长布日,一人连忙奔走向京兆伊大人禀告,另外几人拿着大刀架起了毫无反抗之心的布日。
京兆伊听了府兵的禀告,自然是把整颗心都放了下来,李代桃僵之法终是可以弃而不用,献俘大典也能痛痛快快的进行。
午时刚至,日头正上。
皇上立于城楼之上,贺天佑我朝,四方来犯者皆诛。
后夷族族长布日表示臣服于天朝,每年进贡,甘为属臣。
献俘大典之上,皇上还大肆封赏了一众西南将领,以振西域颓败的战事。
献俘大典的前一天,传来了西域的消息,边疆吃了一场大大的败战,张勋被逼退守边城,而领着岑家军的岑踏远消失在漫漫的沙漠里,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的岑踏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立马飞去边疆西域地界,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让人鞭长莫及。
与外头热闹的街道相比较,长安侯府里一片寂静。
岑踏歌在书房里安静的看着书,奴仆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多余的动静。
“梅落,你说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的是何意?”
梅落低头轻声回道,“郡主,您吃点饭吧,您的身子还虚着很呢。”
“这吉人自有天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