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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真剑对决(1 / 1)

<>千树塔,第三层,议事厅。

“你,就是当日主持的祭祀?”

木下晴明腰佩长刀,威风凛凛,坐于上位。左右两排家臣,低眉垂首,莫不敢举目。大厅两侧排立武士,而中央的,则跪俯着四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女人,以及他们的一双子女。

“是,是、是!”

他的声音颤弱,身体瑟瑟发抖。

木下微笑着说:“可知何罪?”

他看不见木下的笑,但他能听出话语中的阴森可怖。他余光里是他们妻儿,他年幼不满六岁的女儿此刻还不知这个家庭即将迎来的命运,而他十岁的儿子已经泪流满面,正与他母亲一同低声啜泣。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他的妻儿将无一幸免。

“仆愿以死谢罪!”这句话,不含夸张。有的,是为家庭赴死的决意。

木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来人,献刀。”

“大人!莫不是令我……”男子吃惊地抬头,只见木下一手押刀,缓步走到他身侧。一把短刀扔在他面前的地上。他看着那把用白色刀鞘收装的短刀,双手颤巍巍地将它拿起。

木下抽刀素振,手中太刀高高举起,道:“剖腹吧。我来介错。”

“还请,还请善待我妻儿……”

“别啰嗦!动手!”

男人艰难地拔出了刀,寒芒刺眼,铁血的腥味叫他难受。他环视左右,一片沉寂,没有人会庇护他,没有人会反抗,他身后的他。他解开上衣,刀刃按在柔软的腹部,冰冷的触感加剧了他的恐惧,但他必须以死谢罪,否则,他的妻儿,将无一幸免。

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也不会被人遗忘吧?

想着,利刃入腹,绞痛来袭。他感受到一阵刀风,以及扑哧一声,鲜血四溅的声音。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原本应该落在他项间的刀锋去了别处,他妻子的头颅掉落在地上,一双瞪大的眼珠似乎仍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跪坐着的缺少了头部的身躯,断口喷涌着鲜血,接着,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

他声音呜咽,张口,便涌出一腔浆血。他的儿女扑了上去,一个搂住了母亲的尸体,一个把她的头颅抱在怀里。木下脚步轻盈地走到他们身后,再一次举起了长刀。

——哧——

“怎么样啊?啊?”

木下抽出一块白娟擦拭爱刀,低头,却看见男人已经把短刀从肚子里抽出来,再把自己的咽喉切断了——与其继续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被一个个的杀害,还不如把余下的生命也结束掉。一家四口,都死了。这里死去的每个人,都是死不瞑目。这股怨念、恨意和诅咒,会永远缠绕在木下晴明左右吧?但他不在乎。他所背负的“呪”,早已永世不能偿尽了。

“木下!”

一声断喝赫然响起,纸门碎裂,一位少年的身影屹立于门前,握紧双拳。侍卫们纷纷抽刀戒备,木下一挥手,道:“退下。”接着对众人说,“看啊诸君,这位,便是楚轲。”

“你真是……恶贯满盈。”

木下神色轻蔑,悠然上前,道:“话说完了,再到我面前来,是想让我送你回家么?”

“不,只要楚怜仍在你手中,我就不会罢休。”

“嚯,冥顽不灵。”木下扫兴地回到上座,道,“你毕竟是怜的,唔,兄长。我给你再思考一下的机会,如何?”

楚轲双眉紧锁,他心意已决,无需再加思索。他踏过四具尸体,屈膝坐下,说出了真正的要求:“我们决斗吧。”

木下的表情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他睁大了双眼,惊奇地说:“和,和我决斗?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打个半死又抓到这里来?”

“我没忘。我的确是你手下败将。”楚轲道,“但这一次,我有不同以往的觉悟。”

“哼,说来听听?”

“不仅是楚怜,还有牢里的女孩,我都要救下。还有你,你这个魔鬼,”楚轲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我会亲手杀死你!我是发自真心的,想要砍下你的脑袋!”

木下平静地看着他,他的脸,他的手指,他的双眼。烛火摇曳中,他稍稍地,有些想起了十六年前的自己。

——我会杀死你,与杀死他人不同,唯有你,是绝不可放过不可原谅的魔鬼!

原来如此,我也变成魔鬼了吗?

骑士杀死了魔鬼,然后,也变成了可怖的恶魔。

楚轲的双眼仍是澄澈的,仍是燃烧着火种的,木下内心,竟然浮起了一阵五味杂陈。

“我,给你两个选择。”木下凝然道,“要么,带着那个祭物,乖乖地滚,我再也不会追究,你走了之后是报警也好,逃之夭夭也好,我都不会再追究。”

“不可能。”

静默,连斥责楚轲的谄媚之徒也没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能战胜我。你难道没想过,你的失败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吗?”

“胜利的条件只有一个,相信自己,不会失败!”

木下一怔,转而慷慨地展开双臂,大笑道,“那么,决斗吧。来一场至死方休的决斗吧!胜者拥有一切,败者打入地狱!哈哈,哈哈哈哈!”

“决斗之地,祭所!”

千树塔原本是供奉神明之地,虽然木下家逆袭上杉家之后,木下晴明将这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居寓,但其塔顶被认为与火鸟之神沟通的最佳地点的“祭所”,仍保留了下来。经过一番整理,这里已经可供二人进行生死较量。

通往祭所的道路,是一段幽暗的螺旋阶梯。不同于连接下层的梯段,这里甚至是用火把照明。当然没有扶手,火焰的光照有限,望出去摸出来的,都是虚空。楚轲忐忑地一步步向上攀爬,短短的二十阶路,他走得仿佛经过一段长城。

他正奔赴沙场,一个必须分出你死我亡的地方。不久之前,他告诫自己,杀,是无奈之举,是过当防卫。但现在,他却主动提出,要战斗,要杀戮。因为如果他只是站着,是保护不了珍爱之物的,他要冲锋,他要,战斗。是的,不是杀戮——对方更强;不是斗殴——没有周旋的余地;甚至不能用决斗来局限这一行为。

战士的旅途,通往生命终点的,只有无尽的战斗。

最后一个阶梯,他的脚步,变得坚定。门开,光泄,豁然开朗。

圆形的大厅半径约有四丈,墙高两丈,壁画飞凰。旁置两道纸门,一南一北,跪侍的仆人们将其拉开,楚轲和木下分别走进祭所。与当日不同,木下此时身着剑道服,赤着双脚,如同身处道馆。对他来说,这是应对决斗的装束和态度。抬上场内前,楚轲远远地看见木下的双脚,低头一顿,便左脚踏右脚地将鞋子撇开,同样赤脚上场。

两把刀置于泡桐木所制的刀架上,位于大厅中央。光滑的紫檀刀鞘上用金线描绘着火凤飞翔的景象。

木下摊开手掌,抬手示意道:“此乃同一个刀匠于同一时期锻造的太刀,不会有优劣之分。”

“和你的佩刀比,如何?”

木下轻笑一声,道:“吾之佩刀,名曰风斡辗,乃我十八年前结合圣约盟国所学魔法与本家千年传承的铸造工艺铸成的魔剑。不仅质地坚硬,克服了太刀刀身脆弱的缺点;还能破坏低阶的术式。不可与这等凡物同日而语。”

楚轲闻罢,小心谨慎地走至刀前,拔开一柄,低声说:“无铭……吗?”

“族中所产刀具,向来无铭。那么,你决定用你手中的刀了吗?”

楚轲凝视着剩余的那一把,他不能确信它们是否真的不分优劣,他不能确信自己是否真的有把握战胜木下。从前的战斗都是用体格和反应力去碾压对手,对抗黑森林兽群也不过是重复的体力劳动。一个真正强大的对手是一种挑战,击败对方无异于超越自我。但我真的能超越那个,已经被我习以为常的“我”吗?

不行!楚轲,抛开一切,放手一搏吧!你身上背负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楚怜,还有那个无辜的女孩!

为了这一切,杀了他!

楚轲握紧了刀柄,道:“拿刀吧,在你拔刀出鞘之前,我不会出手的。”

“喔?你以为你可以在我取刀时偷袭我吗?”木下闭上双眼,嘴角一扬,举起右手,高声呵道:“风来!”

霎时间,仿佛在手中开了一个风眼,一股巨大的气流从楚轲的方向抽向木下晴明,楚轲的衣袖因此猎猎作响。他不理会,目不错珠地看着地上,只见刀架上的刀被劲风吹起,被吸走,最后砰地打在木下的掌心。楚轲不禁战栗起来,这等掌控力,即便赤手空拳,仅凭魔法也能把楚轲撕碎了吧?

但是,没有退路了。

仆人清走了刀架。楚轲深吸一口气,瞪目喝道:“来吧!”

木下并不先攻,只是收刀于腰间,摆出居合的架势,轻语一声“请”,静候敌袭。楚轲用着同样的姿势,一点一点地,用脚掌向前攀近。木下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少顷,楚轲距他已只留四尺。

是只要木下拔刀步进,就能攻击到楚轲的距离。然而,木下还未出手,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闭着眼,仿佛用耳朵侦察着楚轲的位置。静谧,楚轲喘息着,一滴冷汗划过脸颊。现在,是三尺了。

突然,木下开口了:“你的心跳声,很吵。”

“咿——呀——!”

楚轲进攻了!出其不意,楚轲出刀破风,左手向前一送,掷出了刀鞘,直向木下小腹击去!

“【居合道·第三式·攀瀑楔】”

木下顺势迎着袭来的刀鞘,一刀撕裂厚重的空气,如闪电落地般往楚轲肋下斩去,迅疾而猛烈。楚轲左手收回与右手一同握紧刀柄,迎头一刀劈下,将这一击弹回!

“铛——!”

钢铁在手中震颤嗡鸣!木下先是一惊,他没想到如此快的一刀,会被楚轲反应到并挡下。但他迅速明白,问题出在刀鞘上!楚轲并不是为了“攻击”而掷出刀鞘,而是为了“安排”木下的第一招居合的轨迹!木下的刀-飞来的刀鞘-楚轲的躯干形成三点一线,使楚轲能够预料到这凶猛的一击并作出防御,这就是楚轲在这七丈的路程中所设的计谋,使他先发而得以制人!

刀尖对准了木下的面门,楚轲左手托着刀柄发出一记突刺。木下急急收回身形,侧身躲过这一击,楚轲一转刀锋,向木下胸膛落去。当刀刃即将落下的前一瞬,楚轲露出痛苦的表情,又变了方向,挥向二人身间的空隙。

“铛——!”

原来,是木下的刀即将刺入楚轲的腹部,才逼得楚轲不得不回防。围魏救赵得逞的木下既不拉开身位,更不招架防守,而是拉出一道弧线,高举战刀竖直劈开,势要把楚轲从头顶一分为二!这一招,太凶了,太自信了。

他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三招两式之间,楚轲的刀,跟不上了。刺转劈,劈转打,攻守交替已经达到了极致,刀锋强劲而不失轻盈,但也对楚轲的手腕造成了巨大的负荷。这份沉重会延缓接下来的动作,于是,露出破绽。

来不及举刀防御。楚轲屈膝下肩,往右侧扑滚而去。木下长刀紧跟,一刀一刀击在地板上,步步逼近翻滚着的楚轲。木下用剑高明,剑首如蜻蜓点水,只要命中的不是楚轲的身体,并不会跟进后续的力道,这才不会插进木质的地板。

眼看已近墙边,楚轲左拳捶地,右脚发力,火轮般从地面弹起。他寻找的机会很微妙,此时,木下的刀正落在地上,楚轲跃在半空,挥出一刀!迎面而来的,也是一刀!

这一次,没有金铁相击之声,楚轲的刀刃滑过,木下的太刀击中了目标!正是楚轲的肩膀!他侧过了刀锋,使它能避开锋芒,直击软肋——正如之前所说,木下在剑术上比楚轲高明太多。冷厉的刃切开肌理,嵌进了锁骨,他猛力往下压去,仿佛抓着一个人的双脚,要把他摔在地上!

当楚轲的身体横了过来,即将落地时,他飞起两脚,踢在木下腰间,这比起刀伤几乎不算什么,但这让木下泄了一口气,也就减少了施压在长刀上,嵌在楚轲骨缝里的那股力!同时,楚轲借着这两脚的劲儿,让自己脱身而去。再接一个翻滚,楚轲蹲伏在地,两指与双腿支撑着身体。他伸出左手,浅探伤口,摸到,却只有汩汩不停的鲜血。

此时二人的距离,依然是三尺。这一次,木下甚至能省去拔刀的过程。

“哈……真疼啊。”楚轲站了起来,再一次握紧了长刀,“但胜负,还犹未可知呢!”

木下啧了一声,道:“顽固!”

“喝啊!”楚轲又一次扑了过去,目标——木下的肩胛!木下抬刀,剑走偏锋,一边打散楚轲的剑势,一边进逼向楚轲的咽喉。楚轲扬起双腕,用刀镡夹住刀刃,奋力往上抛去,双臂绽开肌肉。然而论力量木下也不输楚轲,他的虎**出青筋,他坚持了下来,太刀并未脱手!然而僵持并非木下喜欢的战斗,他抽脚,如刀斩般横击,几乎要踢断楚轲的左膝!但楚轲也坚持住了,趁着木下一只脚还未落地扎根,他身形向前撼去,似蛮牛冲撞,叫木下也在地上滚了一周!

这一下子把楚轲的力气榨干了,热腾腾的汗水混杂着血液流过伤口,嘶嘶地生疼。他松开握刀的左手,对着讪讪立起的木下,笑道:“是吧?接下来,”他指了指暴露在外的刀伤,“这个也要还给你噢!”

木下也是把握了楚轲的脾气,他将长刀插进地里,腾出双手来整理方才散落的长发。“很痛快,但也太难看。”打点完毕,他目露凶光地扬起面庞,重新握紧太刀,说:“你会为了这一刻没有追击我而后悔的,在地狱里。”

楚轲也把左手再次合在刀柄上,失血的弊端正在逐渐显露,他的左臂已经像抽拉着经络一样支配肌肉,很快,他就只能右手持刀了。必须在那之前解决战斗,这样的念头闪过,他便攥死了左拳,任他鲜血横流。

两人目光相接,交换着恨意。杀戮的欲望濡染了空气,血液已经沸腾,心脏与脉搏都已经躁动到极限。他们将孕育风暴!

沉默,或者说哗然许久,二人异口同声,字字切齿。

“绝·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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