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姗,这几日小洞天怎么样了?”
“主线跑起来没有问题,支线应该没有明显漏洞,随时可以删改,以我们的推演能力,足够应付整个剧情完整展开。”箭袖轻袍的清秀女子淡淡地答道,“只要你们表现出这几日有的水平,足够了。”
“那里面的人物呢?真的足够应付这么大量的人吗?”高冠儒服的男子皱了皱眉,“我还是觉得这个方案有点冒险,这可是整个戡梧界都在关注啊!万一有一点失误,会被全戡梧界的人嘲笑的啊!”
庾姗没有说话,挪开视线。
“你这是什么态度?”高冠儒服的男子眉头紧锁。
“同样的问题你从我们刚刚提出这个方案就开始问了。”庾姗冷淡地答道,“我能给出的答案和最初没有不同。假设你有一名元婴修士应有的记忆力,那么我就可以假设你还记得我的答案。”
高冠儒服的男子知道她就是这个性格,按捺心头的不悦,平静地说道,“可是明天我们就要见真章了,我还是得确认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难道现在我告诉你不可行,你还能拿出别的提议取代它吗?”庾姗反问道,“你到底在质疑什么,是这个方案,还是我?”她定定的地望着男子。
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高冠儒服反而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气氛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好了好了,李畈道友只是想求个心安罢了,我们都知道庾姗道友你的本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谭苑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开口打了个圆场,笑着转移话题,“哎,我说,你们看过第一轮的报告没有?”
这次非鹤楼夺牌的赛制是评委会一起定的。评委会共有十人,六大宗门各有一位元婴真君,另外从散修、其他宗门中请四位元婴真君来担任评委。第二轮的比赛规则很特殊,参赛者需要在小洞天里完成比赛,这个洞天是需要特别开辟的。
修士的修为达到元婴期,本身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开辟洞天的实力,但每个人感悟天道的程度不同,不是所有人都能开辟洞天的。
像是极尘宗的六大洞天,都不是目前戡梧界的元婴修士有能力开辟的。想要开辟如六大洞天那样独立性、完整性极高的洞天,起码也需要度过第二重天劫。
感悟是个人的事情,不可以根据人数叠加,十个元婴真君加起来在开辟洞天方面也没什么加成。像是评委会想无中生有一个完全符合他们规则和安排的洞天世界,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非鹤楼的洞天树来历极为不凡,本身可以作为载体,为开辟临时性的洞天世界提供基础。在有洞天树的前提下,评委会想构建新世界,就不再是幻想了。
庾姗元君来自六壬阁,本身对天道、虚空的了解在评委会中排第一,提议由她来主导,谁也拿不出更好的人选反驳。但庾姗仅仅比谭苑早凝婴二十来年,即使在这个评委会里,也算得上资历倒数,虽然大家拿不出更好的人选把她撤掉,也难免暗中质疑,那个高冠儒服的李畈正是质疑者之一。
“目前积分第一的是那个叫何平书的筑基初期修士,七胜一负,一百四十分,第二的是丹霞宗的闵听寒——也是筑基初期修士,六胜两负,一百二十分,跟我们预想的一样,虽然修为、胜场数量不如筑基中期,但积分榜上还是筑基初期修士独占鳌头。”
“在这一点上,他们有着先天优势——就连八连胜无败绩的沈淮烟和程慕颐都远不如他们。”被请来做评委的阴阳宗朴龙峭真君笑眯眯地接话。
“别说,这届非鹤楼夺牌报名人数远超往届,选手的质量也绝对碾压往届。”点评起本届的情况,李畈也不再纠缠庾姗到底够不够资格、这个方案到底可不可行了——其实正如庾姗所说,时至今日,不行也得行。
“筑基初期修士能碾压筑基中期的,多的是,但在非鹤楼一步步把人打下去,一路走来斗的人越来越强,还能六胜两负,闵听寒绝对算是我平生仅见的奇葩了。虽说其他人都很着,朝谭苑笑道,“你们极尘宗的杜兰真我不太了解,你觉得呢?”
杜兰真的爆红,突如其来,令人猝不及防,有人其实还没搞清楚她是谁、干了什么,就已经被大量消息洗脑,潜意识里认定她是个很强的人。
但她到底多强,没几个人有了解。
李畈问谭苑,谭苑能回答什么?谭苑知道才怪!他又不是须晨,还不如应致远了解杜兰真,打了个哈哈,“这闵听寒小友是真的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还有这个何平书。”庾姗忽然道,“像是这样年纪轻轻满手法宝拿都拿不下的人,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几个,还都是背靠元婴老祖的修士——我刚刚看了,这个何平书,似乎是你们极尘宗的?”
关于何平书的来历,凡是关注了本届非鹤楼夺牌的人都会好奇,谭苑自然也不例外。外人没法查何平书的来历,众说纷纭,但评委会是随时可以调看报名资料的,何平书在资料里写自己是极尘宗的,清清楚楚,赖不掉。
事实上,谭苑真君也很关注这个气运逆天、法宝多到让人瞠目结舌的修士,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家的败家子——结果一看资料,发现是本宗的???
看到何平书资料里写“极尘宗”,谭苑真君就沉默了,当场发了传讯符给宗门查这个人,发现此人居然只是一名杂役弟子,甚至连外门都没进!当初测出来是废灵根,不过四十年居然都筑基了,而且还手握无数法宝,一路走到第二轮。
宗门记录里,此人炼气二层就离开宗门外出寻觅机缘了——而且还真给他寻到了,还是天大的机缘。
“弟子自有缘分,我哪能个个都知道?”谭苑悠悠地笑了笑。
“也是,像我们这样的,一闭关就是经年,连亲传弟子都未必上心啦。”庾姗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纠缠,“虽说第一轮打的热闹,但重头戏可不在那儿,等四个筑基后期的小家伙一起上场,那才是大戏开幕呢。”
“有没有那四个筑基后期,第二轮本身就是大戏啊!”谭苑真君笑了起来,话语里含着淡淡的感慨,“千古艰难、万世追寻,三千世界、十万诸天,全都在这三场戏里了,又怎么会不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