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踏入前四的参赛者,是四个没有参加第一轮比赛的筑基后期修士。
这并不出人意料。
有资格争一争前四的程慕颐在一开始就被杜兰真淘汰了,而沈淮烟也接连撞上强敌,对上祝青雪的时候惜败于后者。
虽然有些人会为因某几个参赛者的运气不好而为他们鸣不平,但也没有谁会因此而质疑这四个脱颖而出的人。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配得上这荣誉。
这四强出得堪称毫无悬念。
而非鹤楼夺牌进行到这个阶段,已经算得上是渐近尾声了。
但这即将结束的事实,反而为这最后的阶段促成了极其高涨的关注。
来非鹤楼前看四进二比赛的人,是整个非鹤楼夺牌期间人数最低谷时的五倍、比第二轮开始的那一天还多了三成
由于非鹤楼夺牌不排确切名次,只逐头名,因此被淘汰者之间不会再展开比赛。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届非鹤楼夺牌只剩下三场比赛了。
从这一天往后的三场比赛,每一场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万众瞩目
而可以预想的是,从今天起的这三场比赛,每一场都将成为四象楼狂揽赌金的摇钱树
进入四强的四个参赛者,他们每个人的影像都已经从无数影像里脱颖而出,满载着金丝银线、青云紫烟,漂浮在最高处,俯瞰着那些惜败淘汰、泯然众人的人。
对于四个四强参赛者来说,他们现在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走下去,击败对手。
可对于看客来说,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场到底押魏玉成还是押杜兰真呢”王九川焦虑地攥着自己的储物袋,在四象楼反复徘徊。
四强后,每一场比赛都是隔开的,由评委会十位元婴真君同时坐镇观赛。
因此,王九川需要考虑的就是每一场该押在谁身上的问题了。
按照四象楼给出的赔率来说,押注在杜兰真身上显然比较可能赢钱看起来无论是四象楼还是大部分观众,在这两者中都稍微更看好杜兰真一点。
但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杜兰真赢了,王九川能赚的灵石也不多。
王九川想到这里,焦虑地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
其实他以前基本不赌,总觉得这种行为是在给赌场送钱,他虽然不穷,但也不富裕,绝不会干这种傻事。
但最近,他手头有点紧。
前段时间,王九川在杜兰真和陈奉云的比赛上遇到了一个常年参赌的老哥,后者明知杜兰真胜算搞得多,还是因为赔率问题毅然决然地押了陈奉云,然后不出意外地赔个底掉。
这位老哥当场哀嚎,引起了王九川的极度迷惑,由于没忍住,他开口搭话,结果被这位老哥传授了一堆参赌经验。
本来王九川是没打算学以致用的
但是,他最近真的手头有点紧。
于是,怀着侥幸,他抱着自己其实大半空空的储物袋,颤颤巍巍地来了四象楼。
下一场,是魏玉成和杜兰真的比赛。
王九川对于上次杜兰真吊打陈奉云的印象非常深刻,但魏玉成吊打别人的印象也非常深刻,单凭个人感觉,他有点难以抉择。
是选择风险高一点、但回报也高的魏玉成呢,还是选择风险稍微低一点、但回报也低一点的杜兰真呢
王九川抱紧了自己的储物袋,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
“你到底决定好了没都在那磨叽半天了,要押注就赶紧给我押,别浪费我时间”收赌注的小哥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呃”王九川一哆嗦,下意识地上交了自己的储物袋,“我押,我押。”
“押谁”
这个问题太难了
那位数十年老赌哥信誓旦旦的话语还在他耳畔,“做我们这行,就是不要怕看谁回报高,给我投上只要赚了一笔,那就是大发特发”
这位老哥都赌了这么多年了,讲起赌钱那是头头是道、一套接着一套,虽然他上次亏了,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总该有点真东西的吧
决定了,就听这位老哥的,要赌就赌个回报高的,那一点抠抠索索算什么赌钱
搏一搏,法器变法宝赌一赌,下品换上品
王九川终于下定决心,目光严肃、神情郑重,嘴一张,“麻烦给我押魏杜兰真,谢谢”
“到底是谁”收赌注的小哥沉着脸。
“杜兰真”王九川深吸一口气,神情不断变换,最终坚定地说道,“不变了”
众所周知,在做选择上无比困难的情况下,第一个提出的选择总是会被立即自我否决并换成另一个选择的,而大多数人对于否决过一次所产生的第二次选择,反而坚定无比虽然他们对这个选择的信心并不一定比第一个选择来得强。
收赌注的小哥胡乱点点头,给他记下,然后把凭据扔给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赶紧走了。
王九川抱着凭据,一如他来时抱着储物袋的样子,颤颤巍巍、举步维艰。要不是福山城禁止斗法,就他这像是老态龙钟的样子,指不定转头就遇见打劫的了。
“杜兰真,可一定得给我赢啊”王九川神色复杂地摸着凭据,望着这一块小木牌,眼里竟然露出些近似看自己孩子一样的爱惜来,“我的灵石,可都指望着你了”
而这个被王九川反复念叨的女人,此刻一无所觉,正拿着鹿冠雪四处游历时留下的当地美食,和卫衔对坐,一边吃一边聊着怎么才能快速把魏玉成打趴下,早日登顶。
“魏玉成这人,心眼挺多的。”卫衔啃着一块巴掌大的甜饼,随口说道,“你心眼也多。你俩要是斗法,肯定是互相耍心眼。”
“严青衣呢,那就是个武痴,你俩要是斗法,那就是你如果耍心眼,严青衣只会莽过去,他很强,你耍心眼不一定有用,但一旦奏效那就效果极大。不过也不一定,我觉得你也有点疯,说不定真就和他对着莽了。”
他没点评祝青雪,因为和她没怎么打过交道。
杜兰真并不正面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等我们真的比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