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沈大厨大喜，然后对明珠拱了拱手，“宋姑娘仁义！”
其实对于刘掌柜来说，那8000两银子的外债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福兴赌场的人一天来三四次地闹事。
福兴赌场的人天天来闹事，刘掌柜就不得安生，既养不好病，也无法出去赚钱，还债更是遥摇无期。
这样长期下去，不说赚钱还债，刘掌柜的命都可能丢了。
只要福兴赌场的人不去闹了，刘掌柜一家子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才能想办法赚钱还债。
沈大厨给宋明珠倒一杯水，笑得很开心，“以后刘掌柜就可以安心养病了。人这一辈子啊，什么也不重要，就身体健康最重要！”
宋明珠点点头。
沈大厨有些惋惜地说道，“就是可惜了醉仙楼……哎，要是刘掌柜家没出事就好了！我还想跟着刘掌柜干！”
宋明珠眸光微闪，“沈大厨，你现在还在醉仙楼吧？”
“是啊！”沈大厨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当初我也想走人的，醉仙楼的新东家毕竟用了这么恶毒的法子算计了刘掌柜。但是，”
沈大厨低微微低头，一脸的惭愧，“说起来惭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辞了这份工，还不知道上哪里去找更好的活。我这人也愚笨，除了做菜，什么也不会。为了养家糊口，我只能……是我对不起刘掌柜！”
宋明珠倒并不觉得沈大厨这样做有什么错，这是古代，工作可不像现代那般好找。
再说了，人家还要养一大家子，真的贸然辞了职，难道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吗？
宋明珠道，“你也不必愧疚，刘掌柜也能理解的。”
沈大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能隔一段时间去看看刘掌柜。”
私底下偷偷接济了。
“对了，沈大厨，以前醉仙楼的厨师，留下的有几个？”
“只走了李大厨，他年纪大了，他儿女都在府城，把他接去府城养老了。”
“那你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沈大厨苦笑一声，摇摇头，“现在的东家可没有刘掌柜那般仁厚。我们这些厨子虽然都留了下来，但现在的东家明显就是不满意。天天骂我们干活又懒又笨，说我们做菜不好吃。”
喝子一口茶，沈大厨继续吐苦水，“宋姑娘您是不知道，自从新东家不再采购您家的蔬菜，那菜的品质就下了一大截。我们这些做厨师的，就算是厨艺再精湛，可是食材的品质不好，也做不出来好吃的味道啊！”
“那食材真的是……我都不想说了！比如青菜吧，拉来一整车，一大半的叶子都黄了。肉类都不是刚宰杀的新鲜的，而是放了一两天的。还有那些调料，全部都是市场上最便宜的，味道最一般的……”
宋明珠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醉仙楼再怎么说也是镇子最高档的酒楼了，按照21世纪的说法，那就是五星级的酒楼。
可这么高档的酒楼，使用的食材竟然次等的！
这可是酒楼啊！
古代可不比现代，现代的调味品五花八门，就算是食材次一点儿，加上乱七八糟的调味品，也能让人吃不出来。
但是在古代，调味品的种类不多，要是食材不够好，厨师的水平就算是再高超，也做不出来顶级的好吃的东西。
她都有些怀疑，这新东家莫非是个傻子？
宋明珠也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采购这么次等的食材，东家就没说什么？”
沈大厨苦笑，“东家平时又几乎不来，都是掌柜的在管。而且这采购食材的还不是别人，是东家小妾的娘家哥哥。”
宋明珠：……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自家人，怪不得掌柜的都不敢管。
沈大厨又道，“自从醉仙楼被收购，客人还不到以前的三成，有时候更是不到一成。我们也跟掌柜的反应过食材的问题，但是他却把我们臭骂了一顿，说我们厨艺不精，还威胁说要赶走我们。”
宋明珠无语了，“这些人真是生生把醉仙楼这么好的酒楼给开砸了！”
沈大厨非常赞同，“可不就是！这么长期下去，以后谁还来醉仙楼吃饭？哎，自打醉仙楼开张，我就一直在醉仙楼做厨师，现在看到醉仙楼变成这个样子，我这心里也难受！”
沈大厨一脸的无奈和心疼，他对醉仙楼是有感情的。
这么多年来，看着它一步步成长，从一家小酒楼变成镇子上最大的酒楼，最后又变成这副鬼样子，他心痛极了。
宋明珠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跟刘掌柜商量好了，等他的身体好了，我请他当我酒楼的掌柜。说起来，我以前就计划着跟刘掌柜合作开酒楼，还想在县城开一家。但是我二哥的腿突然间被人打断，这个计划就搁浅了。”
沈大厨惊讶地看着宋明珠，“宋姑娘，您是说，您也要开酒楼？”
宋明珠含笑点头，“沈大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有有有！”
几乎是宋明珠的话音刚落，沈大厨就回应了，连考虑都没有考虑。
“宋姑娘，不瞒您说，我现在在醉仙楼也干得不舒服，天天受鸟气，要不是家里负担大，我早就走人了！您既然要开酒楼，那我就一定跟着您！”
“好！现在就等着刘掌柜的伤养好，估计没那么快。”
沈大厨的一脸的期待，“宋姑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您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去办！”
宋明珠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我要找一块地，这地要空旷点，面积大点，还要离码头近，人多的地方。当然，如果能够有现成的酒楼就更好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马上去找，尽快给您答复。”
出来的时候，沈大厨一扫刚才的郁闷，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甚至还有空跟宋明珠聊八卦了。
“宋姑娘，您还记得醉仙楼对面的酒楼福怡轩吗？”
“记得，怎么了？”
“福怡轩开业的时候热闹了一阵子，后来很快就渐渐没人去了，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不为过。不过自从新东家接手了醉仙楼，福怡轩又起死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