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寒冬里,天地间只有马匹匆匆赶路发出的踩踏积雪之声,可我却听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
“停下,停下”我打开帘子唤两人停下。
“怎么了师父?”三年疑惑地问。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呼救?”我侧耳倾听,那声音越来越大,防似在我耳边诉说。
“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师父?”三年与路南对视一眼“弟子也没有听到”路南挠了挠头发,不解的看着我。
“有,我听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欲下车,身后男子喝住了我“不许去!”
我回过头不解地看着男子“师父?有人在呼救,师父也听到了不是吗?”
“为师说不许去!”男子还是强硬道。“出发”
三年和路南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我,还是驾起了马车缓缓前进,“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好冷”那道声音如同一道洪钟回响在我脑海,震的我生疼“不行,我不能视而不见”心下做了决定,我拿起青木剑,打开帘子就跳下了马车,好在马车刚刚出发,速度不快,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雪堆里。
“师父,你要去哪?”三年在身后急急出声。
我冲少年挥挥手,转身便往远处村庄跑去“我一会就回来!”
“师妹!”玄清池掀开帘子欲下车,被身后白衣男子唤住“不必去!”
“如今妖物横行,师叔不担忧师妹安危吗?”玄清池不解,以太清师叔对女子的疼爱,怎会让女子只身涉险。
“她只有受过一次伤害,有过切身体会,才会知道世道不平,人心险恶,老夫不会时时陪伴在她身侧,她也该学会自己辩别善恶是非。”男子冷冷的出声,帷帽下的眼睛里却满是心痛。
玄清池闻言,只得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一直朝着脑海中的声音跑去,直到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停在一座院子外,这是一个用黄泥制成的屋舍,外围用泥巴胡成的墙壁上,装了一扇简易的柴门。
此时柴门大开,只一眼,那惨烈的场景我毕生难忘,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死状其惨,一个个倒在血珀之中,那院子里白色的雪染成了斑驳的红色,有血水汇聚到一起,流向门口。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我不禁有些害怕,“救救我吧!孩子”我看向院中,角落里有一妇人靠在石磨旁,冲我招手。
我压抑心头的恐惧,小心越过地上的横尸,走到那妇人旁边,蹲下来查看“大娘,你还好吗?伤到哪里了?”
“老身心口处被妖物抓伤疼得厉害,女娃娃快帮大娘看看”那老妇人虚弱的紧,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指向她心口处。
我看她身前有大片血迹,衣服却完好无损,微微疑惑,将青木剑置于地上,将她外衣打开,却无意撇见她放在身侧的手白皙光滑,没有一丝皱纹。
我有些迟疑的看向老妇人,她痛苦地捂着心口,我不再犹豫,将她里衣轻轻打开,那里光洁一片,皮肤也不似老驱般满是鸡皮,我大惊,抬头看向那老妇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紫色光芒里,满是阴狠之色,她自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朝我刺来,我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往后退,一下子蹲在地上。“你是妖?”
“拿命来”她用力的朝我刺来,此情此景我始料不及,竟都忘了我乃修道之人,各种剑术皆被抛诸脑后,身体往后躲去,虽然狼狈却避开了要害,这一刀刺在胳膊上,我来不及站起,捂住手臂往后退。
那匕首又朝我袭来,离我的眼睛越来越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匕首上散发的凉意,一道流光袭来,一墨绿色的竹笛正打在老妇人的肩上,那老妇人身体倒飞出去撞在石墨上,虽形状痛苦,却没有流下一滴血。
“师父”我站起身与男子站在一处,拍了拍有些后怕的心口。
却看见那竹笛一头正系着一只平安扣的玉穗子,我心中一喜。
男子挡在我身前,自两指间飞出一道白光正打在老妇人身上,老妇人身上突然起了火,火越燃越大,我虽不忍,可她毕竟是妖存了害人之心,我眼看着她被大火烧着,不想,此刻却发生了诡异一幕。
那老妇人身上红色的火光突然大盛,燃起紫色的光焰,老妇人在我的目光之下竟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最后化为飞灰。
“噗”自屋里发出一道声音。
“谁在那?”我看猛得看过去,那木门被从里面一脚踢飞,有一个着紫色披风,用披风的帽檐,将自己紧裹的男子从门内闪出,用手紧紧捂住心口,极速行走,脚步有些虚浮,眼看就要跃出墙外。
“站住,哪里走”一声厉喝传来,一柄长剑闪着银色光芒,直直朝那紫衣人刺去,那人手指翻飞,捏出一道诀,自指尖跳耀着诡异的紫光,那紫光落地竟变成与方才一般无二的老妇人,直对上男子长剑,老妇人虽双手握爪袭来,却不敌长剑,被那银光剑一剑穿心。
那紫衣人猛得吐出一口血,扭头朝我们看过来,大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嘴唇和下巴露在外面。
他染了血迹的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我还会回来”人便跃到了墙外,转瞬不见。
“哪里逃!”玄清池欲追,但被白衣男子喝住“不必再追了!”
“那妖物方才的话师叔也听到了,他悄声装扮,直接冲着师妹而来,如此,还会回来再寻师妹的麻烦,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何不现在追上去,一劳永逸。”玄清池不解的看向白衣男子,太清师叔越来越奇怪了!以他对梦尘的偏爱,怎会为她再留下隐患。
“无妨”白衣男子既然这般说,玄清池便不好再去计较,将银光剑手回腰间,上前查探我的伤势。
“师妹你没事吧!”我缓缓摇了摇头,玄清池拉过我的手臂看过去,将伤口处的衣服撕开露出全部伤口,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粉末,又撕下道袍一角将伤口细细包裹。
“多谢师兄”我对着玄衣男子道谢,余光却朝着那白衣男子看去,他岿然而立,不发一言,我知他定是气我甚深,我懦懦地走上前去“师父,徒儿错了”
他对我不理不睬,转身离去,我愣在原地,除了搬出太清院那次,师父他从来不曾这般冷落过我,他对我冷漠的态度我犹如大雨浇身从头冷到尾。
我看着他萧瑟的背影,竟有种要失去他的错觉,心蓦然间揪疼了一下,“师妹你没事吧!”玄清池上前关切的问,我没有转过身只轻轻摇了摇头,想去追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可是放眼望去,这一地长眠于此的无辜者,我转身去找看看有没有铲子。
“师妹你在找什么?”玄清池不解地看向我。
石墨后面的角落里正静静摆放着一只铁锨“我找到了”我拿起铁铁锨走到院子中间铲起了土。
“师妹可是要将他们埋葬?”男子肯定的问。
“正是,他们已然惨死,总要入土为安”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必如此,一把火将他们焚化即可!”男子如是说道。
“只是……”我略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