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安?”男子瘪起了眉,他从来没听过叫春安的,不禁疑惑的看向我。
“她只是皇后身边的粗使丫头,听说是最近才连跃两级,升了一等丫头,她的突然晋升很是奇怪!”
我自然看到了男子眼中的疑惑,我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待他问出口,我急忙道“师兄!让你派人盯着春安,具体这般做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男子看了我半晌,这才叹了口气“师兄可以不问,只是你这般做,自己一定要是安全的,莫要让师兄为你担心!”
“知道了师兄!多谢师兄!”
我假模假样的朝男子行了一礼,他轻笑着将我扶起,却没有松开我的双臂,我疑惑的看向他眼中。
那里闪着炙热的光,几欲将我掩埋,我闪烁着双眼,避开他的视线,将手臂从他手里挣脱。
男子干咳两声,背过身去,“师妹早些休息!”
他说完,快步朝门口走去,却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我唤住了他
“师兄!”
他想回过头,我急忙制止“师兄,莫要回过头!我有话说!”
他身形一顿“师妹请说!”
我斟酌着开了口,“师兄,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懂,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望师兄莫要再执迷,师兄对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兄长,我不想看你难过,也不愿伤害于你!”
玄清池袖下的手轻轻颤抖,他想说,你不爱我已是伤害到我了,你每每提及你不爱我的事实,更是在伤口撒盐了,而你心心念念的人明日便要娶别的女子了,可是他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她的话伤他千遍,万遍,可是他不愿看她难过,哪怕一丝一毫,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笑一声
“知道了师妹!”
缓缓步出了大殿,将殿门紧闭。
男子脚步沉重地迈下石阶,便看到有一个人悄悄跟在他身后,他轻扬了唇角,朝着大殿外墙的阴暗处走去。
玄清池停在一颗梧桐树下,厚重的宫墙与高大的树身,将他的身影牢牢藏在了树后。
那跟着他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男子缓缓走了出去。
女子一回头吓了一跳,顿觉失礼,急忙朝男子恭敬的下跪。
“梢儿拜见临王殿下!”
来人正是柳眉杏眼,处处可人的柳梢儿。
“可有事禀告本王?”玄清池缓缓走到女子面前,将修长的背影留给了女子。
“殿下,梢儿探听到玄清宗来的徐真,似乎身份不同寻常!”
“哦?”
男子不禁勾了唇角,自玄清书静于九年前将徐真带回了玄清宗,女子一天天长大,他看着她酷似梅妃的长相,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这并不关他的事,只要徐真不是男儿身,不会挡着他的路,他多一个妹妹又有何妨。
果然,柳梢儿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徐真好像是梅妃娘娘当年那个“夭折”了的孩子!”
玄清池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意外,反倒是问起了不相干的人。
“你可知皇后身边有一个叫春安的丫头?”
“知道,听宫里的人说起过,她本是一个不入流的丫头,后来得皇后娘娘赏识,升了一等丫鬟”
柳梢儿说完,看着玄清池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接着说道
“梢儿常随姑娘去梅香殿,听梅妃娘娘说起,这个叫春安的丫头似乎与徐真走的极近!”
男子的眉轻瘪,很快就想好了其中关系,原来女子托自己派人盯着这叫春安的丫鬟,是为了徐真的安全!
“灰虎!”
男子轻声唤道,空气里有一股法力波动,一只健硕的狮虎兽,将空气撕裂,踏空而来,温顺的站到男子面前。
柳梢儿一脸惊恐,一下摔到地上
“有妖怪!”
玄清池不屑的瞧了一眼女子,却是对着那狮虎兽说话
“方才的话,你可听见了!”
“回公子的话,灰虎记住了!”
那狮虎兽竟口吐人言,更是将那柳梢儿吓得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玄清池摆了摆手“去吧!”
那狮虎兽又撕破了虚空,踏空而去。
玄清池看着受了惊吓,还不曾回过神儿的女子,根本不给女子反应的机会,只轻轻撂下了一句话,女子顿觉平地炸雷,呼吸一窒。
“今夜,依计行事!”
玄清池将一张叠好的纸张,递到女子眼前,他看着呆愣的女子,语带嘲讽
“怎么柳姑娘怕了?别忘了当初是谁主动来求的本王!怎么现在倒爱惜起自己的性命了?会不会太迟了?”
柳梢儿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接过纸条,跪好
“临王殿下不必担忧,蚩尤丹是梢儿亲自求来的,怎会不好好利用,再说梢儿已然撑了十几日,时日无多,这蚩尤丹的力量再不用,怕是要消失了,梢儿早就随时做好了准备!梢儿在此预祝殿下心想是成!”
玄清池轻声一笑
“彼此彼此!”
柳梢儿说完这话,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回走,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深处,玄清池将小指放到唇边,一声轻啸,不一会,一只蓝色的灵鸟,扑闪着双翅朝男子飞来,缓缓落到男子的指尖。
玄清池轻柔的抚过蓝鸟的羽毛,轻声道“乖,去盯着她!”
那鸟儿贪恋男子掌心的温暖,用小小的身体在男子掌心蹭了蹭,叽叽喳喳的不知在叫些什么,似在撒娇。
玄清池轻笑着,将蓝鸟凑在自己的眼前,似哄情人般,低声呢喃
“乖,事成之后,给你一筐的菜虫子,可好?
那鸟儿听完兴奋的喳喳叫,似乎是听懂了男子的话。
玄清池轻声吩咐,“小心别叫师妹发现了,她识得你!”
那蓝鸟竟极通人性,竟点了点头,振翅朝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翻来覆去躺在床上睡不着,再过几个时辰,便是除夕,他的大喜之日,想起那日在兰香殿的花廊里,听到玄清霜说的话,我已然暗下决心。
趁着众人都沉浸在这桩帝女婚姻的喜悦中,防卫必定不如往日严谨,我决议偷潜进龙光殿的地下宫殿,盗走紫玉,再完成两样嘱托,便是我脱身之际。
自此,我与他跨过时空,再不相见。
想的出了神,倔强的心却抵挡不过软弱的双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划过了我的脸颊,藏入我的发间,微凉。
正在这时,有敲门声把我从思绪中惊醒,“姑娘,你可歇下了?”是梢儿的声音。
我慌乱的坐起了身,擦去眼泪,又吸了吸鼻涕,这才开口道,“还没有,进来吧,梢儿!”
门嘎吱一声开了,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到床前,行了礼,我下床急忙将女子拉起身。
“梢儿,不是说了许多次了,你我本就不是这皇宫里的人,何必守着这迂腐的规矩体统?”
“姑娘,如今你我都身在这宫中,岂可一步行差踏错?该有的规矩体统,不能省!”女子低垂着眸里,有一摸阴暗的光划过。
“不说这个了,这般晚了不去休息,可是寻我有事?”
“正欲跟姑娘说起呢!”
女子缓缓自袖中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了我。
我疑惑的接过“这是什么?”
“姑娘打开便知!”
她的话令我越发奇怪,我缓缓打开了纸条,上面只说了一句话,
“你可还记得诗经里的那一首击鼓,亥时朝云殿,等卿!”
这一张小小的纸条,只言片语,我来回看了无数遍,反复思考这上面的每一个字,不禁激动的难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