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怒吼声,让女子回了神,她看着男子充满戾气的眸,强自镇定,心中想着,也许,那叫罗的暗卫,早就除掉了那人。
想及此,她心下稍安,作出一副懵懂的模样,口中强撑,“陛下,您在说什么?”
“明露向来对朕不屑一顾,而你恨不得投怀送抱,就算容貌一般无二,可性情,如何也伪装不了!说,你是谁?”
玄清池狠狠地攥住了女子的下巴,逼迫着女子看向他。
女子心中惧怕,可也知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承认了她是假冒的,无异于找死,她心思电转,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陛下,我不是明露?还会是谁?”
男子的手掌,越收越紧,“朕的明露,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朕说话,更不会耍弄心机,一脸媚态来勾引朕!”
他猛地将女子一把摔到地上,阿娇这才慌了神,“陛下,从前是我鱼目不识珠,爱错了人,如今,我幡然醒悟,知道陛下才是对臣妾最好,值得臣妾托付的良人,想要回过头爱陛下,这样也错了吗?”
女子梨花带雨,跌在地上,哭得好不伤心。
玄清池怒极反笑,他缓缓蹲下了身子,朝女子耳边覆去,“难道真的是朕冤枉了你?那明露可还记得与朕第一次欢好?”
他清俊的脸上,一改往日温良,竟一脸邪魅,差点将女子的魂勾了去。
女子拼命的抑制住自己,心底冒出的异样,这才别过头去,心下却是一慌,“难道那女子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也对,要不然,她是如何有了身孕?
她就不信,若是那女子腹中子是别人的,堂堂九五之尊,会咽地下这口气,拿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还要将皇位,传给外姓人?对,她一定是对自己有所保留!”
女子这般想着,心下有了数,斟酌道,“陛下,难道我们,我们不是在玄清宗时,便,便……”
女子说到这一脸娇羞,男子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把揪起了女子的前襟,“朕不过三言两语,便将你试探了出来,朕与明露之间清清白白,明露又岂会是,似你这般轻浮之人!”
“陛下!您为何不相信臣妾,难道非要臣妾掏出一颗心,才能自证其身吗?”
“好!”男子冷冷一笑,咬紧了牙关,“朕要你心服口服,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他说着,猛地扯开女子颈间的纱布,那里光洁一片,哪有一丝伤口,女子这才慌了神,浑身颤抖不已。
玄清池也是一脸愤怒与错愕,他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这纱布下,当真什么都没有。
“做戏也没做全套,说啊?怎么不狡辩了,你的伤口呢?嗯?朕是亲眼看着,你用簪子将颈间戳破!如今呢?这伤口不过过了一日,便不翼而飞,朕不想再与你多费口舌,说!明露呢?再不说,朕杀了你!”
男子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抵在女子颈间。
后者忍不住的颤粟,却不敢说上一个字,就在男子的耐心,就要耗光之时,门外似乎有一道不同的波动。
男子猛地朝殿门看去,“谁?”
下一瞬,一道鲜血淋漓的黑色身影冲进了殿门,朝二人跪下,“罗该死,让人跑掉了!”
玄清池猛地看向黑衣人,“此话何意?”
“回陛下,皇后娘娘吩咐属下,追杀坤宁殿一个叫阿娇的女子。”
黑衣人的话让男子不禁瘪了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阿娇?”
“是陛下,那女子如皇后娘娘所说,极擅长易容之术,她化成了皇后娘娘的样子,意图迷惑属下!”
玄清池只觉耳边落了一道惊雷,他猛地揪起黑衣人的衣领,目光骇人,“说,那个叫阿娇的人,如今在何处?你可曾伤害过她?”
黑衣人一阵惊慌,“陛下,属下并未伤她分毫!”
玄清池闻言一把推开黑衣人,一拳砸向大理石面的八仙桌。
桌子一瞬间四分五裂,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玄清池猛地转过头,朝女子走去,居高临下的看向女子,“你好大的胆子,不止冒充明露的身份,更妄图杀害皇后,此罪绝不可赎,敢伤害朕的女人,朕要将你凌迟处死!”
他猛地回了头,看向黑衣人,“罗,将这贱妇押下去,行刑!”
“不要!你不能杀我!”女子一脸慌乱,皇冠下的发,早已凌乱不堪。
她看着无动于衷的男子,猛地举起来右手,将腕间的银镯,亮在男子眼前。
“你看,这银镯乃是你们宗中信物,若非她指使我,我怎会清楚你们之间的点滴,并非我有意欺瞒,而是她早已蓄谋离开陛下!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子,陛下何必抬举?如今阿娇模样,性情早已于她学个了十成十,不如就让阿娇代她侍候陛下,有何不可?”
“放肆!”男子举起了长剑,狠狠砍向女子的手腕,手起刀落,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她断了的手腕在地上翻滚两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那女子疼的几欲晕厥,玄清池接过银镯收好,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条崭新的帕子,擦去了银光剑上的血迹,又将染了血迹的帕子,随手丢在了地上。
“凭你,也想替代她?阿娇?”男子眼中冒出嗜血的光,“朕记得你,你就是当初在太和殿,卖主求荣的那个贱婢罢?还敢大言不惭!看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罗!”
黑衣人急忙应声,男子这才道,“还不快将她押下去!”
女子见男子铁石一般的心肠,她这才意识到男子眼中的狠绝,她怕极了,急忙求饶,“陛下,此事主张之人是皇后娘娘,并非奴婢,请陛下开恩,饶奴婢一命!”
女子忍着断掌的痛,深深地叩首,可男子依旧无动于衷,就在黑衣人,准备将她拖出去的那一刻,她大叫一声,猛地拔下发间的簪子,高高举在手中。
“等等!如今凤簪在我手,奴婢要拿这凤簪,换我一命!”
玄清池猛地眯起了眼,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簪子,“这簪子是朕给明露的,你有什么资格请求?”
“陛下好好回忆一下,娘娘当时的原话,她说持簪人,并非指她自己,更何况,娘娘对奴婢说过,这金簪,娘娘之所以收下,正是为了奴婢!所以,陛下不能杀我!”
玄清池端详着手中的凤簪,迟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以女子的性情,这叫阿娇的不是在说谎。
玄清池唇角,不禁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原来我以为,你对镜花黄,装扮自己,甚至态度也对我有所改变,不过是为了迷惑我,原来,你早就计划了要离开我!”
他将心底的酸楚压下,猛地看向地上的女子,眼稍中划过一丝阴鹜,“不杀你,也可以!”
女子闻言心中一喜,可下一瞬,男子的话,让她如天上坠入地狱,他说,“你不是喜欢伺候人吗?那朕就成全你,将你发配驻守军中,可好?”
他的笑犹如妖魔,让女子胆寒。
“不要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欺骗你的人不是我,是她,是她啊!”女子犹自不甘,她咆哮着,被黑衣人拖了出去。
玄清池恨恨地捏紧了手中的凤簪,“明露,你为何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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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惊心动魄,我又累又饿,怀着满心的防备,却又架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我晃晃悠悠的睡了过去。
直到轻尘绝冀的马蹄声,突然间停下,我这才悠悠转醒。
“出了何事?”我掀开了帘子,朝外看去,猛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