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曰:云开雾散之时,你来,我的眼前是枫叶漫山。
师父,那是师父的声音,难道这清汤面馆竟是师父开的吗?伊璃有些不可置信了。
四下望着这石室,除了那床底下,再没有地方可躲了。
快速的向床底而去,木柜的门已经在转动了。
她的身子一半在床下一半在床外,师父却已经进来了。
身后是她熟悉的小二。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小二果真不懂风情。
“那……那个,我的帕子刚刚被老鼠叼了去。”低着头从那床底下慢慢的退出来,随意的扯了个谎,再转过了身,伊璃不敢抬头。
小二笑道:“这石室里的老鼠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叼走东西,通常老鼠只对吃的东西才感兴趣。”
一句话说得伊璃一脸的红。
头低的更沉,或许师父不记得她的声音了,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也就认不出她了吧。
自从枫山一别,如今也有半年多了,日子过得真是快呀,快到清梧也已经快三个月了。
低着头看着师父的鞋子一步一步的向床边而来,伊璃的心有些慌了,不懂为什么,她不想让师父看到她。
她怕,怕师父要走她的清梧,只有师父可以肯定的知道孩子是慕容淳的。
她不要离开清梧,清梧是她的病根子。
可是清梧必竟也是这皇家的骨血,她怕,怕师父抢走了孩子。
石室里似乎很沉闷,闷得让伊璃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群家伙还在外面四处搜寻着,我一见他们走了,立刻就叫你们出这石室。”
“谢谢你。”对小二耶律齐飞是更多的感激。“那一路的血迹也是你弄掉的吧。”他记得那统领说他腿上滴下的血迹到了那路口就断了,他猜想除了小二再无别人帮忙了。
“是师父。”小二挠头道,“我可没有那么快的身手,可以一下手就让那血迹消失于无形。”
“封迹手,师父用的可是封迹手。”耶律齐飞依稀记得江湖上曾经有一门失传的武学叫做封迹手,那是需要强大的内功修为才可以练就的,而他,他的内功修为还不足以让他练就这封迹手。
“耶律公子果然是行家。”
“敢问师父可是姓封?”那封迹手只传封家人,不论男女,只传最长的一个。
“正是。”
“原来是封老前辈,耶律齐飞久仰了。”
“青城一战,多亏耶律三王爷暗中相助,否则我大燕也不可能顺利击败了苍国,早就想前去拜访,却一直忙于家务,如今可帮得三王爷,也算是我与三王爷的缘份了。”
“封老前辈见笑了,我只不过是还了文老弟一个人情而已。”
“无论如何,那一战其实都有耶律三王爷的功劳的,如果不是你暗中将苍国的部署及时的告知文将军,文将军起码要再多打一个月,才能将苍国的军队击退。”师父撩了一撩衣袍,坐在那床前,一边看着耶律齐飞的伤,一边正色的说道。
“举手之劳,不过是路过苍国时顺便抢了那么一张纸而已。”轻描淡写的带过,他原不是好胜之人。可是也正是为了那桩事他才被苍国人记了仇,一直追杀。
“听说王爷也为了这一件事一直被苍国人记恨着,还受了伤,是吗?”
“封老前辈虽早来了京城,却连千里之外的事情也知道的很清楚啊。”这一点倒是让耶律齐飞不得不暗自佩服了。
但是那一次苍国的追杀却是让他甘之如饴,正是那一次,他受了伤,遇到了伊璃,何其幸也,他从不后悔。
缘份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只要伊璃不嫁,即使有了清梧,他都会在她身边守侯,喜欢她温柔祥和的一笑,让人安心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心生怜意。
“三王爷的毒我封某刚刚看了银针只猜对了一半,所以就亲自来看,如今一看,竟象是中了清风断魂草的毒了。王爷的伤只要一见了风就会全身疼痛如裂。”
“清风断魂草?封老前辈可是当真?”那毒他也听说过,那是西域之毒,却不想竟传到中原来了,这下毒之人也太过歹毒了,这毒最是折磨人了,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怪不得刚刚在路上被风吹着他痛得忍无可忍。
“封某对毒学向来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对这清风断魂草封某却极了解,封某早年的一个师兄就是中了这种毒,十年啊,竟未出房门半步,窗与门都封得严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十年。”
“那后来呢。”
“后来,是我的师父亲自派我去了西域才找到了一种解药。”
耶律齐飞暗喜,看来自己有救了,“那封老前辈现在还有这解药了吗?”事隔多年,他要确认一下。
“那是一种毒菇,必须新鲜的才成。”
“毒菇,那会不会食了这菇去了清风断魂草的毒反而又中了那菇的毒呢?”
“不会,这两种毒刚好相融,只要一遇到一起,立即互相融解,再散开时,毒就解了。”
“那么可以去西域再寻得这种菇吗?”
“我猜这毒菇那太子府里一定有。”
“是了,毒是太子的手下下的,他们一定有解药的。”这一成耶律齐飞倒是忘记了。
“伊璃,你记不记得我们进太子府时,那围墙的边上似乎就有一些菇?”耶律齐飞突然想到般的直呼着伊璃的名字。
伊璃大惊,终又是被师父逮到了。
“伊璃……”师父转首直盯着她。
只得抬头,再也逃不过去了。
“你们,你们认识?”耶律齐飞不解道。
“齐飞,师父就是我一直让你去枫山帮我留音讯的师父啊,那枫山的茅屋就是师父的啊。”既然隐瞒不了,她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一来你就躲,过来,你的帕子在这里。”
“哦。”轻轻接过,此刻的她竟然不知要如何面对师父了。
“孩子呢?”师父面无表情的向她问道。
“在……在别院里。”
打了一个寒颤,她已再无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