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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可以下床了。
这几日为他补身子,秦深把鸡窝里的两只公鸡宰了,只留母鸡下蛋。
还另去村里的小货栈打了几斤豆腐,买了些粳米白面儿,虽花销靡费,但到底管用,庚子脸色不再青瘪瘪的,显得有精神的多。
天不亮,他就起来,吃罢了早饭后,他提着小篮子去自家菜洼子里捡烂菜叶,打算回来拌着麦麸,剁碎了喂鸡。
秦深跟着庚子吃了几天鸡汤面儿、细面馍馍,身上的伤也痊愈了,身体比从前有劲些,当然,也是因为她开始晨起锻炼身子,呼吸吐纳,还会打一套五禽戏。
廖氏归拢了脏衣服,拿着捣衣捶和皂角,正准备去河边洗衣服。
见秦深在院子里打拳,难免取笑道:
“这怪模样的拳法,软绵绵,没啥子力气,咋能打人?也不晓得你这妮子哪里学来的?”
秦深长吐一口气,收了势,把提上来的气缓缓沉下,方开口应声:
“为了强身健体,少生些病,可不是为了打人的。”
原主这副身体明显的营养不良,又瘦又弱,先不提满脸癞子的事,这都是身体内分泌紊乱,最直接的事,明明已经二八年纪了,却迟迟没有来初潮,显然是不对劲的。
就算她想治一治脸上的癞子,也一定要先把里子调理好。
上辈子,她是美容顾问,主攻方向是中医美容,可渐渐的,她也在玻尿酸中迷失了自己,几乎要把老祖宗的东西抛忘了,直到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清醒的耳光。
老公出轨年轻女学生,骂她不服老,是僵尸脸的妖艳贱货,她本以为美貌才是婚姻的保鲜剂,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都显得荒诞可笑。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任何美丽都要扎根在自己健康的身体上,为己悦容,万不能本末倒置,以损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去追求皮相上的昙花一现。
这一生,她想为了自己美,为了自己好好安生的活下去。
否则,她宁愿一直丑下去。
廖氏从河边洗完了衣服回来后,就赶着去灶台做晌午饭。
秦深架起了竹竿,帮着在院子里晾晒。
除了三两件衣服,还有庚子睡觉的厚褥子,她也给拆洗了,准备趁着三月里有好日头,抓紧晒上一晒。
一面掸了掸上头的皮屑浮灰,一面扭头盘算着事儿。
文琅一共给了她三两纹银,她已经拨出一两,给他去城里办置物什,加上这几日吃喝白面儿、给庚哥儿看诊抓药花费掉的,还剩下一两银子不到。
如果家里一直没个进项,单靠文琅的月钱养活着,到底被动了些。
庄户人家虽然穷苦,可至少勤劳些,田里刨食吃饿不死,自己桑麻织布做衣裳,哪里能像城里头,吃穿都要花真金白银买着用。
家里虽然还有五亩孬地,可肥料不行,泥板儿硬实,只种了些甘薯,甘薯喂牲口倒还凑合,可叫人指望着一直吃这个,就有些勉强了。
如果暂时没有银子买良田,也可以先借头黄牛犁地收拾一番,再请几个青壮农汉子,挑着粪再肥一肥地,养到明年春上,应该能下些麦种子了。
挂好了衣服,在裤脚上另搅了把水渍,秦深擦了擦手,正要扭身回堂屋里头去。
这时,院外有人拿旱烟管,敲了敲木头篱笆,拔声道:
“文娘子,家里煮什么呢?这样香,叫老头子怪馋的。”
“殷大伯,里头坐哇。”
秦深回头,见是邻房殷老汉,忙开口招呼他。
他家虽离西林院子还有些路,可算起来也是文琅唯一的邻居了,这老头儿一人鳏居,儿子儿媳进城做药材生意,他靠着进山寻些药材,叫儿子拨几个钱吃饭、抽大烟。
那日庚子被蛇咬了,借的就是他老烟锅里的烟油。
后来说道这个事儿的时候,秦深才知道他平日里会进青山采药材,所以嘱托了几味问他买,待他很是客气。
请了人进门,秦深拖来一把长马凳,见他身后背着一箩筐药材,惊喜道:
“您这是从山里头回来?瞧样子,收获满满呀。”
“没帮着寻来你要的,我也没老脸进院子讨吃食呀!”
殷老汉卸下箩筐,布满老茧的手,在筐子里挑拣,从最里头翻出一堆来,摆到了院子的地上,拿出一样,道出一样的名字:
“枸杞根、生地黄、茯苓、白芷——还有白矾,喏,全有!”
秦深扫过一眼,便知没有错儿,口中连声道谢后,就去堂屋的炕柜里数了一百文钱,照着打听来的市价给他结账。
殷老汉笑得不见了眼,接过秦深递来的钱,也不数上一数,痛快的往兜里揣,直乐道:
“好好,这钱够买两笸篮烟叶吃哩……文娘子,你学过医?要这些做啥子?”
秦深梗了下,顺口诹了句:
“我爹请过大夫看我的脸,我记了几味药,想再试试。”
殷老汉可惜的看着她的脸,摇了摇头,叹了声:
“这癞子要能治,文娘子也该是个好样貌的,就不必嫁——嗐,老头子不会讲话,你别往心里去,这药你拿着,下次还要什么说,我去山上帮你寻来!”
秦深并不在意,这些药材确实是治脸上的皰癞的,在她记忆中,秦山虽也给她瞧过大夫,可无奈药方子得长久吃,很费银子,奶奶林氏不乐意,加上老二媳妇钱氏在一边碎嘴,这治脸的事就耽搁下来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里子调,外皮治,痊愈只是时间功夫。
除了给自己的,秦深还帮着庚子买了白矾,她知道一个治狐臭的药方和一个土方,两者双管齐下,想必也能见些成效。
正说着话儿,廖氏从灶房里头端着笸箩出来。
笸箩里是新炸的韭菜盒子,韭菜和鸡蛋极香,混着粉条和豆腐,是潭头村庄户人家难得一吃的美味。
“老大哥留着吃晌午饭吧?”
殷老汉擦了擦手,憨厚笑着从笸箩里捡出一个,立即凑进了嘴里,一时没顾上烫嘴,直嘶溜儿着凉气:
“得回啦,吃上这几个韭菜盒子祭祭五脏庙就得了。”
咀着满嘴喷香,殷老汉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家里没好田,没男人干活,还能不愁事儿的吃上这些东西,想必宫中油水不少,这文太监还是有点银子的。
他一个孤老头,自是不眼红人家,到底平日里相厚,也中意庚哥儿这娃娃,免不得多嘴一声:
“文琅难得回家,一院子女人和娃娃,自个儿当心,莫要轻易露了白,叫人惦记了。”
秦深本没发觉,觉得叫自己过得好一些,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经过殷老汉这么一提醒,醒过闷儿来,接口道:
“新媳妇年轻不懂事,您这话记下了,日后也帮忙的事儿,盼您搭把手哩”
“啥大不了的事,尽管喊我就是,老头子还有一身力气,一定相帮。”
说完,他便要家去。
秦深把笸箩里的韭菜盒子,一并塞到殷老汉怀里,叫着带去家吃,老汉推脱不过,便笑眯眯的端着走了。
廖氏一直在边上心不在焉,送了殷老汉走,秦深扭身看了一眼,顺口问了声:
“娘,你咋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没……丫头,娘想问问——”
“恩?”
秦深立在原地,乌溜儿的眼睛盯着廖氏看,毫不设防的眼神,叫廖氏又愧又羞,手足无措的更加不知道怎么开口。
暗叹一声,秦深扶上了她的肩:“娘,事到如今,你我相依为命,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廖氏臊得慌,只道:
“娘知道你新媳妇掌家不容易,不该问你开口借银子使……可你晓得的,为了王葆那事儿,你奶奶老秦家,偷摸着使出五十两银子,都是凑借的,这几日都揭不开锅了……”
“娘!”
秦深冷冷打断了她。
什么事都有的商量,帮老秦家,她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种什么得什么果,若不是想着讹钱,害了爹的命去,何苦叫王葆欺去那五十两?自作孽不可活,您帮着她们什么?那日雨天的闭门羹,还有那场无人凭吊的白事儿,所有的所有,您都忘记了么?”
“我都记得,只是这家没分,你爹的牌位还在老秦家,我还是长媳妇没跑,让婆婆挨饿受苦,乡里人怕是要戳我脊梁骨的……”
廖氏越说越没有底气。
秦深气得笑了:“她们所作所为,都能叫人把脊梁骨戳断了,娘,这话别提了,我是万不肯的,别说咱们家现在没钱,就算是有钱,我宁愿上街赏给叫花子,也绝不会叫老秦家的人,占半点便宜!”
放下了话,廖氏还欲说些什么,但看她态度坚决,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秦深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便补上一句问道:
“娘,是不是钱氏寻过你了?又拿让你回老秦家这事儿诱着你,撺掇你到我这儿来借钱?”
廖氏闷声不响,低着头,认了这话儿。
方才她去河边洗衣服,碰上了钱氏过来,对着她就是一通抱怨。什么她和深丫头不在了,家里的活都落到了她头上,喂牲口做饭,还要去下地给秦水帮忙,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宁愿吃粗面窝头,啃白菜梆子,老太婆不肯拿出棺材本来救急。
抱怨完了,又抛出那话儿来,想着让廖氏回去,只帮忙借些钱,哄了婆婆林氏高兴便能成事,她算准文太监吃油水,家里一定有财资,不然哪里娶的了七房老婆。
廖氏心心念念回去,叫她一撺掇,便昏了头,真向秦深来开口了。
秦深气得不行,拉着廖氏就要去秦家院子——
她要跟摊牌,把大房一脉给分出来单过,就算秦山不在了,也要廖氏再跟老秦家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