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下了马,走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天空中盘旋着秃鹰,远远的草地里还能看见乌鸦贼兮兮的眼睛。狐狼在更远的地方眺望,这些家伙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加上浓郁的血腥味儿让穷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多年大头舔血的日子,这种预感几次救过他的性命。
拨开乱草,一具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的尸体就出现在眼前。咽喉胸口被两根指头粗的弩箭射穿,将他的年龄永远定格在最美好的年华,临死还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已经没有焦距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倒映在眼眸里面,灰蒙蒙的,好像蒙了一层灰。
前面的草地被践踏得乱糟糟的,越往前走尸体就越多。云家军卒被剥得赤身裸体,有些尸体还没开膛破肚,只不过短短的时间已经有了乌鸦啄食的痕迹。好几名士卒的眼睛变成了黑窟窿,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上了天,好像在嘲弄穷奇的无能,连属下都护卫不住。
“嗷……!”穷奇发狂的怒吼差一点儿把天上的秃鹫震下来。云家的军卒被杀,而且还被剥得赤条条的扔在野地里供禽兽们取食。自从云家的势力踏足西域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扒云家的铠甲还算是可以理解,毕竟云家铠甲在西域价值千金。可侮辱尸体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那翻开的肌肉青嘘嘘的肠子彻底激发了穷奇的狂性。无论是谁,犯下如此的罪行他都死定了。就算追到天边,穷奇也会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亲兵们将这片草地做了地毯式的搜查,一共找到了十具尸体。这正好是上午派出去的斥候,谷口那株小树上就留有他们最后的印记。
“吹号!把人找出来,他们一定是在山谷里遇袭的。找,附近只要有喘气的人都杀掉。”穷奇才不会傻乎乎的破案,通常这种情况他都会画上一个圈儿。只要在圈儿里的生物统统都要给死去的华夏人陪葬,如今放过那些野生动物已经是慈悲大发。
斥候是上午出发的,领先自己也就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时间。看尸体的样子,穷奇敢肯定他们是被突然袭击下杀害的。几乎每具尸体上都有箭矢的痕迹,那些刀劈斧砍也是在死后才留下的。不然,尸体周围应该有更多的血才对。
“将军,要不要派人告诉后面的狗爷一声。”骑兵营长小心的道。穷奇大爷正在愤怒的顶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惹怒他。
“嗯!”穷奇用鼻子哼了一声,就算是同意了。两匹战马立刻好像狼撵的一样,去向老狗报信。
“滴滴答答”的军号声响了起来,刚刚还在四处狩猎的杀才们纷纷向穷奇的方向聚拢。都是生死兄弟,昨天晚上还在一个锅里舀食吃。早上出巡前还在说笑,说是这次巡边结束就要调回平凉。跟家里人分别了两年之久,是该好好团员一下。相约回到了平凉只后轮流坐庄,吃馆子里最好的美食,品最醇香的美酒,去青楼嫖最美的歌姬。
老栓上前将一名年青士卒的眼睛抚上,可手刚刚离开冰冷的脸颊。瞪得大大的眼睛又睁开,定定的看着蓝田和围拢在身边的袍泽。他也许想要记住这人世间最后的美景。
“抄家伙,兄弟们死不瞑目。”不知道谁怒吼了一句,数百条华夏汉子齐齐跃上了马背。
“那边有一个部落!”一名刚刚回来的士卒高声喊道。不用动员没有多余的话语,数百匹战马轰鸣着就冲了过去。
远远的他们看见了部落里面有人穿着云家铠甲,马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光。他们嬉笑着对族人夸耀着自己的勇敢和华夏人的懦弱,脸上的血污此时成了最狰狞的面具。
穷奇放下了面甲,宛若地狱里杀出来的一尊魔神。没人用弓箭,他们要用手里的兵刃给兄弟们复仇。今天这个部落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是对兄弟们的亵渎。云家人要以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这些敢对云家斥候下手的混蛋。
让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个部落里面居然冲出了一队也有数百人的骑兵。他们手里拿着刀剑,胯下的战马快得好像闪电。同样没有使用弓弩,或许他们认为真刀真枪更能显示草原人的勇气。
没有人声只有战马的嘶鸣,双方的马蹄声好像天边滚滚的闷雷。穷奇手里的纯钢狼牙棒画着圈儿,借着马速将对方的一名将军连人带兵刃砸得倒飞出去。穷奇甚至还清晰的看到,这人在半空中喷出的一口血箭。血箭带着绮丽的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妖艳无比。
穷奇还不满足,胯下大黑驹快速冲刺。碗口大的铁蹄一下子踢在了那个小宛将军的脑袋上,天灵盖立刻就被踢开了。红红白白的脑浆喷出去老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身体就被后面奔驰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只一轮冲锋小宛人就被干掉了六成。即便借助着马速,小宛人仍旧不能洞穿云家铠甲。他们的刀剑只不过无助在铠甲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记,有些连印记都没有留下。
只是一轮冲锋,刚刚还勇气十足的小宛残军便开始狼奔豕突。杀才们不会放过这些人,弓箭就成了最好的追杀利器。当最后一名逃亡的小宛人中箭落马之后,这个小宛部落就好像一个脱光了的少女,呈现在穷奇面前。
一名年迈的小宛人走了出来,对着穷奇深深的一躬。脸上带着最为悲怆的表情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哀求穷奇放过部落里面的妇孺。
穷奇连停顿一下都没有,狼牙棒带着风就砸了下去。刹那间,千朵万朵桃花开。老者的脑袋诡异的消失不见,躲在老者身后的牧民们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家伙,疯了一样的扑上来。
没有停顿,钢刀入体的“咔嚓”声此起彼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