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力……难道是……仙么?”摘星楼下不远处的祝十三眉头微皱,思索不定。望着虹光斜斜滑落,祝十三少待片刻,追了上去。
摘星楼上的沐郁以及祝扶摇两人也是立即朝着虹光方向追随而去。
——
“贫僧法号三问。”
日耀城外不起眼的茶摊不远处,一群人伫立不行,似是在攀谈。为首的中年文士正是剑庐之主宁三香,而在宁三香的对面则是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僧侣,偏偏此人自称‘三问上人’,惹来了宁三香身后的弟子们的一阵好奇与激动之类复杂心情,杂交诸多情绪。
“宁三香意欲拜访上人的心情按压多时,不曾想能在此缘结上人,实在是天公作美啊,只是……”宁三香说到此处却是言语停止,不再说话。
“呵呵,相逢便是缘,不知施主有何难处,可需贫僧少尽绵薄之力?”三问上人语气平和道。
宁三香瞧了瞧身旁名为“晚晴”的自己女儿,张了张口,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日前到此,只为寻得小师弟,今日得逢施主慷慨解囊,来日小僧再偿,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宁施主能够接受……贫僧感激不尽。”
不等宁三香回答,三问上人就开口说道:“适才饮茶时老衲有注意到宁施主之女,喔,就是这位姑娘了,佛根深厚,佛缘更是世间难有,若是姑娘愿意,可拜入五浊山珈蓝寺,成为本寺千百年来唯一一位俗家女弟子。身份与贫僧同等,敢问施主……可否?”
宁三香还没来得及说话,晚晴便死活不依了,瞧得此景,三问上人也是一脸尴尬。急忙补充道:“如若不然……那便请宁施主允许贫僧跟随数日,以来最大程度开导女施主的灵根,即使不愿入寺,也是可以的……”
“三问上人之意宁三香明白,只是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会有凶多吉少的事情发生,即便以我的修为也不敢太过于横行无忌。上人与此事无关,还是……”宁三香波澜不惊道。
“敢问,施主欲往何处去?”
“日耀城,沐家。”
“嗯?不巧,贫僧也是欲往沐府一会。”
宁三香猛一瞪眼,再不说话。
清风吹拂啊,远处一道虹光闪现,寂静无声。
“那便同路吧。”
——
另一边,沐郁、祝扶摇二人运转修为疾驰而去,来到城外的一处林间。
林内微风吹拂,树影摇晃,草地上山羊麋鹿自顾自地寻食嬉戏,两三个野兔扑朔追逐,偶尔有只野狐从苍松浓郁的老树后面探出脑袋,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忽然来访的两人似乎是打扰了野外难得的安静,这片树林也不安静起来。
祝扶摇懒散地躺在一棵老树的枝桠上,饮了口酒,对树下站立着的沐郁道:“不见了?还能感知到么……”
沐郁二话不说,手上运势由缓变急,手势也是由简单变得繁杂起来。单手结印,沐郁在虚空划了个特殊符文,几点灵力之星闪耀。
“呵呵,大捕捉术。”祝扶摇见到沐郁此番手势动作,一眼便瞧得了出来是何招式。心里也是暗自感叹眼前这个小子天资不凡的可以同时还有对沐策这个老家伙对子嗣的溺爱之重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更含有对祝族本家之子嗣弟子们的天资与之相比大大不如的慨叹与失望。
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了句:“好小子。”随之从枝桠上跳落地面,补充道:“以之前灵力反应来看,恐怕就算是你那牛逼哄哄的老爹也不是对手,所以啊,咱们还是……别浪了。回去吧。”
沐郁闻言,眼神闪烁星光,也不再说些什么,先前自己施展老爹亲传的“大捕捉术”隐约‘看到’了灵力包裹的身影,似乎是个女子模样,那人又好像是身负了什么重大伤害,即便如此,也不是自己与眼前这个不知道立场如何的中年男人能对付的了的。
略微思考了下,沐郁收起手下动作,转身便走。
祝扶摇懒散地跟在后面,两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这片树林里。
——
树林恢复了原来的平静,野狐又从老树背后探出脑袋,四下无人。
野狐顺势爬上自己身边人影的肩上,只见这人面色苍白,好似久经大病又好似大病初愈的样子,就连肌肤也是呈现出病态般的白色。
在确定沐郁、祝扶摇两人离开之后,这人方才现身,原来是个可人的丽人儿,容貌动人心魄,风华绝代。
此人正是入灯芯里的梦神。
此刻的丽人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哦,简直是太不好了吧?
难道这世间还有谁能威胁到神?
是人?是神?还是鬼呢?
梦神没来由想到沐郁离开时朝自己所藏方位大有深意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些什么,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梦神暂时压下心中所想,对于刚才那个少年,梦神可以说他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他像极了疯主,好像是疯主年轻时的样子,甚至自己可以确定那人就是自己要找到的人。
可是自己现在却是不能相见。
“没想到……战争已经蔓延到了梦境的世界。”
梦神轻轻呢喃了一声,闪身而去。
——
凉风习习,沐郁两人离开之后途经张生的小茶摊,坐了下来,要了一杯茶水。
祝扶摇趁着喊了碟酱牛肉,休息片刻。张生这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心想收摊了,回家陪着自己的女儿嬉闹去了。便来了个少年郎身后跟着个中年男人。瞧着少年人一派温润模样,像极了饱读诗书的士子,与自己年轻时一般无二。于是便收了心思,热心招待起来。说不定哪天就会落魄到自己这副模样,甚至犹有未及还不好说呢。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也要有机遇和平台才是啊。
估摸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若是满腹经纶信心满满地去考取功名,只怕又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士子了。
天下太平间,可士子不太平呦。
沐郁饮下茶水,闻之茶水清香,饮时香甜可口,入喉微干,令人愈发入口不止,欲罢不能。
沐郁这才正眼瞧了瞧茶叶,芽叶色绿,好比出水芙蓉,栩栩如生。又啜了小口,淡然无味,甘香不冽。过了片刻,自觉一股太和之气弥漫在齿颊之间。嗯,果然是上品茶叶。
沐郁心中暗自谢过茶铺老板,举杯示意张生自己心领之意。此刻的张生正好抬头注视着沐郁那里,报以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独自饮酒的祝扶摇对于沐郁与张生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交流毫无感觉,依然自顾自地饮酒,一盘酱牛肉只余下一星半点,酒兴刚上来,便又喊了些下酒菜,无非是一碟花生、蚕豆之类的小菜。又喝了起来。
没有酒水便要张生添了些上来。沐郁一人品起来张生好意添加的茶饮。也不急着离开。
张生此刻也不急着收摊,闲坐在一边,拿出来个小算盘盘算起来几天来的收成盈亏。
迎面一道丽影脚步急促地跑过来,带起尘土微卷,大概是跑的急了些,等过了茶水铺又折了回来,跑到张生面前,大眼瞪小眼,稍稍歇了歇,缓了口气,才说道:“老板,取杯茶水来。”靠在张生自己动手制作的书写着“茶水铺”的木台上,也不顾及落座了。
张生眼看着这女子可不就是之前那中年文士身边的女子么,听那中年文士饮茶闲谈时提起,貌似是那人的女儿。怎地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返回来了?
张生按下自己地好奇与疑问,赶快取来了茶水,怕这女子嫌这茶水难免烫了些,自己还额外用冰水敷了敷这才拿了过来。
女子接过来茶水,不管是否烫便直接豪饮下去。然后索性就连杯子也懒得再用,抱着茶壶便喝了起来。
实在是口渴!
张生也是目瞪口呆起来,急忙喊道:“姑娘,慢着点,可别烫着了。”之类的话语。至于那女子听不听的进去,那可就不见得了。
好似是喝饱了,女子这便欲走,上下摸索着钱囊,却是找寻不见。一脸尴尬。
张生意味过来,叹了口气。没有说些什么。
这女子刚要开口说话,张生抢先道:“今天是小铺开张十三载岁月,茶水全免。”
女子一脸茫然转而一脸欣喜,笑颜如花,朝着张生挥了挥手,道:“掌柜的,本女侠夏晚晴欠你一个人情,可以去日耀城黄鹤楼找那个楼主单一九去要。再见喽。”
说着转身便走,只是甫一转身,夏晚晴便吓得花颜失色,一条大狼狗撞在了自己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自己撞在了跛腿的狼狗身上。这只狼狗的哀嚎声与自己因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尖叫声重合,声音别提是有多凄凄惨惨戚戚了。狼狗躲在了一边,夏晚晴芳心触动,想要安抚这只狼狗,只是这条又遇伤害的狼狗又后退了下,身子贴着地面匍匐过去。
夏晚晴眉目含泪,不再强求,转身而去。
慵懒趴在铺子上睡觉的小花猫也被惊醒,跳起来到大狼狗身上,小心翼翼地****起来那只受伤地狗腿。
出奇地,两只动物却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狼狈的狗却被善良的猫收留。
——
安静饮茶的沐郁斜眼瞧见,动容不已。
多年前,自己可不是感同身受么?
可真是……狼狈啊。
“狼狈的狗却被善良的猫收留”这句话也是个故事,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将其讲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