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要为军工企业服务,这个道理不必谁来教,李默也懂,宁州是帝国九边重镇之一,军事优先,宁家也是靠军事才得以割据称雄,军队的势力当然是最大的。
有机器局在横着,开山劈石肯定是不能了,要想有下一步作为,只能把这个石头搬掉。
李默一回到后衙,文芫就知道了,穿了一身红捧着茶碗走进的他的书房,李默眼前一亮,劈手将她揽过来放在膝盖上,搂着她问:“小贱人,想我了没有?”文芫笑道:“没有,也不敢想,你现在结了新欢,我可不敢想你。”李默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我要你监督我,不要去碰那个女孩子,最好能设法让她走开。”
文芫先是一喜,又是一惊,便道:“为什么是我。”
李默道:“因为你小肚鸡肠,够妒忌。”
文芫道:“我不信,哪有猫儿不吃鱼的,何况你这只大馋猫。”
李默道:“我是馋猫不假,但我已经有了你们,不能见一个要一个吧,见着人好就收,那我成什么了,淫-棍-***吗。”李默的这番表白让文芫很动心,却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夫人那边你怎么交代。”李默道:“夫人那边我自有办法应付。喂,你推三阻四的,莫不是不敢吧。”文芫被他说中心事,不觉脸皮臊的一红,她的确是不敢,宁樱临行前交代她要办成的事她怎么敢忘。
文芫咬了咬嘴唇道:“也有个办法,只是……还是不说了,若是让夫人知道,怕是要打死我。”
李默道:“你只怕夫人,就不怕我吗,得罪了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文芫果然害怕起来,便道:“就是,哎呀,还是不能说,说了你要说我挑拨离间。我担不起这罪名。”李默道:“恕你无罪。”文芫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文芫告诉李默今日徐美芳进门时,林哥儿一直盯着她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们年岁相仿,我倒觉得很般配呢。”
文芫说完,发现自己的小心脏突突跳个不停,李默虽然赦她无罪,但男人的话怎可全信?
李默认真地想了想,说:“林哥儿的确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只是他们真的……”
文芫心里稍稍放松,字斟句酌地说:“反正我觉得林哥儿的眼神有些古怪,小芳当然没有那意思,她也不敢啊。或者是我看错了,你当我没说。”
李默就此将她翻转过来,按在膝盖上就打屁股,喝道:“没影子的事你就敢乱说,看我不打死你。”头两下打的挺重,把文芫吓的不轻,但打着打着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哀嚎就变成了娇喘和浪叫。
李默于是将她抱起来,点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贱人,见了寡人还不下跪。”
文芫媚眼如丝,果然就跪了下去。
这样的游戏二人已经玩过许多次,彼此都熟门熟路,很快就共赴云霄了。
事后李默睡了一觉,醒来时喝了口苦茶,问机器局的人来了没有,答没有,李默知道就是这个结果,机器局的人自持靠山硬,几时将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了。
但县令你可以不理睬,宁州参赞处绛县分司的代理管事你也敢忽视就不能忍受了,李默发了一支令签,拘传机器局的掌柜来见。
一炷香的时间后,机器局掌柜管事赵岐山就颠颠的跑来了,进门就向李默大礼参拜,趴在那恭恭敬敬一动不动。
李默盯着他瞅了好一会,才让他起身。
赵岐山赶紧解释说今日白天他不在城里,麾下几个混蛋搞不清状况,不识李默这尊真神而一味的敷衍,着实该死。
他已经把人带来了,就跪在门外,听凭李默发落。
这个赵岐山是个聪明人,李默也不想太过为难他,便大度地说:“不知者无罪,不要为难他们。请坐,上茶。”
赵岐山道了谢,侧身坐下,饮了口茶,望向李默。
李默便道:“绛县苦寒,我这些日子到下面去转了一圈,民生凋敝,百姓生活艰难。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求为他们造什么大福,至少得为他们做几件实事吧。那个石料场是怎么回事?”
赵岐山答道:“卑职刚刚查过,说起来那也是上上任遗留下来的事了。当年左前司在此兴办机器局,找的是总社方家出面,选址在天门峪。开工一年,突然起了一场大火,烧了厂房仓库,还发生了大爆炸,自那以后,机器局就停下了。不久就是延州被围,魏桥密约,这里就废了。大约十年前,上面忽然说要恢复机器局,派了精兵强将,也拨了经费。那时节天门峪外就有了许多的石料厂,主要是故县商人的,机器局管事担心因此泄露机密,就给上面递了个条陈,不久就把石料厂全部禁了。听说是左前司给地方施压的。”
李默道:“依你说机器局中间曾停办过几十年?”
赵岐山道:“本来我不当说,但您也不是外人,魏桥密约后,绛县机器局就停办了,现在的机器局是十年前秘密重启的,中间磕磕绊绊,真正有效益也就这两年的事。”
李默点点头,这个赵岐山倒还算老实,于是他直接问了核心问题:“现今重启石料厂,会影响机器局运转吗?”
赵岐山道:“不,不影响,因为十年前机器局重启时已经挪地方啦,山那头的机器局是个摆设,哄天下司和皇城司的那帮探子们的。”
“不过……”赵岐山又道:“石料场还是不要重启的好,若是重启,岂非是要告诉南面那是个摆设吗。”
李默端起了茶碗,轻轻呷了一口。
赵岐山察言观色,忙改口道:“大人若要开山取石料,造福百姓,最好还是请得上面的首肯。至于机器局方面,我们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李默听他说的也还实在,就笑了笑,送他走了。
一时又问县里其他地方是否有上等石料,众人答绛县境内石料多的是,但唯有北城石料场的石料能通过宁西河运到夕山渡码头
宁西河是宁州境内除了边境大河外唯一一条能够水运的河流,虽然运量不大,且受季节影响较大。
石料的运输量很大,除去水运,商业价值几乎为零。
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重开城北石料场,其二,开凿一条运河以连接各石料场。
两条道都不平坦,李默一筹莫展,因为有心结,精神不集中,乃至晚上和文芫在一起时,雄风不再,几次都是半途而废。
吓得文芫小心翼翼,百般讨好。
然而,终是没鸟用。
隔日,李默回了趟宁州,专门就此事找了宁仁功。宁仁功却劝他不要去碰,因道:“机器局的事一直都由大总管直接兼领,未得他的允可,谁有胆量去碰。”
李默道:“现今宁州跟朝廷已在打明牌,为了消弭朝廷的疑虑,索性不再遮遮掩掩,或者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宁仁功听了,道:“似乎也有些道理,这样吧,你以县衙的名义写个东西交过来,我给你递递看,成功固然好,不成也不会连累到你自己。”
宁仁功意味深长地说:“宁州正值大变革时期,你的每一步都要迈踏实了,留神啊。”
李默回到绛县,召集一干文吏,口述了自己的意见,让他们起草条陈,写完之后,饬令县丞修改润色,经他认可后,以绛县县衙的名义上呈刺史府,再由宁仁功转交参赞处总管。
这份条陈很快就落到了宁是勤的手里,他在上面批了一个字:可。
宁州参赞处当即制成文书,经内书房审核后,以刺史府正式批文形式回复绛县。
李默接文大喜,召集县里僚属,展示了刺史府的批文,道:“上面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重开城北石料场,现在要做的事有三件,其一广发英雄帖,请各地的商户前来投标,哦,投标的意思回头让孙参赞给你们解释;其二就是抓紧筹备税务所,或者准确地说是地方税务所,税卡收他们的,我们收我们的,这样一块大肥肉,不吃是傻逼,至于傻逼是什么意思,让小七回头给你们解释一下;这第三嘛,就是要整修基础设施,城北宁西河码头要收拾一下,方便石料外运,此外通往城里的道路,县城通往宁州的道路都要重新整修。”
县丞道:“修路和修整码头需要钱,可县里的财政只够吃饭,钱从哪来?”
李默道:“我给各位引荐一下,这位叫吴大用,是宁州金银局的高管,精通融资术,至于什么叫融资术呢……”吴大用插话道:“所谓融资术就是借钱的法子,最高境界就是无中生有,空手套白狼。”
李默道:“这个解释很恰当,没钱怎么办,那就去借,我们给利息,又不是白借,等咱们的生意做起来,再还给他,互惠互利,皆大欢喜。钱的事你们不必担心,好好配合吴先生,那就什么都有了。至于事情怎么做,咱们县里有的是能人,我以为这件事就不要麻烦外面人了,大伙自己分分干了得了。”
众人一听顿时眼珠子放绿光。
修路、建桥、搞码头,这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呀,还是新县令魄力大,一句话就划拉到自己人嘴里了,都说新县令待人苛刻,原来都是谣言,似这样的好官,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县丞一听这话,多日来对李默的幽怨和不满一瞬间都化作脉脉深情,连忙代表全体官吏表态一定按照县尊大人的要求,干净、利索地完成任务,不负上峰的信赖,不辜负绛县百姓的期望,认认真真为宁家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