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州后,李默窝在家里运了两天气,一则要表达对自己被贬的不满,二来也要处置好在四方城发的那笔横财,数目太大了,必须亲手处置才稳妥。
戏份够了之后,这才去见宁是谨,然后由宋蕴陪同去武备学堂报到了。
从宁安书院分离出来后,武备学堂就搬迁到了外城,占用的是一处兵营。
李默仔细了解了学堂情况,对宋蕴说:“我打算聘你做书院训导,你意下如何?”
宁州武备学堂是宋蕴牵头筹备的,情况自然十分熟悉,而且宋蕴不仅是个有才干的人,又是宁是谨的心腹重将。请他做训导然后再出任副院长,甚至将来接替他担任知院,这不仅符合自己的利益,也一定符合宁是谨的利益,相信他一定会支持的。只是强扭的瓜不甜,李默还需要征询宋蕴的意见。
宋蕴道:“那自然好了,只怕我能力不够,老师不准。”
李默道:“你老师那我去说,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好。”
宁是谨倒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李默的要求,谁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出息,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肯放过呢。
学堂有宋蕴管理常务,李默就轻松多了。
武备学堂的定位是为军队培养输送中低级军官,同样是军官,指挥古代军队还是指挥现代军队,这是很有讲究的,不同的知院会有自己不同的选择,李默的选择却是两者并重。
三万八千名天宁军、一万两千名乡勇,他们都还是中古军队,一时半会儿还改造不了,而且也完全不必彻底的改造。
军官是一支军队的骨骼、支柱,自然不能出现断层,新军发展迅猛,现在即便是天宁军内也有了二十二队新军,将来比例肯定还会逐年递增,新式军官的培养更是迫在眉睫。
经过慎重考虑,李默向上面递交了武备学堂的科目设置方案,设置歩、骑、炮、工四科,每科设甲、乙、丙三班。甲乙两班为基本军官训练班,不同之处在于甲班招收没有军旅基础的青年才俊,乙班只招收优秀士兵。
至于丙班,则为军官进修班。
实行学、术分科,设置若干教研部。
歩骑两科主要训练旧式军官,选修火器使用及指挥课程。
炮科主要训练新式军官。
工科除了训练工程兵,还培养医疗兵。
四科之外另设高级研修院,招收研修生,培养复合型人才。
组织人事方面,设院长一人,为学堂最高首脑,设知院一人,实际主持学堂事务,另设训导一人,主管教育教学,设总办一人,总理学堂庶务。
除原有学生外,李默又主持新招三百八十人,使得武备学堂各科学生突破八百人,其中炮科学生有一百二十人。
李默通过宁是谨将原武备学堂教官李造轩从天宁军调回,聘为炮科执事长,总管炮科。
李默去职后其镇守使幕府也随之宣告解散,除二胖李道成受命暂留银州,继续指挥火枪队外,其他人员纷纷返回宁州。
宁州武备学堂知院无权开府,幕府官员一时失去了生路。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没事干总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给弟兄们谋条生路,李默就在宁州创办了振武制造局,挂靠在武备学堂名下,利用绛县制造局淘汰下来的一些老式机器和奴工制造军民两用品。
至此,李默一手拉起来的近万人的新军火枪队已经荡然无存。
而即便是振武制造局也受到总社的排挤,总社有人授意宁州地方官府找茬说宁州重地不允许滞留奴工,强令李默将奴工解散。
振武制造局制造的物品利润微薄,若无奴工压榨,就无法生存,不得已,振武制造局只能迁往故县。
原本谈好的建厂地皮,到了交割之日,卖主忽然反悔,宁肯赔钱也死活不肯卖。
李默无奈,只得高价从总社制造局手里租赁厂房安身,辛苦所得六成进了总社腰包,即便如此,总社仍是三番五次找茬,必欲置振武制造局于死地。
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汪竹明却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愿意以平价卖给李默一块地皮,用于振武制造局建厂,条件是李默要代理销售其绛县水泥厂生产的水泥。
李默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水泥可是个好东西,多少人抢着做代理呢,哪有主动送上门的。
汪竹明就把话挑明了说:“当初若非默之兄公正公道,哪里有我们今天,今天水泥厂建起来了,大额订单我自己来,小额零售就烦请默之兄代劳了。”
李默摇摇头:“你没说实话,你不说实话,我总觉得心虚的很。”
汪竹明叹了口气说:“实话实说吧,总社有人想分一杯羹。”
李默道:“总社的摊子铺的很大,真能跟总社合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世上哪有吃独食的道理呢。”
汪竹明道:“能合作固然是好,但他们那哪叫合作?那叫吃人!一毛不拔,什么都不做,却要切我一半的好处,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不瞒默之兄,我也找了几位朋友,但他们都不愿意跟总社翻脸,所以……”
李默道:“你怎知我就愿意跟总社对着干?”
汪竹明笑道:“若是默之兄也胆怯,那当我没来过。”
要走,被李默按住。
李默叹道:“我本无意跟什么人作对,只是人家打上门来,我想躲也躲不掉啊。也罢,那就多谢汪兄赏兄弟们一口饭吃了。”
汪竹明道:“互利合作,共同发财。”
李默把这件事跟宁樱说了,宁樱本意是不想接这样的生意,但前阵子各方欺负李默太甚,让她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便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都是一家人,凭什么倚老卖老照死了欺负我们。不过汪家也是奸商一个,他是怕总社那帮人找他麻烦,所以才假借你的手,你不必跟他们客气。”
李默道:“我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不过这个生意要借助水井局的网络。”
宁樱笑道:“我记得宁槿已经跟吴大用交割了,这件事你犯不着问我了吧。”
李默道:“是交割了,但,我们这位妹妹却是闲不住的,吴大用嘛,不过是个摆设。”
宁樱道:“那你也该去跟宁槿商量,问我却是问错了人。”
李默道:“宁槿许了王家,已经是有夫之妇,我跟她直接接触不太好吧。”
宁樱道:“你呀,心里有鬼,有夫之妇你不好意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就好意思了吗?行了,还脸红,老实交代,你心里是不是有鬼。”
李默道:“胡言乱语瞎说什么,那是你妹子。”
宁樱也觉得拿宁槿开玩笑不是很妥,想了想,便道:“隔日我们要回去给父亲祝寿,你当面跟她说吧。她虽不好说话,却不是不讲理。”
开年是宁德胜四十岁寿辰,李默告了假,带上宁樱一起回了长陵。
阔别家乡多年,宁樱一踏上故乡的土地就精神激动,赖在家里不走了。
长陵还是过去的长陵,景物跟几年前离开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物是人非,已经找不到旧日的感觉了。
李默在城里转了一圈,想去军粮城看看,却被人告知去年那里失了火,完全荒废了,如今只剩下四道孤零零的土墙,墙内也变成了垃圾场,如今只有拾荒的人和野狗夜猫往哪去。
去看时,果如传言所说,李默怅然若失,正要离去,忽然听到有人喊:“默之兄留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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