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不知道几时几点。
刚一转身,却发现文芫就立在窗前,满脸的幽怨。
李默问:“几时了?”
文芫使性子不回答。
李默起身,搂过她的肩说:“亏欠你的,我会补偿给你,你说,要什么首饰。”
文芫笑道:“首饰不稀罕,只希望某人能遵守承诺。”
说罢服侍李默洗漱了,然后去前堂吃饭,宁樱、姜鸢、李仙儿、汪竹韵、商小青、文翠、箠青、桃儿、小红、银铃和商小青房里的香纹都在。
一个个浓妆艳抹,盛装出迎。
晚餐很丰盛,是商小青亲手做的。
李默问:“孩子们都吃了吗?”
冯翊老婆王芸芸道:“还吃呢,早都睡了。”
李默便道:“都别站着了,坐吧。今日都是怎么了。”
众人都呆坐寒着脸,唯有汪竹韵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继而大骂李默把她们骗的好惨。
李默已经坐下,吃了口菜,闻言笑道:“不过是出去办了趟差,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至于大惊小怪吗。”
姜鸢道:“你们听听,说的多轻巧,倒像是出去点个卯。那事但有半点差池,我等众人现在都在牢里等着问斩呢。”
商小青道:“二娘这话就不对了,身为柱国大臣,做什么不做什么,用得着看我们娘儿们的脸色吗,男子汉出门做事,还要向妇人问个行否,那又成何体统。”
李默闻言呵呵一笑,赏了商小青一杯酒,商小青喝了。
文芫冷笑道:“这话说的大气,感情他是外人似的。”
小红道:“他这样,也是不想我们担心,其实说了我们也帮不了帮,平白让我们担心。我倒觉得他这么做并无什么不妥。”
小红献媚邀功,也得到了奖赏,李默夹了一片藕给她。小红吃了。
文芫道:“似这么说,以后凡我们帮不了忙的事他都可以不必跟我们说了,那这还算是一家人吗?”
说到气愤处,文芫把眼一瞪。
小红等顿时不敢吭声了。
李仙儿望着李默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见李默向她举杯,便端起酒杯抿了一下。转眼望向宁樱,宁樱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清闲,似乎李默干什么跟她毫无关系。
李默呵呵一笑,放下筷子,抹了把嘴说道:“你们都发过言了吧,还剩两个,一个大滑头,一个二滑头。行啦,你们批评的都对,我虚心接受,保证下不为例。”
众人一片惊呼。
宁樱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哼道:“我怎么说来着,不过是对牛弹琴,说了也是白说。吃饭吧,等他等的人都快饿死了。”
宁樱抄起筷子,才发现自家的盘子里食物堆积如山,都是李默的杰作。
她不动声色地端起盘子,把菜都赶给了李默,嘱咐他多吃多睡,贴贴秋膘。
众人于是大笑,一时觥筹交错,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李默晚上又食言了,他有话要交代宁樱,所以就放了文芫的鸽子。
宁樱对李默瞒着他去干那件大事十分不满,早前是挨着姐妹们的面,没好跟他闹,此刻人后却再也不肯服软,跟李默又吵又闹,乃至连门都不让进。
李默道:“我知道你怪我,此事是我不对。但我问你,我这样做错了吗。”
宁樱道:“没错,但也不对头,你这么做便是把自己放在了风口浪尖。纵然二叔不会有什么念头,他底下那帮人又怎么能让他安稳,不过两三年,就得逼着他黄袍加身,你是挽救了宁氏江山,却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李默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芮氏是镇不住的,我不这么做,早晚有一天也会出乱子。你所担心的,我不是没想过。我答应过大行皇帝,一定会保住他的妻、子的。”
宁樱冷笑:“你这么做便是把自己陷入漩涡之中,新朝初立,他们就拿卫府开刀,这会是什么好兆头吗?”
李默道:“卫府权势太大,若不削权更是麻烦,这件事我们私下商议过,他是征得我的同意后才这么做的。你不要想多了。”
宁樱叹了口气,说:“我可能是想多了,当初你在潞州好好的,干嘛要回来呢。”
她到底不忍李默在外面挨冻,就让开了门。
李默便猴急猴急地搂住了她的腰,宁樱奋力挣扎的时候,冷不丁有人咳嗽了一声道:“这里还有个能喘气的呢。”
却见桃儿铺床叠被出来。
宁樱面前,李默不敢造次,正要放她走,宁樱却咳嗽了一声,对李默说:“我今天身子有些不双利。”
说完就滑入卧室关上了门。
……
瘦身之后的卫府事情少了一半,加之有萧震川、范栗帮忙,李默总算能抽身出来。一度被芮氏把持的军器监现在又回到了李默的手里,借清肃芮党的机会,李默彻底把这个机构清洁了一下,过去说芮氏乱政,大都留于口号上,但具体到军器监这件事上,李默才能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乱政,短短几年间,芮家就把整个军器监(宁州机器局)系统搞的近乎瘫痪。
最让李默痛心的是芮氏毁掉了他一手扶植起来的铁工社。
铁工社是军器监的研发之心,但这个“心”现在却跳动不了了。
徐枫被贬为鄯州司功,两个徒弟郑玉和程仝也被赶出长安。瓜长景为人坚韧,钉着没走,却被剥夺了搞研究的权力,整日忙着打扫庭院。
他的助手张讫因为反抗芮氏暴政,被打断了一条腿。
至于二人辛苦培养起来的研发团队,现在也被拆的七零八落。
铁工社的机器、资料也损失殆尽。
李默重掌军器监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全力重造铁工社,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官给官,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旧日的框架,但要想彻底恢复元气则需要一段想当长的时间。
李默问了瓜长景一个技术问题:“手铳炸膛的几率有多大?”
瓜长景想了想,说:“宁州的手铳万里无一,洛阳的十万分之一,至于长安的手铳,迄今为止尚未接到炸膛的报告。”
李默道:“你的意思是小于十万分之一?”
徐枫道:“必须如此,否则这手铳谁还敢用?你干嘛这么问,你的手铳炸膛了?”
李默笑道:“没有,我就是问问,要是好炸膛我就不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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